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喜歡你才做給你吃’勝過她說太多次的‘我喜歡你!’
北宮逸軒因爲這一句話,拿起筷子,決定身先士卒。
不管怎麼說,這是她親手做的,因爲喜歡他才做的,這一點,比過太皇太后了吧?
炮灰王爺自個兒也沒發覺,被拋棄兩日,他已經把太皇太后例爲了頭敵的位置。
“哎,等等!”
見他拿起筷子時,寧夏出聲阻止“吃酸辣粉之前最好是先喝一口湯,湯是最好喝的,是精髓哦!”
吃過酸辣粉的人都知道這一點,鑑於他沒吃過,她也就不跟他計較,主動拿起碗裡的湯匙,撥了撥湯,當她把勺子喂到他嘴邊時,不忘擡了擡下巴。
那意思是,快喝,喝了你就知道了!
寧夏這自然而然的行爲,是因爲習慣在外婆吃麪條的時候給外婆乘湯,她覺得外婆喜歡她這樣做,而事實上,外婆也確實喜歡!
習慣一養成,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這動作也就是自然而然的繼續。
等到他真的張口把那湯喝下去時,寧夏這才面上一紅,這是不是,太親密了一點?
事實證明,寧夏醒悟的早,卻敵不過炮灰王爺眼裡精光;這湯,確實不賴!而她親手喂他這方式,更不錯!
“嗯,不錯,繼續!”
被拋棄了兩天的炮灰王爺,在看到寧夏眼中一閃而過的懊惱時,眸光閃閃,拿起筷子愉悅的吃着這味道確實不賴的酸辣粉,明明一低頭便能就着碗喝湯,卻偏偏在吃了一口之後,擡眼灼灼的看着她“我要喝湯。”
“……”
所以,她是把自己給推向了餵食丫鬟的角色?
那二人四目相對,暗潮涌動;立於竈前的秋怡二人相視一眼,自覺的走了出去,剛帶上門轉身時,一看立於不遠處的昊天,秋怡沒說什麼,朝他點了點頭,立於原地垂眼不語。
冬沁看見昊天,似又想起了那日讓人生厭的男人,一時面色不好,轉眼便不再看那人。
昊天摸了摸鼻子,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昊焱給牽連了?
“怎麼樣?你喜歡嗎?”
看着他當真是把碗裡的酸辣粉吃的一點不剩,連湯都喝完時,寧夏心裡甜滋滋的,看到心上人把自己做的東西吃完,那種心情……很不錯哦!
“不錯,很喜歡!”
他指的,是這種用餐的方式。
看着他,北宮逸軒不免想着,再過半個月便是冬狩,這一來一回在路上就要耗費兩個月左右,這兩個月的時間,他有的是辦法將她心中那些秘密都給挖出來!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應該想想這一路上用什麼方法和她一同用膳?
炮灰王爺這是嚐到了蜜甜就想要直接攻巢,寧夏所想的是,都說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她會的東西只有麪點,這能不能抓住炮灰王爺的胃?
雖然炮灰王爺在原文裡是個潔身自好沒有妻妾的三好男人,可是,在這種隨便納妾的地方,她還真該想想怎麼讓他保證一夫一妻!
想到納妾,寧夏的心裡就是一個咯噔;她這,想的太遠了吧?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一直被她自動忽視的一點:她現在是攝政王的正妃,就算是一婚了!先且不提能不能離婚這事兒,就是離婚了,她能嫁給炮灰王爺嗎?
二婚,在這個男人爲尊的世界裡,那是聞所未聞!
想到這個,寧夏的心裡就壓抑了,本來還溫馨的氣氛,因爲她的心不在焉,顯得有點氣悶。
北宮逸軒一看她這臉上又是晴轉多雲時,一時沒鬧明白她這情緒又是從何而來?
正想開口問她,她卻是已經起身“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皇兄也快回去休息吧。”
皇兄?
從她這稱呼上,他悟出了一些東西,這個時候,她應該說“你也快回去休息!”
看來,得找個機會讓她明白,他北宮逸軒做事,是能讓她寬心的!
各有所思,她回了寢宮,他出了安蘭殿。
看着主子這臉上表情不太對時,昊天硬着頭皮問道“主子,要不要去向太后回話?”
半夜三更進宮,主子給的理由很直接:查出了一些事情,需進宮證實一二。
如此冠冕堂皇,卻又無懈可擊的理由,讓太后也是沒有懷疑;這不,大半夜的一個大男人輕輕鬆鬆的進了安蘭殿,這會兒出來了,是不是該去給太后回話了?
北宮逸軒嘴角一冷笑,滿眼的不屑;那個女人以爲她高高在上便真是掌握了一切?以往是他不屑與她爭鋒,但是如今,若那女人的事牽扯上了他的女人,他便不能袖手旁觀!
