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我記得有人管耿立武叫宗伯，宗伯是個大官麼？”
“宗伯乃春官，位次三公，位列六卿，掌邦禮，也就是說宗伯本來是管禮儀的，只是到了這個時代，諸神也都變得務實了，耿立武應該管轄着一些將領，肖敏就是其中之一。”
“六卿……”陳思琪喃喃道，“那豈不是和馮雨秋一個級別？”
“這個沒法比較，冢宰乃六卿之首，地位應高於宗伯，但是水族並未設立冢宰，也就沒有六卿之首，所以……”
“所以兩個人也就是半斤八兩，對吧阿卡？”
“也不能這麼說，耿立武應該還不是大宗伯，據我所知，水族的大宗伯死於五十年前的一場混戰，從那以後，這個位置就一直空着，而耿立武作爲小宗伯也一直沒有扶正。”
“這麼說的話，還是馮雨秋厲害一點。”
“官階的高低和實力上並沒有明顯的關聯。”
“難道火族裡最強的不是祝融麼？”
“這個麼……最強的……確實是她。”
“那水族呢？”
“呃……水族最強的……目前還是共工……”
“所以說，這應該算是一個規律，耿立武的整體實力應該在馮雨秋之下，是吧阿卡？”
“隨便你怎麼想，千萬記得，不要挑釁耿立武就好。”
“我都不知道耿立武在哪，怎麼挑釁他呀？不過阿卡，你好像十分忌憚這個人。”
“因爲他身上有冥族的味道。”
“冥族？還有個冥族？”
“有，他們居住在這座城市的北面，他們掌管着靈魂的輪迴。”
“怪不得城北人跡罕至，原來那裡就是冥界！”
“無論神靈還是凡類，最好都不要招惹冥界的人，因爲他們身上有分離靈魂和肉體特殊的力量。”
“怪不得耿立武能偷走劉莉的身體，”陳思琪沉思良久道，“阿卡，你既然知道這些，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因爲你從來沒有問過。”
“所以說，我們之間有必要進一步增加一些默契，對吧阿卡？”
“所以說，請你不要再叫我阿卡！”
儘管依然心急如焚，可在得到了怪物的諒解之後，陳思琪的心情平復了許多，到了公司，她和往常一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周志紅的表情顯得極不自然，陳思琪也未作理會。大概坐了十幾分鍾，她正想找個由頭去曲柔的電腦尋找線索，卻見秘書火急火燎的衝進了辦公室。
“陳經理，你幹嘛呢，馬總都快急瘋了。”
“馬總？急瘋了？有那麼嚴重麼……”
“你快跟我走吧。”
秘書拉着陳思琪跑到了馬明國的辦公室，看着馬明國漲紅的臉，陳思琪止不住的渾身發冷。
“你，你……你上哪去了呀，我的姑奶奶！”
語氣帶着溫柔的責備，表情帶着急切的關心，無論語氣和表情都讓陳思琪倍感意外。
“我，我那個什麼……”
“你看你，來都來了，你不來找我，你跑銷售部那幹什麼去呀？”
“不是，那個，我……”
“韓主任剛打來電話，下午要過來一趟，點名要你介紹業務。”
“我那個……”
“行了行了，別說了，我趕緊叫立武過來。”
立武？陳思琪一驚，他說的是哪個立武？
難道是那個立武！
“立武……快來吧，陳大經理都來了……對，對……就在我這……”
馬明國掛了電話，笑道：“你和立武這股勁兒呀，和我年輕的時候真像，不服輸，不認慫，非得把這個臉給爭回來！”
“馬總，我那個什麼，我沒有……”雖然聽不懂馬明國在說什麼，但是陳思琪有一種預感，應該是有人對他編造了一些東西。
“馬總！”
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畔，是他來了。
陳思琪感覺自己和小卡同時打了個冷戰。
“立武，快來，快來……”
耿立武走到了陳思琪身邊，轉過臉，看着陳思琪，微微笑了笑。
“你說你呀立武，咱們倆這麼多年了，你這埋頭苦幹，也不跟我說一聲，”馬明國笑道，“好歹哥哥我這還有點人脈，多少還能給你幫襯幫襯。”
“都是分內事，”耿立武笑道，“之前華勇的項目出了意外，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能替公司挽回一點損失，也算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說這個，”馬明國滿臉堆笑道，“什麼叫一點呀，韓主任說的那兩個項目要是到了手，就算比不過之前的大項目，起碼也能讓公司的業績翻一番啊！老弟，要我說你這才叫真人不露相啊。”
小項目？兩個小項目？這和之前夢裡的情節何其相似。
“這裡邊主要的功勞都是陳經理的。”
“陳經理的功勞就更不用說了。”
“馬總，我，我那個什麼……”
“行了行了，還生氣是吧？還記仇是吧？”馬明國起身道，“今得迎接韓主任，肯定是沒時間開會了，要不這樣，我當着立武的面，給你道個歉，行不。”
“不是，那個馬總……”
“陳經理，是我老糊塗了，急火攻心以至意氣用事，陳經理好襟懷，別跟我這粗人計較，你看行麼？”
說着，馬明國對着陳思琪深深鞠了一躬。
“馬總，您可千萬別……”陳思琪趕忙起身還了一躬。
這不可能，這不真實，這不科學。
就算是明天世界末日，陳思琪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馬明國低頭了，馬明國認錯了，馬明國在對着一個下屬鞠躬，這一切的荒唐程度嚴重的挑戰了陳思琪的認知能力，甚至讓陳思琪開始懷疑當下的處境。
阿卡，我現在是在夢裡對吧？
“這不是夢，”怪物道，“千萬要小心，他身上的那股冥界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二位，”馬明國嘆一聲道，“不易呀，真是不易，力挽狂瀾，方顯英雄本色，二位年輕有爲，今後公司就全靠你們了。”
“馬總，”耿立武道，“關於陳經理的職務……”
“我知道，放心，文件已經下發了，今天就讓陳經理官復原職。”
“今後我們可能有不少工作需要……”
“辦公室我都挑好了，”馬明國笑道，“就在你隔壁，人員設備都到齊了，隨時可以開工。”
什麼意思，今後要和耿立武一起工作麼？
“趕緊打辭職報告，”怪物道，“跟你正常人的生活說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