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蘇歌轉身,認真地看着歐陽笙歌。夜‘色’中,那雙冷漠孤傲的眼眸閃爍着莫名的光彩。銀‘色’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彷彿爲他穿上威風凜凜的銀‘色’盔甲。他拔出手中的靈劍,一把普通的靈劍在他的手中如閃電般快速地揮舞,大量的樹葉嘩嘩掉落下來。
“我的命,是爲她存在的。如果做了對她不利的事情,猶如這樹中的殘葉,必定死無葬身之地。”鳳蘇歌傲然地說道:“二師弟,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若是發現你和三師兄傷害了小師妹,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手刃你的人頭。”
“哎呀,大師兄別這麼嚴肅嘛!你這麼兇,小心嚇着小師妹。”歐陽笙歌輕鬆地笑道。
鳳蘇歌嘴角‘抽’了‘抽’,不再理會那個如狐狸般狡猾的師弟。他打算找個地方認真地思考一下與上官紫璃修煉的劍招。
小師妹是他的。就算答應兩個師弟公平競爭,他也能重新奪回屬於他的‘東西’。他只是想讓他們心服口服而已。
歐陽笙歌看着鳳蘇歌的背影,合上手中的扇子。臉上的溫潤笑容沉下,那雙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射’出冰冷的寒光。
“林家……幾大隱世家族的預言與‘天命之‘女’’有關。只是遠古時期也有天命之‘女’夭折的事情發生。原以爲近十年來不會有人接受天命之‘女’的招攬枝,沒想到第一個與她沾上關係的會是林家。林家,曾經有一任天命之‘女’就出自林家。”
“想要對付林家?以歐陽家和孟家的權勢,想要對付林家,你確定不是打算自取滅亡?”一道慵懶的紅影從黑暗中走出來。
歐陽笙歌抿嘴微笑:“夜少主這麼關心我們的‘私’事,莫不是打算棄暗投明,帶着整個夜家成爲‘變數’的人?”
“世人皆知,天命之‘女’應‘天道’而生,是修真界的正統。‘變數’是‘天命之‘女’’的絆腳石,是整個天道的敵人。我要是帶着夜家的人棄明投暗,有什麼好處?”夜鳳衣說得很慢,一幅懶洋洋的語氣,好像沒力氣似的。
“原來是我誤會了。”歐陽笙歌恍然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夜少主以後離我們師妹遠些,否則造成什麼誤會,就別怪我們不念舊情。你既不打算棄暗投明,一旦靠近我們小師妹,我就視你在向我們宣戰,到時候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你剿滅。”
“……”夜鳳衣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糾結的情緒。歐陽笙歌沒有等他的迴應,此時不見蹤影,留下他站在那裡吹着夜風。夜鳳衣的心情難得地出現低沉的‘波’動。這麼多年沒有人能夠讓他有情緒起伏,歐陽笙歌的話怎麼聽都令他非常不爽。
剛纔上官紫璃和鳳蘇歌出現時,他是第一個看見的。他坐在樹梢上,沒有驚動他們的打算。接着歐陽笙歌和孟知樂出現,然後他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他肯定那幾個人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只是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在這裡直接討論那些事情。
他知道上官紫璃與鳳蘇歌雙-修劍術。只是修煉劍術,他還沒有放在心上。然而沒有想到爲了這麼一個名份,那幾個傢伙爭成這樣,真是丟盡隱世家族嫡系子弟的臉。他們幾人從小相識,個個是心高氣傲的主兒,這樣‘爭風吃醋’,真是令人驚掉大牙。
從爭奪‘雙-修’名額到談及凌寒秋和林家主的事情,終於引起他的重視。
宮月舞這個天命之‘女’,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裡。不過他不在乎,夜家的其他人卻很介意。特別是那個老傢伙——夜家主。
若是讓老傢伙知道林家老妖婆與天命之‘女’的男人曖昧不清,直接導致林家的半隻腳踏入天命之‘女’的陣營。以那個老傢伙的個‘性’,他應該會讓他代替凌寒秋的位置,以隱世家族未來繼承人兼天命之‘女’‘命中註定的男人’這個身份輔助她。
“如果現在殺了‘天命之‘女’’,天道會劈了本少主不成?”夜鳳衣冷冷地笑道。“那種噁心的‘女’人,怎麼可能是本少主‘命定’的‘女’人?夜家的預言是什麼,只有那個老傢伙知道,本少主纔不會相信那些鬼話。”
夜鳳衣最近做了一個夢。夢中他是宮月舞的男人,甚至爲了她殺了不少人,成爲她最重要的助力。不過那些具體的過程太模糊,他醒後已經忘得差不多。只有一個情節讓他印象深刻,清醒後也回味了許久。
在夢中,他喜歡坐在樹梢上仰望天空。一個做着最卑微的事情的少‘女’總是在樹下看着他,眼裡是仰慕和崇拜。那個少‘女’每天被不同的人欺負,每天受傷嚴重,有一次某個男修想要****她,她拼命掙扎,終究不是修士的對手。就在她絕望等死的時候,他動了動手指頭,那個壓在她身上的男修就成爲灰燼。少‘女’從地上爬起來,朝他的方向行了一個非常感‘激’的禮。
他沒有把那個少‘女’放在眼裡。在他看來,一個打擾他寧靜的螻蟻,死了並不可惜。不過那個少‘女’把這份感‘激’記在心裡。他的樹上多了一個吊‘牀’,上面鋪着軟綿綿的錦被。他躺在上面很舒服,有時候還能不知不覺地進入夢鄉。
他還總是發現各種款式的鞋子。那些鞋子的作工非常好,連他這個格外挑剔的人也找不出‘毛’病。
原本是一個溫馨的夢,可是畫面一轉,少‘女’被綁在架子上,手腕和身體的各處割破了血管,在她的身下是一個法陣,複雜的圖案裡帶着邪惡的力量。鮮血滴落在法陣之上,在少‘女’震驚和怨恨的目光下,法陣吸乾了她所有的鮮血。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成爲醜陋的乾屍,他看見向來沒有情緒的自己的眼角劃過了一滴鮮紅的液體。
那是血嗎?不!夢中的感覺告訴他,那是他的血,一滴血淚!原來……他不是沒有感覺,少‘女’已經進入他的心裡。
夢中的他最後叫了她的名字,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上-官-紫-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