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恭鐸那雙醜陋的老手伸向夏纖纖,而夏纖纖不知所措時,忽然一柄雪白的遮陽傘倏地攔在他的手前,隨即與黑西服一般冷冰冰的關玉雪站了出來,將王恭鐸與夏纖纖間隔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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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聽說最近東海口蹄疫氾濫,我們北董吩咐大家不要隨意與那些亂七八糟的爪子接觸,免得被傳染!”關玉雪嘴角噙着一絲冷笑,鄙夷地看着王恭鐸。
聽到關玉雪火辣得幾乎是當面唾罵的言語,雖然處於悲傷憤怒中,北宮靈雨還是差點沒笑出來,只得使勁攥住閨蜜的衣襟,艱辛地忍住不合時宜的笑聲。
在場的人中,思維僵化的金鼎老臣們還來不及體味出關玉雪的意思,而羅筱惠卻捂住自己的嘴巴轉過身去。正王家父子鐵青着醜臉時,忽然後面一人哈哈大笑起來。
“宋平巖?”王偉的小眼睛頓時收縮起來。
“王偉兄,別來無恙?幾日不見,王兄不會告訴在下自己得了口蹄疫吧?”俊朗不凡的宋平巖大笑着快步走了過來。
宋平巖,35歲,身材高大,風度翩翩,京城太子之一,父親乃國務委員。此人曾是北京軍區少校,九十年代中後期棄戎拾筆進入政壇已近十載,現任職東海市松江區區委書記,誠然是政壇炙手可熱、冉冉上升的新星。
這是一個王偉得罪不起的對象,雖然強龍難壓地頭蛇,但人家畢竟背景極其雄厚,誠然不是自己能欺辱得了的。
“這位是伯父吧?王偉兄,遇到令尊,竟然不給介紹一下,很失禮哦?”宋平巖笑得很燦爛,似乎遇到平生最快意的事情一般。
王偉對宋平巖這個人很不感冒。究其原因,非但此人素來不給自己面子,更因他也是北宮靈雨最熱門的追求者之一。
但在此時,王偉卻不得不無奈地堆砌起虛僞笑意,爲他和父親作了介紹。
王恭鐸得知此人背景之後。立時笑了起來。道:“原來是宋委員地公子!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如此年青就做到了松江區區委書記……”
王恭鐸咧嘴笑着正伸出手去準備和宋平巖親近親近時。宋平巖卻似乎沒看見似地突然朝關玉雪轉過頭去。彬彬有禮地頷首微笑道:“這位英姿颯爽地大美女一定就是靈雨小姐地至交。蘭盾地關玉雪小姐吧?果然英氣勃勃。俠肝義膽!”
關玉雪臉上微微一紅。點頭回禮。稍稍後退站到北宮靈雨地身後。
而此時王恭鐸那雙老手卻懸在半空中。只得訕訕地收回。
宋平巖隨即走到北宮靈雨地身前。柔聲道:“靈雨小姐。請您節哀順變!那些兇手一定會被繩之以法地。畢竟我們是法治社會。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您要放寬心。保重自己地身體!”
北宮靈雨微微躬了下纖細地柳腰。她那雙澄澈明潔得猶若深山古潭秋水地黑眸掃過宋平巖地時候。略帶一絲感激之情。
就是這絲很正常的情緒,讓宋平巖驚喜如狂,喜不自禁;同時瞥見這一幕的王偉則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恨不得將宋平巖生食其肉,飲其血……
就在宋平巖歡欣鼓舞之際,忽然有人冷冷地說:“這裡是靈堂,怎麼還有不相干的人在這裡跳舞啊?”
走過來的是一名衣衫光鮮、器宇軒昂的青年,趾高氣昂,不可一世,頗有“大家風範”,身後跟着兩名神色冷峻、走路生風的彪形大漢。
王偉見了卻大喜過望,如同失散紅軍找到親人一般幾乎“撲”了過去,一把搶過那爲首青年的手笑道:“鄭兄,你來了?”
爲首青年擡頭傲然一笑,隨即盯了北宮靈雨一眼,沉聲道:“是啊,靈雨小姐家中遭逢如此劇變,我怎麼能不來?”
隨即他冷冷地瞄向宋平巖,道:“宋兄手腳蠻快嘛。不過令在下疑惑的是,今天乃喪日,大家都爲北宮前輩的英年早逝沉痛不已,不知宋兄何故如此興奮?”
宋平巖也自冷笑道:“我對北宮前輩的遇害,當然悲慟。不過讓我興奮的是,靈雨小姐臨危受難,堅強不屈,精神看起來還不錯——這實在讓我心安啊!”
