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七接到衛元朗的電話還有點摸不着頭腦。
衛元朗和他素來沒什麼往來，這次突然打電話，顯的有點刻意了。
“出來坐坐怎麼樣？”
衛元朗的聲音透着點疲憊，應該是這幾天忙的。
“好。”賀七答應着，拿了外套就往外走：“你說個地方。”
衛元朗說了一個地方，是他工作室附近的一傢俬人會館。
賀七叫了司機送他過去，同時，謝子瑤也叫了出租車過去。
賀七和謝子瑤幾乎是一前一後到達的。
只是，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等進了衛元朗所說的包房，謝子瑤才伸出手：“你好，我是謝子瑤。”
賀七虛虛和謝子瑤握了一下手。
衛元朗起身讓賀七和謝子瑤坐下。
有服務生送來菜單。
衛元朗點了兩道菜，就讓賀七點菜，賀七隨意點了兩道把菜單遞給謝子瑤。
謝子瑤沒什麼心情吃東西，只點了一個甜點還有一杯飲料。
在等待菜上來的時候，衛元朗就問謝子瑤：“你把我們叫出來做什麼？”
謝子瑤看了衛元朗一眼：“你最近見過姐姐嗎？”
衛元朗搖頭。
謝子瑤臉上露出幾分糾結來：“我感覺……今天姐姐回來我老感覺她怪怪的，她從來對我不假辭色，因爲之前的一些事情，她就算是想要關心我，可嘴上卻一直說着嘲諷的話，可今天，她竟然對我笑了，還那麼溫柔的說話，真的好奇怪。”
“說不定是她想開了呢。”衛元朗倒沒往別處想。
但是賀七的臉色就不一樣了。
謝子瑤很敏銳的覺察到賀七眼中閃爍的異樣來。
她定睛看向賀七：“賀先生，您是不是也覺察出來了？”
衛元朗一聽這話立刻望向賀七。
賀七沉重的點頭。
“昨天晚上子珺給我打電話說不舒服……就是她在東都臺錄完節目之後的事情了，當時我以爲她是累的，就讓她呆着別動，我開車去接她，後來，我又接到她發來的消息。”
賀七打開手機，將謝子珺發來的微信給衛元朗和謝子瑤看。
衛元朗看了越發的疑惑：“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子瑤卻想到了什麼。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臉的驚色：“姐姐是不是被人取代了，她……已經不是她了？”
問這話的時候，謝子瑤眼圈泛紅，眼中隱約有淚水掉下來。
“你胡說什麼？”衛元朗厲聲質問。
而賀七卻點了頭：“是。”
“你們是幾個意思？”衛元朗更加生氣：“我妹妹怎麼就不在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子瑤一屁股坐下，滿心的沉重：“哥，其實有一件事情你一直不知道，姐姐她一直有精神分裂症，之前，她曾經被第二人格取代過一陣，那個人格有暴力傾向，只是後來她慢慢的好了，那個人格也一直沒出來，我們也就沒有多留心……”
謝子瑤越說越傷心：“爸爸曾找心理醫生問過，姐姐是因爲長期壓抑，以及服用過一些致幻類的藥物，所以纔會產生第二人格甚至第三人格的。”
“致幻類的藥？”
衛元朗驚呼一聲。
“是。”謝子瑤現在想想都覺得愧疚的很：“是，是我媽媽曾經偷偷給她吃的，她吃過一段時間，之後就發覺了，從那以後她就不怎麼在家裡住。”
衛元朗沒有想到謝子珺還有這樣的過往。
一個那麼小的女孩子得不到親人的關心，在家裡吃的東西里還被下了藥，那種對精神有着極大刺激，可能讓人變瘋變傻的藥，而她還被逼的不得不離開家中自己生活。
謝子珺之前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這麼想着，衛元朗只覺得心中刺痛無比。
賀七雖然也知道這些事情，可現在聽謝子瑤說起來，他還是心疼極了。
兩個人都沉默着，只有謝子瑤抽泣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謝子瑤擡頭擦了擦眼淚：“姐姐以前抱寶寶，寶寶可開心了，可今天她抱寶寶的姿勢都不對，寶寶在她懷裡哭的可大聲了，我就覺得很不對勁，就想問問賀先生，畢竟，賀先生很瞭解姐姐的。”
衛元朗這會兒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望向賀七：“子珺她是不是已經被某個人格徹底取代了？”
問這句話的時候，衛元朗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賀七不願意承認，可卻不得不承認。
“是。”他咬着牙說出這個字的。
說完之後，賀七就不願意說話，一直等了好一會兒，等到菜都上來了，賀七纔再度開口：“昨天晚上我接她回家之後就找了醫生，後來又感覺不對，我就讓賀八去試探了一下。”
“賀八？”
衛元朗努力回想：“他……能做什麼？”
賀七目光悠然，彷彿在回想什麼：“賀八他是一位催眠大師。”
“什麼？”
衛元朗和謝子瑤同時驚呼。
那個不學無術，吊兒郎當的賀八竟然是位催眠大師。
“賀八小時候很聰明，而且精神力異於常人，他讀高中的時候就開始學習催眠，讀大學的時候學的是心理學，後來還出國留學，只是因爲出了一些事情，之後他就變了，因爲他之前在國外工作過，就是做心理輔導以及催眠的工作也是在國外，所以國內的人並不知道他這些事情，一直都認爲他就是一個紈絝。”
“那賀八試探出了什麼？”
衛元朗急着追問。
賀七微微閉眼：“賀八用盡了所有的辦法，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珺珺又出現了一次，只是，時間很短，也不過只有半分鐘，之後珺珺就又消失了，那個人格的精神力太強，她將珺珺徹底的壓制住了，如果不想辦法，時間再久一點，恐怕她會把珺珺蠶食掉。”
衛元朗心中一驚，又是一陣悲痛，把桌上的盤子打落到地上都沒有發覺。
“我們該怎麼辦？”
謝子瑤小心的問賀七：“姐姐在那半分鐘的時間裡有沒有說什麼？”
“有。”賀七吐出一個字來。
三個人在包房裡呆了很長時間，出來的時候，桌上的菜都沒有動。
三個人都沒有心情吃飯，從包房出來，就各奔東西。
賀七回賀家，而衛元朗開車送謝子瑤回謝家。
同時，衛元朗還想再看看謝子珺是不是像賀七和謝子瑤說的那樣奇怪。
兩個人到了謝家，衛元朗把車停穩，謝子瑤就聽到一陣哭聲。
她趕緊推開車門下車。
衛元朗緊跟着進屋。
進了屋子，就見謝子珺抱着寶寶正哄着。
可不管她怎麼哄，寶寶還是大哭不止。
謝子瑤扔下包，連衣服都顧不上脫就把孩子接了過來：“寶寶不哭啊，媽媽回來了。”
謝子珺乾笑兩聲，目光溫和的看着寶寶：“寶寶剛醒沒多久，我喂他喝了點奶，不過他好像不是很高興……”
衛元朗悄悄打量謝子珺的神情，不知道爲什麼，也覺得有些違和。
如果不是謝子瑤和賀七告訴他那些事情，衛元朗或者還不會很注意，可有了先前的鋪墊，他現在看謝子珺怎麼着都覺得很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