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一直如此,永遠精力充沛,永遠飛揚明媚。
江瑜煙及時收回目光,並沒有看見顧重之這抹笑容。
剛纔過來尋沐恩,經過收銀臺時,她向老闆娘打探了,知道沐恩之所以和他們喝酒,是因爲他們有人說了一句‘小妹妹一個人嗎,要不要一起喝兩杯?’。
嗯,沒錯,是喝酒。
江瑜煙和沐恩坐一起,他們喝得猛,洋酒,白酒,紅酒都有,江瑜煙識趣的舉牌不喝。
沐恩一個人和六個人喝,幾輪後,大概看出沐恩的酒量不錯,這些人又開始耍心眼,拿了骰子出來玩。
沐恩是第一次玩,不瞭解規則,連輸了幾把,直到第五局開始逆風翻盤,把六個人都喝趴了。
見他們歇牌,江瑜煙從位置上起身,提醒沐恩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沐恩乖巧的點頭,從椅子起身,包裡隨意掏了一迭錢,把單買了,準備和她一起離開。
沐恩剛走出兩步,一旁趴着的男人,朝她伸出鹹豬手,扯着她的手腕,大聲嚷嚷:
“妹妹,哥哥不行了,你送哥哥回去,哥哥的家就在前面,嗝~”
“額,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清醒,再自個兒回去。”
江瑜煙拍開他的手,牽着沐恩就要離開。
“我就要妹妹送我,妹妹送送我嘛,走……送我。”
男人踉踉蹌蹌的起身,又跌了回去,神志不清的模樣。
江瑜煙扯着沐恩躲開,睨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滿臉無語。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正當她感嘆時,沐恩示意她一邊等,讓服務員上酒。
江瑜煙眼神再次看向不遠處的顧重之,無可奈何的攤手。
這事,沒完。
服務員聽從吩咐,紅的,洋的,白的,啤的上了滿滿當當一桌。
沐恩拿了開瓶器,拎起一瓶冰凍啤酒,啪的一聲脆響,瓶蓋飛出,泡沫順着瓶子貫涌而出。
她淡定的扶了扶鏡框,手裡的啤酒往還在瞎逼逼的男人澆了上去。
剛纔還伶仃大醉的男人,被澆醒,抹着臉上的酒液,各種口吐芬芳,問候她們全家。
“不是喝酒嗎?”
“喝尼瑪碧,喝喝……給老子舔|幹|淨。”
男人清醒過來沐恩在說了什麼,頓時破口大罵。
不等他把嘴裡問候沐恩祖宗的長名單唸完,後腦勺的頭髮被用力拽住。
緊接着啤酒瓶塞進他嘴裡,冰冷的酒液順着舌頭,涌入喉嚨,鼻腔和胃。
“咕咚……九……咕咚……九……咕咚。”
其他幾個酒鬼原本還想裝醉,聽着動靜不對勁,紛紛睜開眼睛,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傻眼了。
那個酒量不錯,羞澀靦腆的女孩,竟拎着酒瓶,往王哥的嘴裡懟,王哥被拽着頭髮,身子卡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太過分了!
幾個人一瞬升起熊熊烈火,準備上前收拾她。
沐恩連灌幾瓶,見他像一條死狗,把人扔地上,招手示意其他人排隊。
幾個人看不懂她的意思,當然,是沒想到有人這麼狂。
“我艹尼瑪……”
男人抄起凳子,朝沐恩砸了過去。
沐恩輕而易舉化解了動作,從他手裡搶過凳子,把他摁坐下來,拎起桌子的白酒,往他嘴裡灌。
一瓶白酒見底,男人捂着灼痛的喉嚨在地上打滾。
沐恩看向其他人,如同剛纔酒桌上,客套的問了一句:
“白的紅的啤的洋的,想喝那種?”
“……”
沒聽到迴應,她自顧自的開口: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是都要。”
她拿了紅酒醒酒器,開始往裡頭倒酒,洋酒,紅酒,白酒,啤酒,噼裡啪啦的倒,大雜燴的搖晃。 剩餘四個人面面相覷,腳步往後退,目光搜尋着路線想跑。
沐恩閒庭散步上前,一個個拎了過來,敲了膝蓋,把人制服跪地,拽着頭髮一個個灌。
“哇……嘔……哇……嘔……”
幾個人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捂着喉嚨,吐得稀里嘩啦,眼淚糊了一臉,悽悽慘慘。
沐恩見他們確實喝不下,扔了手裡的酒瓶子,伸手扶了扶剛纔大動作,有些歪斜的鏡框。
那副樣子,即便她什麼都沒說。
江瑜煙也能腦補出一句話:
不是喝酒嗎?就這?!!
今晚過後,江瑜煙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霸王花這個稱號。
這纔是真正的霸王屬性好嗎。
自己頂多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現在的情況,沒人報警是好事,要是真讓派出所過來,沐恩比地上躺着的幾個人還要興奮吧。
“咱們回去吧,我有點困了。”
江瑜煙走到她面前,試探性的開口。
她不確定沐恩的瘋病,分不分敵我。
不過顧重之他們都在,沐恩捶她,這三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嘶,挺難說。
沐恩“嗯”了聲音,情緒不高。
不是,還不高?!!
她是非要去一趟警局,把周子軒拉出來,來回鞭屍,這事才能過去是吧?
……也不是不行。
五個人走路回去。
沐恩和江瑜煙走在前面。
出了那條食街,四周的道路靜悄悄,路燈也不明亮。
江瑜煙和沐恩挨着走,忽然聽到她開口:
“姐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
“嗯。”
江瑜煙想搖頭,最後還是誠實的點頭:
“有一些,不過喜歡多於害怕。”
沐恩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我也想肆無忌憚的發瘋,把討厭的人統統送進精神病院,只是我知道,如果我真這麼做了,那進去的估計是我。”
她是真的羨慕沐恩。
不是迫不得已,誰想做正常人,誰想啊。
人哪有不發瘋的,硬撐罷了。
沐恩原本灰暗的眼睛,越來越亮,忽然捉住江瑜煙的手腕,鄭重其事道:
“人生難得一知己,姐姐你懂我!”
“那……”
你抓我的時候,力氣可以小點嗎?
她們停下,顧重之席禮沐瑾,紛紛放緩了腳步
她們兩的喉嚨不小,那些話一清二楚的傳進他們耳朵裡。
“……”
江瑜煙捂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有點哆嗦。
沐恩明亮的雙眼:
“姐姐,不如我們今日結拜爲夫妻?”
“……”
顧重之和席禮,沐瑾都以爲出現了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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