坐山觀虎鬥,不是人人都能辦到的;若是沒那本事,只怕還未看虎鬥,便被虎給撕了!
“自然是要去回話!”
若是明日太皇太后吃了她做的麪食,她又該是如何的歡喜雀躍呢?
單是想着她眉眼彎彎的樣子,他這心中便是軟軟的。
舌尖還有酸辣粉的味道,那酸勁味,再加上她那句‘喜歡你才做給你吃’,讓他腦中出現一副畫面。
一個素淨的姑娘,穿着淺色的衣裳,圍着好看的碎花圍裙,站在竈前,動作利落的煮麪撈麪,當看到他時,滿眼的雀躍,朝他奔來時,熱辣的就像是那碗讓他從舌蔓延到心中的酸辣粉。
她,喜歡他!這份喜歡,熱辣到讓他渾身血液都沸騰;而他,對此感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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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怡,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寧夏再一次問着秋怡,手心有些冒汗。真怕少帶了些什麼東西,又怕東西帶過去,太皇太后一句‘不必了’讓她失望而歸。
秋怡再一次檢查着籃子時的東西,確實食材都帶齊了,這才點頭“回王妃,東西都齊了!”
只是,東西齊了,能用上嗎?
秋怡心中亦是忐忑。
請安,本是一件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可對於如今的寧夏而言,這絕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請安時間能改成一天三次,這樣,每天就可以去永寧宮三次了!
先去給太后請安,今日的太后有點,嗯,怎麼說呢,有點奇怪,那看向她的眼神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來,只覺得,有些複雜!
最奇怪的是,在寧夏跪安之時,太后居然說了一句“知你有孝心,先皇早逝,如今太皇太后心中最在意的,便是當今皇上了。”
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說的寧夏有些不明白;但是一想到馬上就要去看外婆了,心裡這點莫名其妙也給拋之腦後。
到了永寧宮,太皇太后依舊是在院子裡坐着,只是今日,太皇太后的臉色看起來好像更差,好像…好像她做錯了事,讓太皇太后不高興了。
看到太皇太后不高興,寧夏心裡忐忑,都這表情了,她要是再說做麪條的事,太皇太后會不會當場發飆?
寧夏還在猶豫不定,太皇太后身邊的麼麼倒是當先開口了“王妃今日帶了什麼好東西來了?老遠便聞着這丫鬟手中的籃子飄香。”
話頭被挑了起來,寧夏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太皇太后,又看了看那沒什麼表情,像是例行公事問話的麼麼,心裡雖是太多疑惑,倒也是認真回道。
“回麼麼,近日安國學了一樣手藝,聽聞太皇太后最近食慾不佳,便想做給太皇太后試試,看看是否能入的了太皇太后的口。”
說這話時,寧夏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太皇太后的神情,見她眉頭一蹙時,寧夏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在她這擔心中,太皇太后總算是開了金口“哦?不知是何手藝?”
“回太皇太后,安國聽聞在遠方有一道特產,叫熱乾麪。”
特意咬重了‘熱乾麪’三個字,寧夏視線一瞬不瞬的看着太皇太后,此放肆之舉,看的太皇太后身邊的麼麼輕聲一咳。
若是以往,寧夏必是急忙垂眼,可今日本就是來試探的,她如何能低頭?
視線鎖着太皇太后,而那人卻是一點反應也沒人,只是簡簡單單的‘嗯’了一聲,而後開口說道“倒是沒聽過,既然會,便做來與哀家瞧瞧。”
一句話,讓寧夏腦袋立馬當機。
這,和預料的不同啊!在她的預料中,太皇太后是肯定會拒絕的!可是如今,太皇太后竟是主動提出來要試試,這讓她如何不驚?
見她跟個木頭似的盯着自己,太皇太后臉上便是不喜“怎麼着,榮王妃不願意?”
若非太后一早便來打了招呼,她如何能說這話?偏偏這丫頭還這般呆愣不知好歹!
太皇太后心中鬱結,若非太后說此事關乎皇上,她又如何能降貴紆尊與這歹毒的丫頭多說一句?
太皇太后心中不痛快,永和宮中,太后亦是一臉的不安。昨夜逍遙王所言句句在耳,在權衡之下,她只能求着太皇太后助皇上試探一二。
只希望,安國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才好。
話說寧夏一聽太皇太后那話,立馬站了起來,臉上全是激動“怎麼會!安國這便做!便在這院中做,太皇太后看着安國做!”
激動的都有些小情緒了,見着麼麼安排人搬來爐子碗筷時,寧夏在秋怡二人的幫助上撩起了袖子,戴上了一個淺碎花的圍裙,一張臉上熠熠生輝,儼然就是極爲歡喜的模樣。
拌料,下畫,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熟練而又沉穩,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讓太皇太后看的目光微閃。
她這般高興,可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了。
莫不是,她已喪心病狂到親眼見到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