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出問題?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滬海市經偵大隊,趙永紅惱怒的將一摞賬本狠狠的拍在副隊長琅和一羣警察東面前,“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啊,這世上有哪一家公司在稅務毫無問題,這種毫無問題的賬本明顯就是假賬,你們竟然一點沒有發覺。我不管你們怎麼做,天黑之前一定要給我把證據找出來!”
副隊長琅東也算是趙永紅的心腹,不然在經偵大隊,他也坐不穩副大隊長的位置。
他一聽這趙永紅的話,心中暗暗撇嘴,“這叫什麼話,沒有問題就一定是假賬,這他媽是誰規定的?”
不過他另一邊卻在琢磨趙永紅的意思,這份賬本他作爲一個老經偵人員,自然看得出來,根本不是什麼假賬。
既然如此,身爲經偵大隊長的趙永紅豈會看不出來?
那麼前者這麼說的意思,顯然就很明顯了,就是要他們捏造證據,這種事以前他也不是沒有爲趙永紅做過。
看來這一次趙永紅不知道又是受了什麼大人物的指使,或者是這家小公司得罪了趙永紅,讓趙永紅要整他們。
不過這一次,琅東心裡卻有些猶豫。這家小公司成立不久,賬目太簡單了,想要捏造證據不容易,而且他剛纔聽手下人說過,這件事連高嵐都過問了,似乎這家小公司也不是那麼簡單。
而且他心裡也隱隱有些怨言,這麼多年他也幫趙永紅做了不少事,但每一次責任和風險都是他來擔,好處他卻沒有落下什麼。
比如這一次,趙永紅雖然透露出這種意思,但卻沒有絲毫明確表示,到時候出了問題,肯定推得一乾二淨。
琅東心中暗罵一聲混蛋,嘴上卻故作糊塗的道:“那麼按照趙隊的意思,我們應該從哪方面查呢?”
趙永紅一看平時挺靈活的琅東,似乎一下子變愚鈍了,不禁皺眉看了他一眼。隨即一揮手道:“琅隊留下,其他人出去。”
不過等一羣警察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對其中一個警員叫道:“小劉,你去安排一下,稍後我親自審訊袁囡囡。”
“是,趙隊,我這就去安排。”那名警察正是先前攔住何雨瀟的小警察,聽到趙永紅的吩咐立刻很狗腿的應了一聲,隨即便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等衆人一走,趙永紅立刻臉色一變,一拍桌子怒道:“你是第一天干經偵嗎,這種事還要我說,從哪方面入手,難道這事你第一次做嗎?”
“可是……”琅東一看趙永紅已經說白了,他也沒法迴旋了,不過他還是有點猶豫。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永紅打斷了,“可是什麼?”
微微一頓之後,又語氣稍緩,走出辦公桌,繞到琅東身邊,伸手拍了拍後者的肩膀道:“不怕告訴你,這一次不是我要整那家小公司,而是上頭有人吩咐的。而且琅東啊,你幹這經偵大隊副大隊長也有幾年了吧?”
琅東聞言下意識的點點頭,心中卻在暗自琢磨趙永紅的意思。
趙永紅又道:“我在經偵大隊還好,但是我不可能在經偵大隊幹一輩子,我一走,難道你希望被姚副大隊長或者其他人壓到頭上嗎?那時候你的日子恐怕就沒這麼好過了。”
琅東聞言心中一動,隨即他立馬想起了局長周仁堂將要到崗的事。“不過之前各種傳聞,趙永紅希望不是很大啊。幾個副局長不說,其他幾個副局級裡,趙永紅也排不到前面去啊,反倒是刑偵那邊的高嵐呼聲不小。難道峰迴路轉了。”
想到此處他眼睛不禁一亮,看着趙永紅驚道:“趙隊,你……”
“哎,不用管我,我的事現在言之尚早。”趙永紅擺擺手打斷了他,但隨即又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可以稍微透露給你一點也沒關係,這次的事辦好了,你我的事也就大有可爲。”
琅東一聽,心中立刻明白了,上面有人指示趙永紅辦這件,好處就是周仁堂的位子。而周仁堂一走,以自己的在經偵隊的資歷,如果前任再推一把,他也確實大有希望。
想到此處,他心中不禁怦然心動,隨即立刻一個立正,興奮的道:“行,我明白怎麼做了,趙隊你儘管放心。”
趙永紅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你儘管放手去做,有什麼壓力,我來扛!”
“嗯。”琅東用力一點頭,隨即快步出門而去。
看見琅東離去時興奮的背影,趙永紅不禁一聲冷笑。
……
高嵐和何雨瀟給宇文龍打完電話之後,便立刻趕到了市局的臨時滯留室。
“高隊!”兩個看守滯留室的協警,看見高嵐連忙站了起來,其中一個迎上來問道:“高隊,您這是要來提審誰呀?”
