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徐莉的被褥捲了卷，再用繩子全都捆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姜蟬就這麼頂着濛濛細雨回了徐莉的老家。
看到她回來，徐德海迎了上來：“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好去學校幫你帶回來。”
姜蟬：“不用了，你身體不好，本來也沒多少東西。”
徐德海如今六十六，他素來身體就不好，又好抽菸打牌，可以說手裡基本就存不下錢。又因爲支氣管炎的緣故，那些重體力活兒他基本都不能做。
徐莉的奶奶王映就是典型的愚昧老太太，反正姜蟬這幾個月也不怎麼搭理她。這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主兒，對她再好都沒用。
這會兒她正盯着姜蟬身上的衣服看：“這是你爸媽給你買的吧？家裡都窮成這樣了，還花錢買這些？學生要穿那麼好做什麼？”
姜蟬瞟了她一眼：“你管得着嗎？我累了，先去換身衣服。”
寒假在家，姜蟬也沒有閒着。王映就是再不好，但是她的辛苦自己是看得到的。每天下地不辛苦嗎？農民是最辛苦的。
地裡一忙，別的地方就顧不上了，家裡可以說就像個巨大的垃圾場。畢竟徐德海也沒有那麼勤快，可以說是非常懶。
寒假的第一個星期，姜蟬就是各種忙碌。忙着洗被褥，打掃衛生，擦洗玻璃等等，就連廚房那邊，恨不得都要被她產下一層牆皮下來。
楊晶雖然平時不在家，但是最關注成績不過：“上次期中考你老師說你考了年級第一，這次沒退步吧？”
午飯的時候楊晶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午飯後拉着她到了一邊：“你怎麼買了那麼貴的衣服？能不能退？”
姜蟬：“自然沒有，對了，沙發上是我給你們買的新年衣服，你和爸還有徐琳去試試。他們的我已經買過了，帶着他們去店裡挑的。”
“你工作的那個廠子，離鎮上也不遠，騎自行車過去就二十分鐘。以後你們就住到鎮上，至於老家這裡，平時多回來看看就是了。”
姜蟬抽了幾張出來，其餘的都塞到了楊晶的手裡：“這些給你們，我給你找了份工作，做六休一，一個月一千五左右。”
楊晶猶豫：“一千五，可你爸……”
姜蟬的心頓時就軟了，她將鍋蓋蓋好：“回來了？我在做飯，一會兒帶着你玩？”
姜蟬無所謂：“成績單在書包裡，你自己去看吧。”
姜蟬：“紅燒肉，知道你們今天回來，我早上去集市買的。”
這會兒他牙花子都要笑出來了，只要有錢進賬，他當然高興。
徐勤瞪眼：“多少？真的都給我？”
這會兒徐德海就在竈臺前面燒火，放假一個多星期，徐德海愣是被姜蟬養胖了幾斤。畢竟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她也做不到什麼都不管。
姜蟬瞥了他一眼：“來回太不方便了，到初三了，我也不想住宿，和寢室的關係不太好。班主任說了，我這個成績，想衝擊市狀元還是能夠想一想的，你們也不想影響我學習吧？”
楊晶很細心，在將那些行李全都搬回家後，她格外震驚：“家裡怎麼這麼幹淨？我還以爲回來就要忙個不停。”
楊晶也沒多想，楊蘭珠和她說過徐莉投稿的事情，只當徐莉是拿那些稿費給他們買的東西。不過聽到這些，她確實心情不錯。
姜蟬：“有條件的，版權費到手先在鎮上買套房，徐琳明年就要念幼兒園了，總不能還讓她在鄉下唸書吧？教育跟不上了。”
姜蟬：“他不是眼神不好嗎？那就別讓他出去打工了，平時在家做做飯帶好徐琳就好了。我每個月給他開工資，想要把孩子照顧好也不容易。”
她說着從書包夾層裡取出來一個信封，一打開裡面全都是鈔票。楊晶有點眼暈：“寫文章這麼賺錢的嗎？”
可姜蟬也不是他次次有求必應的，往往兩三天才陪他出去打一局。如今村裡的老少爺們兒看到她都肝兒顫，着實是輸怕了。
用他的話說就是和別人打牌沒意思，可是和孫女打牌，能夠贏錢纔是最好的。再有姜蟬教他算牌，如今他的牌技是大有進步。
姜蟬笑了：“編輯昨天給我打電話了，要買我小說的版權，版權費到手，別的不說起碼有三十萬。這些都給你，夠不夠？”
姜蟬輕笑：“不能退了，我已經剪去了吊牌，也都洗過了。對了，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姜蟬：“也就那樣吧，就是打掃了一遍，餓不餓？午飯一會兒就有。”
徐勤氣笑了：“行，你一個月開我多少工資？”
徐勤和楊晶是大年二十八到家的，三輪摩托車到家門口停下的時候，姜蟬燒飯的手頓了下。話說楊晶可是個聰明人，她能夠看出徐莉身上的不同嗎？
正琢磨着這些，門外奔進來一個小豆丁，小娃娃抱着她的小腿，仰着小臉看她：“姐姐。”
姜蟬本人手頭有錢，就不是摳搜的人。雖然對老兩口看不上眼，卻沒有想着磋磨他們。能花錢解決的事情，就沒必要讓自己不高興了，畢竟情緒價值可是非常高的。
徐勤這會兒高興的不行：“錢真要買房子啊，存着不行嗎？”
廚房裡一時就空了下來，徐德海心情不錯，雖然他好打牌，但是在和姜蟬玩過一局後，他就被姜蟬鎮住了，現在是成天磨着姜蟬跟他打牌。
楊晶：“你現在都會做飯了？學習成績怎麼樣？”
徐琳笑眯眯的：“好，姐姐，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只要一提到學習，楊晶立刻不猶豫了：“買，絕對不能耽誤了你的學習。”
姜蟬勾脣：“這樣最好，你也別覺得我怠慢了你，能夠把家裡照顧好也是很不容易的。與其你出去跌跌撞撞，不如這樣安安分分的待在家裡，做好後勤工作。”
徐勤笑眯眯的：“只要有錢到口袋，做什麼我一點都不在乎。”
姜蟬笑了：“行，我約了編輯明天談版權的事情，明天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