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廖仔回到十二街時,只見十二街到處都在議論着今早發生的事。
“你們都知道嗎,今天滅了整個聚義幫的人,是九頭幫新來的管理第十二街的老大。”
“我去,難怪這麼彪悍,一言不合就滅人整個幫會。”
“管他呢,反正幫會越少,我們平民的生活就越安寧。”
“這倒也是。不過話說回來,他一個人滅掉人家整個幫會,這實力該有多強?”
“估計是大戰士級別的吧。”
“大戰士?你開玩笑吧,他看起來才十七八歲,能是大戰士?”
“誰知道呢,反正有他這樣一個老大在十二街鎮着,其他幫會就不敢再來搗亂,十二街也能安寧不少。”
……
廖仔聽着這些話,心中那股火就要騰起來。
特麼的!
這小子才第一天來,才半天時間,看樣子竟然比自己的聲望還要高。
尼瑪!
他又想到在華哥那裡受到的氣,都特麼是良仔出的餿主意。
他下了車,幾步就跨進了客廳。見良仔安仔他們都在,他對安仔吼道:“去把立老大叫出來,就說華哥找他。”
良仔聽了,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已經暗喜了。看來果然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安仔此時只是奉命行事,老老實實地去艾立的房間,把艾立叫起來。
艾立醒來就是一臉的饞相:“怎麼?是不是到吃飯時間了?”
“呃……廖老大回來了,他說華哥找你。”
“我擦,華哥請吃飯啊,難得華哥這麼摳也會請我吃飯,那必須得去啊。”
說着出了房門,來到客廳時,見廖仔和其他幾個仔都在,他嘿嘿一笑,道:“各位兄弟們很閒啊。怎麼樣,今天早上九頭幫被滅後,是不是沒有其他幫會來騷擾了?以後大家就高枕無憂了,每天吃吃喝喝玩玩女人就行啦。有我在,保管大家以後吃辣的喝辣的。”
那幾人都是乾笑了兩聲,有廖仔在這裡,他們都不敢說多餘的話。
良仔則側着臉看了一眼艾立,心說暗自說着:這中二病患者還不知道他要去華哥那裡捱罵了。捱罵都是輕的,直接讓滾出九頭幫都是有可能的。
廖仔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艾立大搖大擺地出了門,坐上廖仔剛纔坐的車,直奔華哥那裡而去。
良仔眼看着艾立坐車離去,心中的欣喜再也按捺不住,轉頭問道:“廖老大,怎麼樣?華哥有沒有說怎樣處置這小子?”
啪——
良仔話剛說完,一個茶杯便當面飛了過來,狠狠砸在他臉上,摔得粉碎。
良仔被砸得靠在沙發背上,茶水混着血跡在他臉上流淌。一片片的茶葉則粘在他臉上,就像女人給臉上貼的黃瓜片一樣。
良仔頓時就懵逼了,臉上的茶水和茶葉也不敢擦去,嘴裡斷斷續續說道:“老大……我……”
“都是你特麼的出的餿主意,說什麼讓老子告那小子。結果倒好,華哥在我面前把那小子一頓誇,老子是受了一頓氣。你特麼的不是號稱智多星麼?智你個逼!“
“老大,我……”
啪——
良仔還沒說完,又一個茶杯飛了過來。
這一次良仔雖然能躲開,但卻不敢躲,咬牙又受了一記。
“滾!老子不想再看到你!”