說着話,手中便隨手拿出了一大串鑰匙。經偵和刑偵雖然是分開的,但滯留室卻是一起的,高嵐身爲刑偵隊長,來這裡基本上都是爲了提審疑犯,所以兩個協警一看她來,便習慣性的拿起了鑰匙。
只是目光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高嵐身後的何雨瀟,眼睛不禁一亮,“乖乖,果然是什麼人交什麼樣的朋友,高隊長是大美女,這認識的人果然也都是大美女。不過,這美女跟高隊來這裡,難道……”
高嵐此時臉色卻有點不大好,聞言也沒多說,只是道:“把門打開,我看一個人。”
“看一個人?”那拿着鑰匙的協警聞言微微一愣,不過高嵐的脾氣他也知道,看到她寒着臉也不敢多問。
打開一道厚厚的鐵門之後,裡面的一個陰森古怪的氣息立刻撲了出來,高嵐倒還好,何雨瀟卻禁不住一皺眉。
隨即一擡眼看了一下里面的環境,十分簡單,就是一條走廊和兩間滯留室,滯留室對着走廊的一面沒有牆,就是通透的鐵柵欄,所以只是一眼便能清楚的看見滯留室內的情況。
其中的陳設也很簡單,除了一圈木質長凳和幾牀丟在地上髒兮兮的棉被之外,別無它物。
兩間滯留室一邊男,一邊女,兩人走進來的時候,竟然還有一個女人躺在長凳上睡覺,衣衫不整,臉上畫着很濃的妝,不過已經花了,看起來十分恐怖,但那女人似乎一點都不在乎。
除了這兩個女人之外,女滯留室內同樣還有兩個女人,同樣也是濃妝豔抹,此時正將一個瑟瑟發抖的女生逼在牆角,其中一個正不懷好意伸手拍着那女生的肩膀,口中冷嘲熱諷,“出來賣就出來賣,還他媽裝什麼清純,你是經營公司的,那老孃還ceo呢。姐姐有一個場子,出來跟姐姐混,保管你賺大錢。”
那女生一看就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哪裡經歷過這個,被嚇的瑟瑟發抖,卻不敢動。
何雨瀟雖然和袁囡囡談不上熟悉,不過卻也認得,所以她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女生正是袁囡囡。見此情景,她眉頭不禁一皺,冷聲道:“拿開你的臭手!”
袁囡囡被嚇的不輕,正無助時,聽見有人開門,而且還爲她說話,心中一喜,擡頭看見何雨瀟和高嵐,不過一時卻有點沒認出來。也不敢說話,只是求救的看着兩人。
那開門的協警,見此情景,臉色也是一變,不管怎麼說,他們看守滯留室,這裡面這麼亂,還被高嵐看見,他也怕高嵐不高興。
不過何雨瀟這一喝,那兩個協警卻有些不高興了,心中暗道:“高隊長帶來的這是什麼人啊,真是太不懂規矩了,竟然在警局大喊大叫。”
不過他倆畢竟只是小小的協警,也不敢言語,但眼睛卻忍不住斜了何雨瀟一眼。
口中卻道:“都給我坐好了,沒規沒距,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家啊!”
他這話明面上是罵那些嫌疑人,何雨瀟卻聽得出來,他其中卻有幾分是針對自己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看了那協警一眼,但礙於高嵐的面子,也沒有發作。
不過那兩個女嫌疑人,聞言卻並不怎麼買協警的帳,聞言嘻嘻一笑,“大叔,跟同犯聊聊天而已,何必那麼認真呢?”
隨即一轉眼卻冷冷的掃了一眼何雨瀟,“你算那顆蔥,也敢對老孃吆五喝六的,信不信老孃出去分分鐘弄死你!”
何雨瀟眉頭一皺,正要說話,旁邊高嵐臉色也冷了下來,冷冷的道:“你要弄死誰呀,樑小花你能耐大了啊?”
那女人聞言好像剛剛纔看見高嵐一樣,故作吃驚的道:“喲,是高大隊長啊。姐妹們也就是出來混口飯吃,您來了正好,就發發慈悲,把我們給放了吧。”
說着話,手卻仍然搭在袁囡囡肩膀上,完全一副不把高嵐當一回事的架勢。
高嵐卻哪裡會跟他嬉皮笑臉的,只是冷冷的道:“你過來,我告訴你她是哪顆蔥。”
那女人聞言神色微微一變,隨即又嘻嘻一笑,似乎吃定了高嵐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把她怎麼樣似的,有恃無恐的道:“噢,這我倒是真想聽聽。”
說着竟然一扭三搖的走了過來,高嵐還沒動作,旁邊何雨瀟卻已經伸手進了鐵柵欄,擡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一聲脆響,那女人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整個人像是撞在了火車上一樣,倒飛出去。
“我就是這根蔥,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