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是什麼?我們沒看見立馬有什麼啊?”
炎顏說話的時候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無辜。
廖仲慶淡淡一笑:“整個鷹軌城內,無人不知我廖家每年重要的秋日祭在即,炎姑娘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廖家的祠堂裡,不是爲秋日祭,難道是尚未過門就提前來祭拜祖宗麼?”
廖仲慶幾乎是句句話都把炎顏跟廖家扯上關係,話裡話外帶了幾分強買強賣的意思。好像認定了炎顏已經板上釘釘就廖家兒媳婦了。
沈煜雲有點聽不下去了,劍眉一蹙,開口聲音就冷了幾分:“廖家主,我東家剛纔已經說得明白,她當着廖夫人的面就拒絕了這門親事,廖家主如此說一個尚未成親的姑娘家,是不是有些不妥?”
廖仲慶笑了,笑容裡帶這幾分傲慢:“我實在想不出炎姑娘有何拒絕我廖家提親的理由。不過此事不急,待秋日祭後可慢慢再議,今日把祭品留下,我就當你等小孩子家好奇不懂事,若是不交出祭品,誰也別想走!”
他話音剛落,身側護衛的幾名修士立刻釋放出各自炁凌,一個水系,兩個火系,修爲皆是築基後期大圓滿。
廖靖軒見這架勢就知父親這是認真了。
看來他們今日無法救走祭品了。
“父親,此事是……”
“是個誤會哦!”
廖靖軒的話被炎顏突兀地打斷,他忍不住回頭看炎顏,卻猝不及防被對方狠狠瞪了一眼。
炎顏眼神意思分明:不會說話就閉嘴!
廖靖軒立馬乖乖把嘴巴緊緊閉上。
這姑娘今日咋這麼兇?而且好像老兇他。
炎顏轉過臉對着廖仲慶,臉上表情秒變無辜蘿莉:“不信您親自進去看看,我等方纔也同樣震驚呢,也不知是誰將裡頭折騰成那個樣子!”
見炎顏說的一本正經,廖仲慶目光狐疑掃過幾人,跨步往耳室裡走去。
炎顏趁着廖仲慶往屋裡走的空擋,伸手往身後去抓,卻抓了個空。
她趕緊回頭,卻發現原本藏在他們身後的梅宗遠和兩隻小狌狌竟全不見了。
炎顏慌亂地悄悄四下尋找,冷不防有人輕輕扯了下她的袖子。
她趕緊回身,就見拔汗那對她用口型說了兩個字。
雖然只有口型沒聲音,可是炎顏在地球做義工的時候學過脣語,一眼就看懂了拔汗那的口型意思。
走了!
走哪兒去了?
炎顏原本打算趁人不備,把三個小傢伙轉移到須彌境裡去。
到了這等人命關天的時候,她也顧不得泄不泄露須彌境了,先把狌狌救出去再說。
反正到時滄華自會想辦法。
她正擔心呢,就聽耳室裡的廖仲慶突然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嗓子:“來人!速請喬先生前來!”
外頭有個修士立馬應聲去了。
炎顏幾人探頭往內室裡看,就見廖仲慶站在鐵籠子跟前瞠目結舌。
親眼看見耳室裡的情形,饒是身爲廖家家主,一向在人前表現穩重的廖仲慶,也忍不住心頭震撼。
跟着進來的大祭司也不敢置信地嚷嚷起來:“這……籠子會怎麼變成……這是被啥怪物啃的?”
到了此刻,
廖仲慶總算有幾分信了炎顏的話,這事兒可能真不是他們幾人乾的。
剛纔他進來的時候,他手下的幾個修士就已經確認過,四人中,有修爲的只有炎顏一人,並且也只是個煉炁初期的小修。
一個煉炁初期的修士,怎麼可能把金丹煉器師煉製的靈器搞成這個樣子!
廖靖軒見兩個小狌狌和梅宗遠竟沒在耳室裡,心裡總算默默鬆了口氣。
忽而想起剛纔炎顏瞪他的那一眼,廖靖軒心頭暗笑,這姑娘實在古靈精怪,手腳也夠利索,雖然不清楚她用了什麼術法居然能這麼快就把人藏好了,心中卻不由慶幸。
幸虧帶着炎顏一道過來,若就他與師父,今日定白忙活一場。
喬掌櫃很快就趕了來。
走進廖家祭祀堂,看見炎顏的一瞬,老頭兒愣了愣,隨即不着痕跡對她點了下頭。
廖仲慶聽聞動靜早就從內室裡趕了出來。
看見喬掌櫃,廖仲慶根本掩飾不住一臉的震驚:“您老快進去看看吧,您那靈器……唉!”
看見廖仲慶這個反應,喬掌櫃心裡也是一驚。
他的玄鐵籠出問題了?
難道還是那小東西逃跑了不成?
跟隨廖仲慶進入耳室,喬掌櫃在屋子裡看了一圈,一臉莫名問廖仲慶:“我那籠子呢?你帶我來這裡看什麼?”
廖仲慶拿手一指地上那塊污穢斑駁的木板:“這就您的玄鐵籠!”
喬掌櫃低頭看向地上那塊,上頭還隱隱帶着幾塊猴尿的木板,心情很複雜……
他送來的明明是玄鐵籠,是鐵的,他記性不會這麼差。
廖仲慶趕緊解釋:“哦,您把那籠子送來之後,我爲了放置祭品方便,便叫人在裡頭墊了塊木板。”
喬掌櫃聞言,手指輕輕一擡,平底颳起一陣小旋風就把木板給掀翻了,露出下面的籠子底座。
一看僅剩的這底兒,喬掌櫃原本平靜的眼睛立馬瞠得老大:“這……籠子欄杆呢?”
廖仲慶搖頭:“就是不知道啊,我趕過來的時候籠子就成這樣了。”
然後他突然想起來,回身一指廖靖軒幾個:“對了,我來之前,他們幾人已先在這屋裡了。”
喬掌櫃只掃了廖靖軒幾人一眼,大手一揮:“絕對不可能是他們幹得!”
他堂堂金丹修士,親手煉製的法器就算不是堅不可摧,可幾個區區凡人外加一個煉炁期的小修,就能把他的靈器給祭煉了,這絕對不可能。
別說煉炁期,他那隻籠子就算築基期修士來了也未必打得開!
欸?等等!
喬掌櫃突然想起炎顏第一次出現在富家街上,與斛律筱菲的那場對決……
喬掌櫃迴轉頭,不着痕跡地把目光落在炎顏身上。
炎顏也正看過來,漂亮的大眼睛裡全是好奇,對上喬掌櫃的目光,炎顏牽起脣角,綻出一朵甜甜的笑。
喬掌櫃目光掃過那雙芳華瀲灩又澄如清泉的眸,脣角也不着痕跡地笑了。
然後炎顏的笑就在臉上凝了一瞬。
等她發現自己的失態,驚覺回神,喬掌櫃已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地上僅剩個底座的鐵籠。
此刻屋裡所有人都等着喬掌櫃最後的定論。
炎顏他們幾人能否順利離開,全在這老頭兒的一句話。
炎顏心頭突然砰砰一陣狂跳。
她覺得這老頭兒可能看出什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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