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長樑歡和乘警小牛趕到七號車廂的時候,再次被眼前的情形給驚呆了。
走廊上三個窮兇惡極的匪徒,一個已經不省人事,剩下兩個正貼着牆壁面對面跪着並且互相不住的扇着耳光,每一下都咬牙切齒,好像兩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這,這是……”樑歡指着這三人的樣子,向兩個守在一旁的乘務人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光頭和獨眼龍一看樑歡和小牛身上的警服,都跟見了親人似的,光頭立馬喜出望外的道:“警察,警察,你們可來了,快抓我們吧,我們就是那個特級通緝犯。”
不過兩人動作剛一停頓,裡面立刻傳來一聲輕哼,兩人立馬響是耗子見了貓一樣,渾身一抖,隨即更加賣力的狠抽起來、
樑歡和小牛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兩個乘務人員一看,彼此對視一眼,隨即苦笑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裡面那位宇文先生讓這三個匪徒在這裡等警察來,而且還讓這兩個傢伙對抽耳光。”
“什麼?”樑歡和小牛兩人一愣,什麼鬼話呢,這可是兩個特級通緝犯,讓他們在這裡等警察,還對抽耳光,萬一跑了怎麼辦?
不過兩人一看這兩個匪徒賣力的樣子,又忍不住抓了抓頭,“這,不是搞錯了吧,這真是那三個特級通緝犯嗎?”
光頭和獨眼龍一聽這話,立刻都拼命的向兩人點頭,但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敢停,打的對方嗚嗚直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是可憐巴巴的看着樑歡和小牛。
兩人見此情況,終於有點相信兩個乘務人員的話了,不過卻總覺得這有點荒謬不真實,又再次詢問的看了兩個乘務人員一眼。
“我們真不清楚,反正那位先生好像是說一個什麼名字。”兩人都一攤手,表示不知就裡,隨後指了指光頭二人,“然後這個兩人就這樣了。”
“說了一個名字,就能讓這兩個特級兇犯,乖乖的跪在這裡等警察,還互相賣力的抽耳光。這是誰的名字這麼管用啊?”樑歡看了看車廂的門,猶豫了一下,隨即上前敲了敲門,道:“三位,我是本次列車的乘務長,剛纔我們通過監控設備發現這邊發生騷亂,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結果卻是……”
樑歡說到此處,忍不住苦笑一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隨即才又道:“不過這件事畢竟涉及頗大,這位先生能不能幫我們做個筆錄?”
他話說完,包廂的門被打了開來,開門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生,溫柔的朝他笑了笑,“乘務長先生麻煩你了,進來說話吧。”
“氣質好特別的女孩。”樑歡看見這張清純乾淨的臉,不禁微微一呆,他做這一行,每天都能接觸到無數南來北往的乘客,其中美女也不在少數。
但那些女子跟眼前這個女生一比,卻立刻如同孔雀和鳳凰的區別,雖然有些外表可能也很豔麗,但是這個女生身上卻有一種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給人一種超然脫俗的味道。
尤其是這個女孩眉心的那枚綠色的印記,非常特別,瞬間給這女孩平添了一種神秘古典的氣息。
不過他的目光只是一頓,見對方微微有些臉紅,立刻就知道自己失禮了,連忙收回目光,有些窘迫的輕咳一聲,點頭道:“那,打擾了。”
隨即邁步進了包廂,同時一掃,立刻便發現了包廂中的其他一男一女。
他目光再次在窗邊玩手機的張飛身上微微一頓,心中不禁暗道一聲:“又是一個美女。”
這個女生雖然沒有前一個女生那種超凡的特質,但卻有這年頭非常流行的中性之美,顯得跳脫爽朗,頗有一股動人的魅力。
不過這一次他卻只是微微一頓,便立刻移開了目光,一來是因爲剛纔已經有了姚雪晴作爲先例,所以他已經不那麼吃驚了,再者這一次他也有了心理準備了。
所以他的目光立刻便移到了,他真正的目標,那個年輕的男人身上。
不過看見宇文龍之後,他再次微微一怔,有些意外,不是因爲宇文龍的外表有多麼讓他驚豔。
而是恰恰相反,在進來之前,他已經在腦海中猜想過那位宇文先生究竟是什麼樣的形象了,但宇文龍的形象卻出乎他意料的普通。