說着宋平巖開始朝靈堂行禮,不再搭理這個尋釁的傢伙。
而王偉則連忙將那爲首青年給自己父親介紹。
原來這青年姓鄭名俊,與宋平巖同屬京城太子,其父乃國務院副總理。此子並未踏入政界、商界,但據傳京城某著名俱樂部及某大型房產公司均有其股份。自在京城舉辦的一次大型商務洽談會中見到北宮靈雨之後,鄭俊也淪爲佳人的忠實追求者之一。雖然家世顯貴,但如同其他追求者一般,耗費了無數心力,卻依舊未能取得分毫進展。
鄭俊與王恭鐸寒暄一會後走了過來,盯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露出一絲瘋狂的顏色。但見佳人玉臉微露不快之意,這才控制住自己的**,開始朝靈堂鞠躬。
衆人在施禮之後,鄭俊、王偉等還待繼續糾纏在北宮靈雨身邊,但佳人卻已沒有任何心思與這些覬覦自己姿色的男人繼續周旋,於是流露出一抹疲憊和懈怠,冷冷的冰意瀰漫在眉梢眼角。
雖然滿心的不捨,但羣狼也情知此刻並非自己糾纏的好時機,否則引來佳人的白眼,似乎對自己追美大計毫無裨益,於是只得朝墓地趕去,準備參加葬禮。
在送走一衆人等後,北宮靈雨往後微微靠到關玉雪那溫暖的懷中,輕輕嘆息着低聲道:“小雪,人爲什麼要勾心鬥角呢?像今天來祭拜我爸爸的這些人,三鞠躬又有幾分誠意?人人戴着面具,和他們打交道真的很累……”
關玉雪憐惜地擁抱着閨蜜的肩膀,伸出纖纖玉指仔細替她將略微凌亂的頭髮理理順,卻默然無語。
有時候,關懷並不需要言語,一個小小的動作也能熨燙到人的心底深處。
人流漸少後,關玉雪終於勉力勸北宮靈雨來到靈堂旁邊的休息室裡。
瞅着蜜友那憔悴的容顏,關玉雪心底十分不好受,黑眸一轉,故意微笑道:“靈雨,你知道嗎,雅玫又在公司吃癟了!”
“是嗎?”北宮靈雨斜眼看着好友,嘴角勉強地擠出一絲隱隱的笑意。淚水已經流得太多,如果不強自岔開心神,壓力和悲傷或許會將嬌柔的女孩擊倒。
關玉雪濃密的眉毛倏的一跳,如果不是此刻身處靈堂附近,大條的女孩就會立馬不管不顧地哈哈大笑起來。饒是忍耐得脖子上那根淡藍色的筋不斷跳動,但她還是伏在北宮靈雨香背後吃吃地小聲偷笑起來。
“哎呀,靈雨你不知道啊,我一不在公司小玫就完蛋了:被一個新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耶!另外幾個金牌保鏢也嚇得縮手縮腳的,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被人家一挑三十,都沒一個敢出頭的!”
北宮靈雨微微一哂,淡淡道:“那麼多人都不耐他何,說明那根朽木倒是挺很厲害的嘛……”
“厲害什麼呀,不就一根挺暴力的臭木頭麼?”關玉雪滿腔不服氣地低聲說,一邊握緊自己那雙可愛的小拳頭,一邊道:“還是小玫他們不知變通,如果像本小姐這般智謀百出,聰敏機變,文武雙全,早就搞定他了!還鬧出一個強暴烏龍奇案,嘻嘻,簡直笑破本小姐的小肚腩了!”
北宮靈雨搖搖螓首,低聲說:“小雪,你可不要大意。我倒覺得那根木頭不大好對付,似乎軟硬不吃,你到時候別也吃不了兜着走……”
關玉雪鼓起小嘴滿臉不忿,道:“靈雨你休得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看本小姐到時候大展威風,滅此朝食!哼,本小姐自幼文武兼資,英明神武,可不是吃素的!”
隨即她又想起覃雅玫在“強暴”烏龍案件尷尬情景,不由捂着小嘴嗤嗤地暗笑了起來,對如何修理那根木頭頓時大感興趣起來。
而北宮靈雨望着靈堂上父親的遺像,心神卻情不自禁地已經飛到了過去那溫馨的時日。
“父親,如果您天上有靈,一定要保佑我,我北宮靈雨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將兇手找出來,爲您報仇!”
如此想着,溫熱的淚水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浸滿了蒼白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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