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就在林陽在門前觀察四周時候，忽地那大殿裡便傳來一聲嘆息。
是白頭神鵰一族的族長。
他眉頭輕皺便大步流星往大殿裡去了。
大殿裡那股死寂的氣息比院裡更要濃厚幾分。
院子裡起碼還能有些許陽光灑下，但此處卻是昏暗一片，只有廳堂中間有燭光照亮。
而白頭神鵰族長則一手撐着側臉枯坐在高處的王座之上。
他頭髮全白宛若瀑布一般灑落兩肩，雙眼也被白髮遮了大半，看不清他的臉面。
“聽二長老說，你從魔修手裡拿回了起源石？”
族長說話波瀾不驚，好像林陽手上的不過是個普通東西一般。
“可以讓我看看嗎？”
聞言林陽也不客氣便幾步走近族長身邊，催動靈力又把手伸去族長面前。
頓時掌心上便顯現出蛛網般的紅色絲線來，而閃爍着微弱白光的起源石則在正中若明若暗。
“不錯，的確是起源石。”
見了起源石本體，族長也按捺不住了語氣變得激動了起來。
但很快族長便收斂了自己的表情，輕咳幾聲才緩緩道：“林公子，你可知我白頭神鵰一族爲何需要這起源石？哪怕是要付出和魔修聯手的代價。”
這個問題林陽是真不清楚，便搖了搖頭。
“外界都傳，說是我這老頭子身受重傷需要起源石療傷。”
在瀑布般的白髮後族長冷聲笑道：“但實際的情況恐怕只有我一個知道。”
說着族長扭頭朝他望了過來，定睛道：“此事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林公子你可同意？”
“同意。”
若只是要保守秘密，那也算不得什麼代價。
便見族長滿意地點了點頭，連臉色都紅潤了幾分。
“我白頭神鵰一族需要起源石的真正原因並非是爲了我區區白頭神鵰一族，而是爲了天下蒼生。”
輕撫着寶座扶手，族長繼續道：“世人皆知修煉路上明明白白地有地尊境，天尊境等。但放眼所及卻不過是些地尊境修士，不曾見得哪怕一個天尊境，是因爲修爲達到天尊境後這方小世界便容不下那般可怖的力量了。”
忽地族長扭頭來瞪着林陽道：“那這麼多年來，你可曾聽聞有哪怕半個地尊境踏入天尊境的？”
“因爲修仙路途坎坷至極，能真正踏上修仙之路的已是百里取一，再想往前走更是十去七八，能踏入地尊境九層巔峰的不過是鳳毛麟角而已，而要跨過九層巔峰更是難上加難。”
他輕聲開口應道，這是世人普遍認爲的道理。
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這麼回答，族長聽着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話也算不得錯。”
頓了頓族長繼續道：“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層真正的原因。”
“上界通道已經被徹底封死了。”
說起此事族長心中怒意溢於言表，頓時四周便捲起嗡地大陣狂風，叫這奢華破敗的廳堂瞬間成了一地狼藉。
在旁站着的林陽聽聞也是臉色微變。
就在面前站着的這個白頭神鵰族長實力恐怕早就踏入了地尊境九層巔峰，是這世上最強的人物之一。
“一年多前我心感圓滿便命族人準備，好讓我一舉突破九層巔峰踏入天尊境的境界。”
族長兩手顫抖不止，冷聲笑道：“可那天我氣勢一漲再漲，上界通道卻遲遲未現，但這一方世界已經逐漸承受不住我的力量開始崩塌了。”
“崩塌的世界成了無數的碎片，碎片後更是藏着不計其數的可怕氣息。而世界碎片本能要凝聚成一體的強大力量也在瘋狂地撕扯着我的身體……”
族長低頭看着自己蒼白的手掌，苦笑道：“最後我被逼停止突破，而因此也受了極重的內傷，今生縱是能恢復傷勢也再無可能二次突破了。”
這等秘辛屬實震撼。
若說上界通道被徹底堵死，那這一方世界豈不是成了一個碩大的牢籠？而他們便是被關在牢籠裡的囚犯。
“你所想不錯。所以我才讓族人不計一切方法都要找到起源石。”
說着族長便把目光放在了林陽的掌心上，繼續道：“藉助起源石的龐大力量也只能在極短時間裡把堵塞的上界通道鑿開一個小缺口。”
“林公子，你可願意爲我等蒼生效力？前往上界尋求徹底打開上界通道的方法？”
嘆息迴盪在這諾大的宮殿當中，其中纏着撕扯不掉的死亡氣息。
若是不去族長也奈何不了他，可那時他恐怕頂多也只能踏入地尊境九層巔峰，就和眼前這個白頭神鵰族長一樣，一樣地要無力地面對死亡的威脅，從此和長生永別。
林陽心頭一緊便張嘴應道：“我願意。”
“不錯。”
族長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就是我的心儀之選。雖說對天下蒼生多少有些不公平，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起源石雖說可以極爲短暫地打開上界通道，但也需得你本身達到地尊境九層巔峰方可。”
忽地族長伸手來輕搭在了他的掌心上，笑道：“我族中有秘法，可讓人在極短時間裡提升大量修爲，依我看已是夠了。”
談論至此上界通道的事便算是談妥了，林陽忙拱手道：“族長大人。如今起源石已經到手，但涵谷仍然被魔修重重包圍危在旦夕，還望族長下令讓族人就此罷手。”
“此事好辦。”
說罷族長便扭頭望向門外輕喝道：“二長老，五長老，你們二位也進來吧。”
很快他們兩人便快步進了廳堂，撲通地直接跪倒在地行禮。
“免了。我和林公子已經說好了，去前線召回族人一事就交給你們去辦。”
說罷族長便伸手扯下自己腰間掛着的一塊玉牌，丟到了他們兩人面前。
噹啷脆響，兩人見了玉牌不由得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
“是，族長大人！我等一定把事情辦好，絕無半點差錯。”
再三行禮後二長老方纔敢俯身去撿起玉牌。
“林公子，你就跟他們一起去吧。老頭子我就先讓族人準備好秘法，等你回來。”
族長朗聲笑起，讓這宮殿中平添了幾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