“一看你就是沒玩過吉他的。”冉小梨用一副你真是孤陋寡聞的表情看一臉心疼的男人,心卻是暖的,笑着道:“手指充血是很正常的,一開始幾天都會這樣。等到後面指尖常按弦磨出了繭子就好了,就不會怎麼疼了。”
話雖這麼說,但羅謖一想到小梨這麼細嫩的手指頭要一直按那金屬弦絲,就覺得心疼。
他想起之前看過有彈琴的人在手指上套護指一樣的東西,便道:“是不是有那種護指,套在指尖就不會傷到手的那種東西。”
“戴那個還是會有很多不方便,而且戴久了手指的感覺就不對了,反正我不喜歡用,放心,過兩天就好了。”冉小梨摸摸弦又仔細盯着男人的臉看,認真道:“你真的不出去?這裡很無聊的,而且我現在手生也只能先爬爬格子還彈不了完整的歌,估計你聽了也心煩。”
羅謖搖搖頭,想了想,才彎脣道:“想陪着你。要不…你教我彈吉他吧。”
教四叔彈吉他?冉小梨看着四叔俊臉上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心裡竟期待起來四叔彈吉他的樣子。
“好啊。”冉小梨咧開嘴角,終於露出半口大白牙。
上午的時光,就在一個僞新手帶着一個真新手練吉他的過程中過去了。期間,冉小梨時不時地跟周心兒說說話,也跟她介紹四叔,讓她快點好起來,等她醒來他們可以一起說說話,
兩人曾經約定過,如果誰有了男朋友就要帶給另一個人長長眼,可惜,冉小梨的這個承諾遲到了這麼久。
中午吃完飯,冉小梨就帶着四叔去了之前的那家琴行,幫他物色了一把新的吉他。上午兩人用的都是小梨的吉他,因爲另一把是留給周心兒的,沒有她的允許,別人都不能碰。
這是兩個人以前的習慣,自己的吉他不讓其他人用。
至於四叔用她的吉他,冉小梨是願意的。先不說這麼多年,這個執念是否有當年深,就說四叔這個男人在她心裡,也早就不是其他人了。
雖然她以前對四叔還有隱瞞,但也是不想他一起揹負沉重。現在,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一起面對吧。
昨天那個老闆一眼就認出了冉小梨,態度很是熱絡。
因爲眼睛也好了很多,又要爲四叔好好挑一把吉他所以冉小梨便將墨鏡摘了。大大的丹鳳眼,黛色小山眉,俏鼻紅脣,精緻白皙的鵝蛋臉像是一幅畫似的。
那微紅的眼眶絲毫不顯得突兀,反而像是故意化了那種紅妝點綴似的,憑空給她添了兩分妖嬈的氣息。
冉小梨這顏值往外一漏,那青年老闆眼睛立刻微微有些看直了。昨天只看身段和墨鏡未能遮擋的臉龐,男人就知道這位出手闊綽的顧客應該是個大美女,現在看到真容了,果然是漂亮,漂亮地就跟仙似的。
突然,他的身形微晃了晃,因爲他明顯注意到女生身後的男人用一雙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淡淡掃了他一眼。
那是張東方男人的面孔,俊美無雙,桃花眼灼灼,身材挺拔,跟眼前的女子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青年老闆明顯是個有眼色的,看出這兩人的關係還有那男人濃濃的佔有慾,就立馬收回自己的目光將兩人迎進店裡。
全程都沒敢再多看冉小梨一眼。
冉小梨在老闆的推薦的幾款吉他中,挑了一款自認爲最適合四叔的。
然後在老闆的目送下,走出了店門。
青年老闆摸了摸自己一頭棕色的短髮,凝神看着那個拿着吉他的高大背影,突然很想知道,那樣一個冷淡疏離的男人彈起吉他唱起歌來是什麼樣子。
不及細想,兩人已經上了車,離開了。
接下來四五天的時間,冉小梨和羅謖就在醫生查房後坐在病牀不遠的地方,一個教一個學,然後一起練習。
因爲姿勢端得好,所以即便只是在練最簡單的節奏也帥的不要不要的。如果不是有正事要做,冉小梨肯定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發花癡了。
不過她不發花癡不代表別人不發花癡,這麼一個優雅俊美的男人,往大廳那麼隨意一站,就有大把的目光膠着在他身上。
不過四叔身旁時常跟着冉小梨,所以大多數只是遠遠欣賞一下。偶爾也有膽兒肥心寬的會主動來搭訕,但都被四叔一個眼神給澆滅了滿腔熱情。
對自家男人這種招桃花的體質冉小梨已經是見怪不怪,而他掐死桃花的本事冉小梨倒是喜歡得很。
而洛菲和木心、水心則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暗中保護着冉小梨。
期間冉小梨在醫院裡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周湘爾。
周湘爾就如初見時那樣,笑得陽光燦爛,好像冬天所有的冰冷都不足爲懼。
頭髮比之前看到時剪短了不少,看起來更加清爽,也更有靈氣。冉小梨回以一笑,沒打算跟她敘舊。
不是有多不待見周湘爾這個人,而是冉小梨自覺她跟周湘爾不過是點頭之交,關係並不熱絡。而且兩人該說的不該說的,那天在咖啡廳,已經都說完了。
但顯然,周湘爾並不打算就這麼放冉小梨走,而是主動走上前,打了聲招呼。
“小梨,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周湘爾彎眉,如是說着。
“嗯,我也沒想到。”既然周湘爾已經主動打了招呼,冉小梨當然禮貌地回她。
雖然兩人曾經因爲顧臨宇而有過短暫的對峙也有過不愉快,但那畢竟是過去,而且周湘爾也算是受害者。
以前她還在意着顧臨宇的時候,覺得周湘爾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達到了目的,卻便要在她面前裝無辜。
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繆,因爲周湘爾深愛着顧臨宇,卻在那種情況下和他發生了關係。
不僅顧臨宇會怨周湘爾,就連她自己也會怨自己吧。她當初是真的忍着痛,想要祝福顧臨宇和冉小梨的。
她是那種,只要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幸福就好的女人。可這種美好,卻被她一直疼愛的妹妹親手打破。
如今兩人之間的那層隔膜雖捅破了,可他們間的距離卻越拉越遠。到最後,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