廖仔怒吼道。
良仔縱然心裡有一萬個委屈,此時也不敢再多說哪怕一個標點符號,撫着臉低着頭,便走出了客廳。
廖仔心裡還不解恨,瞪着其他幾個兄弟:“你們特麼的一個個也是廢物,成天跟老子吃跟老子喝,關鍵時候沒一個能用得上的,全特麼一堆飯桶!老子有你們這樣的兄弟,真特麼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你們特麼的一個個都****長大的麼?跟老子這麼長時間了,連十二街都理不順。”
“讓你們看着十二街這些店面,不要被其他幫會搗亂,你們特麼的有什麼用?成天被其他幫會騷擾,你們特麼的一個個都是豬頭麼?就算是豬頭,其他幫會來了還會哼哼兩聲,你們特麼的能幹什麼?成天就知道‘老大他們來了’,‘老大他們來了’,你們特麼的都是飯桶麼?你們自己不會處理麼?等老子趕過去黃花菜都特麼涼了。”
“你們特麼的還坐在這裡幹什麼?一羣廢物,都給老子滾!”
那幾人憑白無故就被廖老大這麼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通,他們也不敢停留,都紛紛快速出了客廳。
客廳之中,只剩下了廖仔一人。
他怒氣未消,怒罵道:“特麼的,一個剛來的毛頭小子,也敢壓在老子頭上。你等着,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趕出十二街,趕出九頭幫,老子要讓華哥知道,誰纔是他真正的得力助力,誰纔是他的左膀右臂。老子要讓他知道,他錯了,大錯特錯,大錯特錯!”
那幾人聽着身後廖仔的叫罵聲,他們腳步不停,快速向大街上走去。
幾人問了問良仔的傷勢,良仔正生着悶氣,也沒多理會幾人,自顧自向好大一個廣場的方向走去。那裡有一家醫院。
其他幾人見良仔不願理他們,他們也就沒用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在大街上瞎轉悠,他們平日裡巡街時,總會有幾個固定的休息點。
此時他們幾人就來到了一處售賣多功能手錶的店前面,安仔提議進店裡去休息。
那幾人都紛紛鑽進店裡去了。
這家店面的裡間,就是他們幾個平日裡休息的地方。
店老闆見他們到來,就擺上了一些水果之類的,招呼着他們吃。然後自己又去前面忙生意了。
幾人剛被廖仔吼了一通,每個人肚子裡也都有點悶氣。
當幾個人都生着悶氣的時候,少不得就要報怨一通了。
“我們做錯什麼了?平白無故就被罵成了廢物。”
“我們哪裡是做錯了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好吧。”
“良仔出了什麼餿主意,讓廖老大在華哥那裡受了些氣,現在把氣撒到我們這裡了。”
“我平日裡就看不慣特麼什麼良仔,一天在廖老大面前,就他的屁話多,真特麼當我們一個個都是廢物啊。”
當然,也有人勸的:“說起來確實讓人生氣,不過你們也都知道,廖老大就是這脾氣,平日裡總是愛大呼小叫的。不過他對兄弟們也真是沒得說。”
“我承認,老大平日裡確實對我們不薄,他吃什麼喝什麼,我們兄弟也都跟着吃什麼喝什麼。這一點我們不能否認。可是我們也不是三歲孩子了,動不動被廖老大像罵兒子一樣罵。要是我們真犯了什麼錯,他罵我們也就認了,可是好端端的,我們什麼都沒幹,就得被他訓一通。這特麼真的讓人受不了啊。”
“遠的不說,就說今天,我們幹什麼了?我們真的是什麼都沒幹,就被他老人家訓了一通,而且還罵得這麼難聽。”
“唉,真不知這樣的日子何年何月纔是個頭啊。”
“唉,”另一人重重地嘆了口氣,“天下哪個老大都一樣,就算現在廖老大不幹了,換一個老大來也還是這樣。與此如此,還不如就跟着廖老大。至於捱罵受氣這事,忍忍就過去了。你說對不對,安仔?”
說到這裡時,這些人也想起了新來的老大,其中一人問:“安仔,你今天跟着新來的老大轉了一上午,你說新來的老大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安仔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新來的老大不像這樣的。”
另一人擺了擺手:“得了吧,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的老大也都一個樣。”
安仔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不,這新來的立老大絕對不是這樣。”
另外幾人來了興趣:“那你說說,新來的老大什麼樣?”
