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景辰卻一點不緊張:“不要緊,那些人當初都是被我抹了記憶的,憑他們怎麼折騰,什麼也問不出來。”
女子兩隻手臂就圈住了苗景辰的脖子,笑地風情萬種:“這招絕了!不光擺了白霧殿一道,還順帶把你那位高高在上的未婚妻,一巴掌拍進了糞坑裡。”
“這事兒在外人看來,公子絕對是吃虧的一方,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到公子頭上。公子行事可真夠狠的!”
苗景辰冷冷一笑:“這算什麼?不過小試牛刀,漂亮的還在後頭呢。”
女子把羊脂白玉似的臉蛋,輕輕貼在苗景辰的臉上,言語間帶出些酸味兒:“我先前還以爲你不答應跟金蘭嬌退親,是捨不得她,奴還當你真稀罕她呢,爲這,奴心裡着實難過了好一陣子。”
“呵呵!經過這幾件事奴算看出來了,倘若金家三娘將來嫁給你,無非變作你手裡的另一枚棋,也就這樣了。”
苗景辰輕輕在環住自己頸的白玉臂上拍了拍:“今日契家那位過來,行事還需小心些。”
女子紅脣一噘:“怕甚!連輪迴堂那老不死的都看不破我的身份,誰不知道契家這小子,是個連修爲都沒有的廢物,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屋裡還有我這麼個……”
女子話剛說了一半,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像是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兩人的表情同時一滯。
苗景辰瞳孔驟縮,疏然起身:“不好!我的侍從被人放倒了!”
說話間,人已經旋身來到門前,拉開房門的同時,一個人跟着從外頭栽倒進來,跌在苗景辰的腳邊。
苗景辰低頭一看,臉色頓時難看極了。
暈厥的正是貼身侍奉他,剛纔退出去的小廝。
竟然在貴重拍品庫門前被人迷暈,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絲毫沒察覺到有任何氣息靠近,更不清楚人是啥時候被迷暈的!
苗景辰跨步看向外面昏暗的走廊。
走廊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除了被迷暈的另小廝倒在地上之外,連牆壁上燭火都沒半點搖曳的跡象。
屋裡女子此刻也走了出來。
看見倒地的小廝,同樣臉色變得很難看。
苗景辰身邊的人她都認得,這被迷暈的這兩個都是苗景辰的親信。
女子蹲身去查看兩個小廝,隨即安撫道:“應該是剛迷暈的,對方來的時間並不長,應該不會聽見什麼。”
說完,女子見苗景辰臉色難看,小心翼翼地垂首端立:“公子莫惱,奴知道錯了,奴這就離開。”
女子說完,邁步就要跨出門。
苗景辰眸色一厲,冷聲命令:“不許走正門!”
女子漂亮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委屈,卻馬上柔順點頭:“是,奴曉得!”
說完,身形一晃,原先的倩影立馬消失,地上多了只紅毛花尾狐。
紅毛花尾狐向後窗跑去。
跑了幾步,忍不住又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苗景辰,毛茸茸的大眼睛溼漉漉的。
可是苗景辰從始至終都沒給花尾狐一個眼神,他此刻正看向貴品庫,在看契無忌他們是否離開。
花尾狐溼漉漉的大眼睛暗了暗,扭頭撒開四爪飛身躍上窗臺,縱身一躍,消失不見了。
花尾狐的離開苗景辰完全不關注,他見貴重拍品庫的木門依舊開着,心下才稍稍鬆了口氣。
門開着,說明契無忌和那丫頭還在裡頭並沒出來。
爲了保護裡面寶物的安全,貴重拍品庫有特殊的阻隔結界,剛纔他倆的對話,裡面的人應該聽不見。
可是既然不是契無忌和炎顏,那剛纔在這裡偷聽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這兩個小廝雖然修爲不高,卻也都是築基期的修士。
既然能將他的人打暈,剛纔偷聽之人,也必定是個築基以上的修士。
如果對方是元嬰境,完全能將裡面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想到自己的秘密會被泄露,苗景辰的心情瞬間變得特別暴躁。
都怪那隻該死的花狐狸。
等事情辦妥,頭一個就抽了這畜生的筋!
心裡這麼想,苗景辰飛起一腳將腳邊暈厥的小踢飛。
被踢飛的身體一頭撞在旁邊的牆壁上,昏迷中的小廝當即被撞地腦漿迸裂,氣絕身亡。
苗景辰看都懶得看一眼,隨手釋放了個清潔術,順帶連死屍一併清理乾淨,隨手甩上了房門。
等到房門關上,又過了數息之後,就在耳室的門旁邊,才漸漸顯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正是輪迴堂堂主的獨生女,邵雲心。
看着緊緊關閉的木門,邵雲心長長出了口氣,運靈炁迅速奔出了貴重拍品庫的走廊。
一直回到輪迴堂的拍賣場,屬於她自己的房間裡,邵雲心一頭栽在牀上,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剛纔那一幕,差點沒嚇死她!
邵雲心今日原本是跟着族中負責拍賣場這邊的修士一同過來的。
雖然她平日在輪迴堂裡基本不管啥事兒,可她畢竟是堂主唯一的親生女兒,身份擺在那兒,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足。
像函湘宮拍賣會這麼大的事,她就算再懶也得來。
其實邵雲心打心眼兒裡不想來函湘宮。
主要的原因不是懶。
是契無忌!
自從上次意外見過契無忌一面,那個少年就在邵雲心的心裡留下了抹不掉的陰影。
身爲輪迴堂的小主子,少雲熙長這麼大還真沒怕過誰。
但是那日,契無忌那樣的表情,和他當時說話的語氣,邵雲心真的怕了。
她能肯定,自己害怕契無忌!
知道契府就在函湘宮的頂上,她心裡一百個不樂意過來。
可是架不住母親大早就過來苦口婆心地勸。
母親在父親衆多嬌美妾室中早就失了寵,唯一能依傍的, 就剩下她這個女兒。
邵雲心雖然平時行爲跳脫了些,可到底不忍見母親傷心,又怕遭父親數落,只得硬着頭皮跟宗門的修士們一起過來。
只是她沒想到的事兒,八姨娘竟然也來了。
八姨娘是她那個身爲宗主的父親最寵愛的一位姨娘。
自從這位被擡進宗門,父親幾乎就沒工夫再看其他的姨娘們。
這個美嬌娃一直是被父親捧在手心裡呵護,生怕吹着一絲兒風,今天竟捨得讓她跟來拍賣場?
這有點不合常理。
並且邵雲心清楚,父親這次並沒親臨拍賣場。
那她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