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雯回家讓保姆熬了些枸杞雞湯,自己回到臥室,看着婚前熟悉的陳設一定都沒有改變,腦海裡涌現太多童年美好的回憶。
父親雖然對她們姐弟很嚴厲,卻很懂得生活,週末會抽時間陪伴家人郊遊或在家裡給家人做一頓美味的晚餐。相比父親的好手藝,母親的廚藝遜色很多。可這一點也不影響母親在父親心目中的美好。
父親常常說烹飪是充滿感情的藝術,不遜色與母親熱愛的繪畫。他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把精心烹飪出來的美食放在妻子和兒女面前,看她們享用,每每這時,他都很有成就感。遠比在外面談下幾百萬的生意,還有感到驕傲自豪。
夏曉雯睜開眼睛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她躺在牀上不知不覺睡着了。自從懷孕後,身體特別容易疲憊,尤其嗜睡。
房門輕輕被推開,保姆走進來,說:“曉雯啊,雞湯熬好了。你起來喝一碗吧,你現在懷孕了,應該多吃些東西。”
夏曉雯:“我知道了王姐,你用保溫桶盛兩碗雞湯,我去醫院。”
王姐答:“好。”
夏曉雯在家裡喝了半碗雞湯,拎着保溫桶開車去了醫院。走到醫院時,母親剛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臉色佈滿愁雲。
夏曉雯拎着保溫桶的手緊了緊,隱隱感覺到父親的情況不妙。她走上前,問:“媽,醫生怎麼說?”
夏母看到女兒,擡手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說:“醫生說腦暈血覆蓋了大腦的百分之九十,手術風險很大,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二。”
夏曉雯的心倏地一沉,愣了幾秒鐘才組織好語言,問:“那……那如果保守治療呢?”
夏母的眼圈又紅了,聲音哽咽地說:“保守治療的話,根本沒有康復的可能。也就是熬日子了,指不定哪天就……”
“媽,不會的,爸爸不會捨得丟下我們走的。”夏曉雯心裡難受,可還要裝出鎮定地樣子安慰母親,“媽,就算手術成功的機率不高,可葉臣請來的都是最好的醫生,他們一定會治好爸的。你要相信醫生,更要相信我爸。”
夏母吸了吸鼻子,點點頭,說:“嗯,我相信葉臣找來的肯定是最好的醫生,會治好你爸爸的,一定會的。”
夏曉雯柔聲道:“媽,我讓王姐熬了些雞湯,你您去喝一些。看您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等爸爸手術後睜開眼睛看見您,一定會心疼的。”
夏母咧嘴想笑笑,可一張嘴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忙擡手擦了擦臉頰,說:“你跟我一起喝,你現在你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可不能餓着了。”
夏曉雯:“好,我們都吃。一家人好好地等爸爸病好了回家。”
夏曉雯倒了兩碗雞湯,一碗母親的,一碗自己的。母親看她喝湯時,嘴角總算有了笑意。
“媽,您別光看我呀,您也喝呀。我讓王姐在雞湯裡放了枸杞和紅棗,最是滋潤補血的。”夏曉雯被母親盯得有些彆扭。
夏母嘆了口氣說:“如今你懷了葉臣的孩子,咱們總算是有一件喜事了。如果曉亮沒有闖禍,你爸爸身體好好的,該多好啊。”
“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葉臣已經去調查這件事情了,你就放心吧,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夏曉雯握住母親的手,輕聲安慰道。
再生兒子的氣,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夏曉雯被關在警察局裡,她怎麼能不擔心掛念。夏母忍不住問女兒,“你去警察局見到曉亮了?”
夏曉雯:“見到了,他這次真得知道錯了。而且據他所說,這件意外車禍的發生,也不能全怪他。希望那個段強早點醒過來,他沒事兒的話,什麼都好說,萬一真死了,就麻煩了。”
夏母:“老高一直在重症病房看着呢,段強從手術室出來後一直昏迷不醒,情況不是很樂觀。”老高是夏父公司的老司機,不僅是下屬跟像是朋友一般。
夏曉雯把碗筷放下,說:“媽,我想去重症監護室看看段強。”
夏母怕女兒奔波太辛苦,也怕萬一遇到段強的家人引起口角,忙說:“你別去了,有你萬樹在呢,你在病房裡陪我坐會兒。”
夏曉雯知道母親的擔心,遂說:“媽,您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只是去看看段強的傷勢如何,又不是打架。”
夏母猶豫一番,說:“那好吧,你快去快回,醫院裡太多病毒,我都告訴你不要你來醫院了。”
夏曉雯坐電梯到九樓,來到重症監護室。老高遠遠看見夏曉雯,就迎上來,說:“曉雯,你來了。”
“高叔叔,這些天多虧有你在,不然我媽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夏曉雯由衷地說,對高叔叔充滿感激。可這份感謝不用說出口,因爲早已像一家人一樣,不分彼此,再說謝謝反倒見外了。
老高:“哪裡的話,你爸爸對我恩重如山,曉亮又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心裡也不好受。”
夏曉雯透過玻璃窗望向躺在病牀上的段強,年輕的臉上纏着繃帶,鼻子上戴着氧氣罩,手臂上佈滿玻璃碎片扎的傷口。
“高叔叔,段強的情況怎麼樣,醫生怎麼說的?”
老高嘆息着搖了搖頭說:“左右腿都骨折,胸腔震裂,出血過多,一直沒醒過來。醫生說再觀察幾天看看,哎,段強這人不好惹,他老子以前是黑道上的老大,心狠手辣。如果真走正常法律途徑,大不了曉亮在裡面蹲幾年也算是個教訓,可就怕段龍背後打擊報復。”
“段龍不是金盆洗手了嘛,難道他還敢用黑社會那一套對付我們,現在可是法制社會。如果夏曉亮出什麼事情的話,第一個懷疑的可就是他。”夏曉雯想到黑道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殘忍手段,心裡豈會不害怕。
背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笑聲,隨即是惡狠狠的挑釁,“警察懷疑我又敢把我怎麼樣?!”
囂張跋扈,陰狠兇殘,不是Y市有名的地頭蛇段龍又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