安仔回想着今天跟艾立在一起的一切,說道:“新來的立老大,看起來有些中二,有些逗逼,但是對敵人卻是心狠手辣,出手毫不留情,一出手就是殺招。”
衆人紛紛點頭,立老大中二逗逼,這他們早上也有所領教,出手多管閒事絕不留情,這從他滅了整個聚義幫也可以看出來。
安仔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如果有了不順心的事,絕對不會把氣撒在我們身上。至少不會像罵兒子一樣罵我們。也許他會通過某些手段警告我們,但絕對不會像廖老大那樣訓我們。”
衆人聽了,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問道:“你說他不會拿我們撒氣,有什麼根據嗎?”
安仔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只是一種感覺,跟了他兩個多小時,從他的性格脾氣之中推測出來的。畢竟和他相處時間太短,還不是很瞭解……”說到這裡,安仔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大家。”
“什麼事?”
衆人都湊了上來。
安仔壓低聲音說道:“我感覺他知道我們想要合夥整他,合夥趕走他。”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
“我們合夥要整他的事是今天早上才決定的,之前又沒什麼人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難不成是安仔你告訴他的?”
“我?”安仔連連搖頭,“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對天發誓,我根本沒告訴他。只是我能感覺到,他真的知道。”
衆人見安仔說得這麼認真,他們也都沉默下來。
許久後,有一人說道:“如果他真的知道,以他的狠辣手段,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他一言不合就滅人全幫,如果他知道我們要整他的話,恐怕就算是有廖老大在前面擋着,我們也……”
安仔卻打斷了那人的話,他說道:“不……我覺得立老大不是這樣的人。就算他知道我們的事,他也不會對我們動手。他只是會警告我們。”
說到警告,安仔的左耳又隱隱作痛起來。
其他那幾人聽到這裡,也都不再說話。
又過了許久,一人說道:“這麼說來,你覺得立老大比廖老大要好一些?”
安仔擺了擺手,說道:“我可沒這麼說。廖老大和我們感情很好,而立老大也算是很不錯的老大。”
“安仔,你這樣說不是跟沒說一樣嗎?你這人也太滑了吧?咱們都是兄弟,你什麼你直說不就得了嗎?”
安仔考慮了片刻,說道:“其實我的想法,之前都已經說過了,我們跟哪個老大,這都是華哥說了算的。華哥說讓我們跟廖老大,我們就跟廖老大。華哥讓我們跟立老大,我們就跟立老大。如果我們聽從了其中某個老大的話,去跟另一個老大對着幹,到時候華哥知道的話,受苦的終究還是我們。”
其他人都微皺起眉來,似乎都在思考着安仔的話。
安仔繼續說道:“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專心幹好我們本分的活,至於我們本分以外的事,我們就不要瞎插手了。”
衆人再次默然。
其實說心裡話,如果在以前問到底支持哪個老大,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支持廖老大。
但是他會剛剛被廖老大慘無人道地訓了一頓,現在又聽說另一個老大有可能比廖老大還要好,他們就有些動搖了。
“那如果明天廖老大還讓我們繼續和那立老大對着幹,我們怎麼辦?”
一個人說道。
安仔毫不猶豫回答道:“我不會幹。”
見到其他人都看着自己,安仔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會覺得我沒義氣,不過你們是沒感受到立老大那種冰冷的目光,他殺人時那種極度冰冷的目光,光是看你一眼,你就覺得後脊背發涼。更要命的是他在殺人的時候,嘴角竟然帶着一絲笑……”
說到這裡,安仔再次停了下來。
其他人也都是悚然一驚,面面相覷。
殺人時平靜的他們見過,猙獰的他們見過,瘋狂的他們見過,甚至變太的他們也見過。可是殺人時眼裡極度冰冷,嘴角卻帶着微笑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安仔停了片刻,才繼續說道:“他就是用那樣冰冷的目光,那樣可怕的笑容警告我的。所以,無論如何,我是不敢和他對着幹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