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寧緊緊摟住段承晞的脖子,把腦袋埋進他的肩膀,不讓段承晞看見她臉上的驚慌失措。
段承晞總感覺許思寧有事情瞞着他,就好像那天在變形的車廂裡,許思寧昏迷之前和他說過的那一句奇怪的話。
她說,她不是許思寧。
在她昏迷的時間裡,段承晞不止一次思考過這個問題,爲什麼許思寧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奇怪了!
深深的連續吸了幾口氣,許思寧才緩過神來,她擡起頭望着段承晞深邃的眼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問過醫生了,你現在的情況可以吃海鮮了,你不是最喜歡吃蝦嗎?我特地給你準備了很多蝦,我剝給你吃!”段承晞卻沒有追問她的異常反應。
看着段承晞眼睛裡的溫柔,許思寧激動的差點哭出來,她心裡落下主意,等她完全康復了,就好好的和段承晞解釋清楚,不管到時候段承晞是否會介意她的身份,她都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
許思寧嚥下肚子裡難受的情緒,勉強的微微一笑:“你會剝蝦嗎?”
“不會。”段承晞回答的特別乾脆,“雖然不會,但我不認爲剝蝦很難。”
說着,他就戴上手套拿起了一隻蝦,學着電視上的開始有模有樣的剝蝦。
“嘶~”
許思寧雙手撐着下巴,微笑的看着段承晞,卻忽然聽到他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許思寧頓時心驚,連忙湊過去,正準備去看段承晞的手,卻被躲開了。
段承晞的表情有些僵硬,他說:“手上全是油。”
“你是不是被蝦給扎到了?”許思寧問。
“沒有。”段承晞立刻否認。
許思寧纔不相信,她也不管段承晞的那雙‘油手’,直接伸手一抓,特別霸道的把段承晞的手給抓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摘下他的手套,盯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檢查。
段承晞從來都是養尊處優,哪裡做過剝蝦這種事情。她仔細的檢查着,果然是就在段承晞的右手食指上發現了一道很細的傷痕,正在微微發紅。
她立刻拿來直接按住段承晞的手指:“還好傷口不深,你的這雙手還是留着指點江山吧,剝蝦這種小事呢,就連給我們這些小女人來做吧。”
小女人?段承晞微微一笑,歪着頭看着許思寧:“那你是誰的小女人呀?”
這話語中的調侃,讓許思寧的耳根瞬間泛紅,她沒有說話,低着頭開始剝蝦。
段承晞深情的望着許思寧的臉,視線微微下移,看着許思寧利落剝蝦的雙手,纖細的手指蔥白如玉,因爲剝蝦,沒有戴手套,而沾上了油。不過即使如此,也影響不了這雙手的美感。
許思寧迅速的剝好了一隻蝦,正準備放到段承晞碗裡的時候她停了一下,然後直接擡起手喂到了段承晞的嘴邊。
“嚐嚐,我親自爲你剝的蝦。”
段承晞頓時有些欣喜若狂,這可是許思寧親自爲他剝的蝦,就算有劇毒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
不過這隻蝦肯定是沒有劇毒的,而且還特別的美味。
“好吃嗎?”即使知道這隻蝦的味道肯定不錯,但許思寧還是忍不住的問他。
段承晞點頭:“這是我吃過最美味的蝦!”
許思寧心裡高興,立刻表示:“那我再給你剝。”
於是現在的情況就是,原本段承晞要給許思寧剝蝦,結果卻因爲動作不熟練光榮負傷,然後剝蝦的任務就落到了許思寧的手上。
田琳琳最終還是沒敢去把孩子打掉,她害怕段立偉那個瘋子知道她把孩子打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神經病了,天天縮在出租屋裡面不敢出去,每次聽到有人,她都會以爲是段立偉找上門了,可不是物業來催繳物業費,就是外賣小哥來送外賣。
然後手機每次響起的時候,她都不敢去接,捂着耳朵把自己裹在鋪蓋裡面,這種時候她甚至不敢去碰手機,甚至不敢去看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手機往往都是響了很久自動掛斷,這一刻,田琳琳才覺得彷彿又重新活了過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一個星期,田琳琳再沒有接到段立偉的電話,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之前那個手機已經被她給摔了,段立偉不可能再聯繫到她的。
想到這裡,田琳琳慌亂不安的心才終於安靜下來,她忽然覺得這幾天的自己有些可笑,簡直就如同驚弓之鳥,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搞忘了。
冷靜下來的田琳琳重新拉開了房間裡的窗簾,讓陽光照射進來,張開雙臂如同一隻重獲新生即將飛翔藍天的小鳥。
她轉身走進衛生間,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洗漱,然後坐到梳妝檯前精心打扮了許久,最後塗抹上口紅,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就開始自言自語:“田琳琳,別怕,那個混蛋再也找不到你的!”
說完之後,她還對着鏡子裡面的自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彷彿一個勝利者。
她拿起掛在牆上的挎包,瀟灑的出門了。雖然她現在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小傢伙,但這並不影響她購物的心情。把自己關在家裡這麼長的時間,她需要做一些事情來釋放自己心裡的壓力。
逛街購物,就是最好的辦法。
她的卡里面現在有一大筆錢,她完全可以揮霍一陣,她是隻管當下,不管以後的人。現在過得好,纔是真的好。
田琳琳在商場買了一大包東西,開開心心的踏上回家的路程,在等電梯的時候,她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她有些詫異的回頭,卻沒有看到人。
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沒有在意,拎着東西上了樓。然而就在電梯即將合攏的時候,一根木棍,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根手杖擋住了電梯的門,電梯的門被迫重新開啓。
看到那根手杖的時候,田琳琳反射性的身體僵硬,她靠着電梯內壁,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這種顫抖一直持續到電梯門再次打開,門外的人拄着手杖緩緩走了進來。
那人戴着帽子,電梯裡的監控也沒辦法拍到他的臉,可是田琳琳卻看的十分清楚。她看清楚這張臉的時候,她自己的臉色瞬間煞白。
“田琳琳,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