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有姜蟬和剛叔鞍前馬後的照顧着,這些官差們也沒將怒氣撒到這些犯人身上,只是看到他們冷哼兩聲而已。
這日傍晚,在經過一處破廟的時候衆人停下修整。姜蟬看了眼暗沉沉的天際:“劉哥,今晚有大雨,不下個半夜不會停,我們就此安置吧,明天早點出發?”
爲首的劉哥看看天色:“周姑娘的本事我們都是信服的,今晚就此停歇吧,等雨停了再走,明天得要多走三里路。”
他們押送流放的隊伍也是有日程限制的,多少日到驛站都是有時間的,只能早不能晚,晚了他們也不討好。
犯人們三三兩兩的應下,別管明天走多遠,但是這會兒能夠多休息一個時辰也是好的。
在衆人原地坐下後,剛叔和小石頭也忙了起來。破廟就那麼大,能容納官差就不錯了,難不成就讓流放隊伍淋雨?顯然不行的。
這些姜蟬在出發之前就已經想過了,只是這是第一次派上用場。如此忙活了半個時辰,在擋雨棚全都安裝好後,天際也烏雲密佈了。
很快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還伴隨雷聲陣陣。雖然是夏季的雨水,卻不是一陣一陣的,而是一直下了有一個多時辰。
在人前姜蟬基本不和凌家人單獨相處,這樣很容易被別人揣摩出動機。她只是和周媽媽幾人坐在馬車車轍上,時不時的低聲說幾句話。
眼看着雨勢越下越大,夜色也逐漸深沉,晚餐也沒有着落,姜蟬皺了皺眉:“你們在這兒看着,我去林子裡瞧瞧。”
周媽媽拉着她的手:“讓剛叔陪你一起?”
“讓剛叔在這兒守着,小石頭和我一起就行,我不走遠了。”拍拍周媽媽的手,姜蟬給小石頭使了個眼色,小石頭立刻在姜蟬身邊站定,那是各種乖巧機靈。
姜蟬和小石頭去了林子裡,不知道多少人看着。要說起來,這次流放確實因爲這周家主僕四人,他們着實沒有吃太多苦。
凌家衆人也瞧見了,凌知意垂眸一聲不吭。凌知薇靠在親孃齊氏身上:“羨慕她那樣的。”
齊氏:“到了邊城你努力習武,也能夠像她一樣。”
二房的秦氏抱着膝蓋:“少說兩句,肚子越說越餓。”
凌知蘊默不作聲的遞了半個餅子過來,這是小石頭中午趁着別人不注意偷偷塞給他的。秦氏嘴饞的厲害,但還是推拒了:“我不吃你吃吧,你還要背文哥兒,更要保存體力。”
媳婦心疼自己,凌知蘊的眼角就帶上了笑意,別看他媳婦掐尖要強,但是對他着實沒的說,體諒他要一路揹着孩子,有口好吃的基本都留給自己了。
看着二房和和美美的,凌知意手緊了緊,如果說之前他不確定這位周姑娘是誰的話,那麼如今他是無比確定了,她就是江楠。
她對凌家衆人都挺好,唯獨從住到僕,個個對他都格外冷淡。在這個世界上,有誰會這麼不待見他?除了江楠不會有第二個人。
只是沒想到和離了她居然還照拂着他們,一路山高水長的……想到這些,凌知意咬緊了腮肉,心裡就是各種酸澀。
他要是沒記錯,和離還不到一個月,江楠又剛剛小產,小月子都不曾坐全了就爲凌家四處奔忙。這年頭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只有落難的時候才能看出來。
不管凌知意如何酸澀難當,姜蟬和小石頭進了林子就好像是進了後花園一般。再出來的時候姜蟬的手裡就多了幾隻兔子和野雞。
小石頭擰着眉:“姑娘,就算一個人分一塊肉,一百多號人,不夠分的。”
姜蟬沒好氣:“我能不知道嗎?我們再往裡面走走。”
在古代可沒有什麼保護動物一說,很快姜蟬的腳底下就多了一頭大野豬。野豬皮糙肉厚,就姜蟬如今的武力值,對付它也費了些心思。
小時圖拔腿就跑:“我叫剛叔來幫忙。”
姜蟬叫住他:“多叫幾個。”
小石頭這麼連走帶跑的從林子裡出來:“剛叔,剛叔,姑娘打了個豬,讓多叫幾個人一起帶回來!”
破廟裡的馬六頭一個站起身:“當真是野豬?我去!”
“坐下!毛毛躁躁的像什麼話?這麼多壯勞力,讓他們去儘夠了。”劉哥說着掃了一眼流放的隊伍們,這會兒個個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野豬等於肉啊,這種天氣是擱不住的,肯定今晚就會到肚。他們都多久不曾吃到肉了?上次還是那位周姑娘打的鹿,他們每人分到了一些。
馬六被劉頭這麼一喝,躁動的心思也按了下來:“那就點幾個人過去幫忙?”
劉頭:“我來點,你們幾個……凌家的幾個,湊齊十個人過去吧。”
小石頭舉手:“還有好幾只兔子和野雞,我就拿回來了兩隻,姑娘那兒還有好多。”
言外之意就是人不夠,劉頭又再點了幾個:“夠了不?小鬼機靈。”
人手一點齊,大家就摸黑進了林子,小石頭在前面引路:“就是這裡,姑娘,我帶人過來了。”
“我做了個簡易架子,你們拖着走就行了,我再摘點野菜,你們先走。”姜蟬的聲音從林子裡傳出來,雨夜風大雨急大家卻都聽的清清楚楚。
凌志拍拍凌知意的肩膀:“走吧,把獵物帶回去。”
“野豬,好大的野豬!”
“姑娘好厲害!”
“今晚能夠喝碗熱湯了,這一下雨就格外寒涼。”
可不涼嗎?如今也經開始往秋季過渡了,早晚溫差大,能不能在深秋之前走到邊城,還是個未知數。
“對了,一會兒把豬肚給我留下,我要炮製成藥材,別的你們隨意。”在衆人拖着野豬回來的時候,那邊姜蟬也摘到了足夠的野菜,很快就趕上了這波隊伍。
“姑娘您放心,保證給您留下。”因爲沒有官差跟着,衆人說話也隨意了許多,只是都記得壓低了聲音。
“這也託了姑娘一路的照拂,否則我們早扛不住了。”一圓眼睛的男子嘿嘿一笑,這話一說周圍人都是各種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