雖然有點小帥,但遠遠沒有達到那種驚世駭俗的程度。衣着也只能說是得體而已。
給他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年輕,超出他想象的年輕。他很難想象,這麼年輕也看不出什麼突出的一個年輕人到底憑什麼能憑一個名字,就讓外面那兩個窮兇惡極的惡徒如同老鼠見到貓一樣的畏懼。
不過他很快收斂心神,知道這位應該就是那兩個乘務員口中的宇文先生不會錯,因爲這個包廂中也只有這年輕人這一個能被稱作先生的人了。
當即連忙伸出手,再次自我介紹道:“閣下應該就是宇文先生吧,我叫樑歡,是這列這列車的乘務長,對於這樣的意外,我深表抱歉,同時非常感謝宇文先生您出手幫我們控制住着三個兇徒。我一定會向上面報告這件事,爲宇文先生申請相關的表彰。”
“不用客氣,這種情況,你還敢過來,本身就已經不錯了。”宇文龍伸手跟他握了握,說了一句讓讓樑歡有點慚愧,同時又有點欣慰的話。
心中對宇文龍的印象也提升不少,看來不是一個特別囂張的年輕人,有本事有身份,又不囂張,還真難得,當即連忙笑道:“宇文先生能理解就好,不過……”
只是他不知道,他這想法要是說出來,宇文龍的那些對手只怕都得吐血,甚至連宇文龍自己只怕都得郝然而笑。
不囂張,這個,好吧,以本帥哥這種光芒萬丈的魅力,能低調成這樣,確實很難得了。
宇文龍也不待他說完,便擺擺手無所謂的道:“至於表彰就不用了,而且因爲某些原因,我恐怕也不能爲警方做筆錄之類的東西。到時候,你們就說是你們合力控制抓捕的就好了,至於我的事就不要提了。”
“啊,這……”樑歡聞言一怔,還要再說什麼,不過隨即他卻又停了下來,有些意外的看了宇文龍一眼,覺得這位宇文先生雖然看起來普通,但行事還真是神秘莫測。
抓捕了特級通緝犯,不要說榮譽,光是獎勵也是一筆不菲的好處啊,這位宇文先生竟然眼睛都不眨就放棄了,看來還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人物。
不過他卻也沒有在多說,只是頓了一下便點點頭道:“既然宇文先生有難處,那就按照宇文先生的意思辦吧,不過這份功勞我和我的同事們就愧領了,但獎金我們卻不敢要,不然就是貪污了,宇文先生還請留下一個地址,到時候我給您送過去。”
宇文龍聞言不禁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這位乘務長一眼。
四十來歲,方正的臉膛,給人一種耿直忠厚的樣子。不過此人臉上此時卻一臉愧疚,顯然是覺得冒領了一個功勞,而過意不去。心中不禁暗笑一聲,“怪不得這麼大年紀還是一個乘務長,這種性格,在如今這種充滿鑽營的社會裡簡直格格不入啊。”
不過除此之外,他隱隱留意到此人眉間似乎還有一絲隱晦的憂色,印堂也微微有些暗淡,感覺好像有點晦氣的樣子,當下微微一笑,也沒推辭,對張飛道:“飛哥,把你學校的地址給樑乘務長,獎金就給你當零花錢吧。”
張飛本來跟姚雪晴兩人正對着手機上的有些玩的起勁,對宇文龍這邊的對話也不關心,但聽到此處卻立刻喜笑顏開,“好啊,哥,你可真太好了,比我爺爺還好。”
說着飛快的抽出一張便籤紙,寫了一個地址和電話號碼,交給了樑歡,笑道:“樑乘務長,那就麻煩你了。”
“呵呵,太客氣,這是應該的。”樑歡笑了笑,隨即便起身告辭道:“幾位,就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宇文龍等人都點頭致意,也沒挽留,不過宇文龍看着樑歡還是有意無意的道:“樑乘務長最近要小心啊,多關心關心家人。”
“啊……”樑歡已經走到門口了,聞言不禁一驚,回頭看了宇文龍一眼,但宇文龍卻只是搖頭一笑,不再多言。
樑歡心中疑惑,但見宇文龍不肯多說,也沒再多問了,便笑着點頭道:“好,那多謝宇文先生關心了。”
說着便出門而去,不過到了門外,還是忍不住有些疑惑。
宇文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關心家人,難道我家裡有什麼事嗎?不過宇文先生跟我之前也不認識,我家裡就算有事他怎麼知道呢?
如果是一般人說着話,他也會多想,不過宇文龍先前給他的神秘感,卻讓他忍不住對他的話多了一分重視。
正思考間,忽聽等在門外的小牛等人問道:“乘務長,現在怎麼處理?”
樑歡這纔回過神來,一擺手道:“帶走吧,放在這裡也不是事。”
光頭和獨眼龍此時臉已經腫的不像樣了,聞言頓時如蒙大赦,差點都感動哭了,光頭由衷的道:“樑乘務長,你是好人。”
樑歡一時也不知是哭是笑,竟然被這兩個兇徒稱讚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