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庭庭雙手掩面,控制不住渾身的顫抖,悲切地一路往樓下跑去。
半路遇到黑紋,面對他關切的眼神,譚庭庭只看了他一眼,強忍眼眶裡打轉的眼淚,自顧自己的悲傷,跑到草坪後面的後花園,氣喘吁吁地躲在角落裡,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少爺和倪馨小姐本來就未婚夫妻,他們郎情妾意,不是很好的事嗎?爲什麼自己會這麼的傷心難過,特別是親眼目睹他們兩個糾纏在一起,自己的心爲什麼好像被刀刺到了一般,尖銳的疼痛也灌滿了她的全身。
爲什麼?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她是卑微的女僕,不是一心想脫離少爺的掌控的嗎?逃了這麼多次,好不容易得到了倪馨的幫助後,自己也下定決心離開了,可此刻卻爲什麼這麼的傷心?
難道——是她愛上了少爺了嗎?
不——
譚庭庭一個勁地搖頭,眼淚也紛紛地滑落。
不,少爺那麼的高不可攀,神聖的不可侵犯,自己在一邊偷偷的喜歡,譚庭庭也覺得是褻瀆。她卑微如草芥,怎麼能喜歡上甚至愛上高高在上的少爺呢?
她不能——
譚庭庭全身的顫抖的厲害,把手塞進嘴巴里,不敢發出絲毫的哭泣聲。
“庭庭,怎麼了?”黑紋滿是關心的聲音傳來過來,緊接着有腳步聲挨近了她的身邊,有隻手撫摸上譚庭庭的秀髮,輕柔地一下下撫摸着。
“黑紋大哥——”譚庭庭再也忍不住地一把撲進黑紋的懷抱裡,痛哭失聲。
“庭庭,不管什麼事都會過去的,別哭,把眼淚擦乾,慢慢的和黑紋大哥說說。”黑紋放柔了聲音,一邊安慰着一邊問道。
“我——”譚庭庭擡起梨花帶淚的雙眼,看着黑紋那張溫和的臉,,眼淚再次氾濫,抽噎了好久之後才慢慢地平息了下來。
黑紋在心裡嘆息地看着譚庭庭那張滿是悲傷的臉,城堡雖大,但住在城堡裡的人卻只有三個。可想而知,能讓庭庭這麼傷心這麼痛苦的也只有少爺了。
昨晚,少爺不是睡在庭庭的房間裡嗎?早上看到她和倪馨小姐在一起時,神色也沒有這般的難過傷心啊!
難道——
剛剛少爺和倪馨——被庭庭給撞見了,庭庭纔會這般的難過傷心?
黑紋不由地往譚庭庭的臉上看去,看到她雙眼紅紅的眼淚一直在流。看的出來是真的傷心,也受到了很多的打擊。
“庭庭,我早就勸過你了,你不該動心的。”黑紋在一邊嘆息道。
“黑紋大哥——”譚庭庭聽到黑紋這麼一說,頓時擡起頭來愣愣地看着他,“我沒有——我沒有——”
“還說沒有?你自己問問你自己,是有還是沒有?”黑紋見譚庭庭還在自己的面前掩飾,不由苦笑道。
“我——”譚庭庭頓時口吃了。
“庭庭,黑紋大哥是關心你纔會對你說這番話的。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有自己的身份,少爺是高高在上的,而我們,只能卑微地匍匐在少爺的腳下。這一點不用我多說,你自己心裡很明白。
少爺那麼優秀,你對少爺動心是很正常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像少爺這種身份的人,身邊只能站着像倪馨小姐那樣的名媛淑女。他們纔是天生一對,纔是天作之合。你心裡可以有少爺,但不能讓這份感情控制了你,懂了嗎?不然,你將很難繼續留在少爺的身邊了。
如果你以後還像今日這般被少爺看見的話,就算有十個譚庭庭十個黑紋,也不能保證你的小命還能不能在了。庭庭,我的一番話你能夠聽明白嗎?”黑紋緊緊地皺着眉,苦口婆心道。
“庭庭明白。黑紋大哥是想告訴庭庭,少爺和庭庭之間的差距和身份,庭庭不能有半分的浮想。黑紋大哥,庭庭也沒有想過,庭庭只想把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裡。今日庭庭也不知道怎麼了?怎麼會突然之間就這麼的傷心難過。但庭庭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譚庭庭深深地吸了口氣,擦去臉上的淚水道。
“好!你能想明白,我也就少擔心一點。”黑紋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對不起,黑紋大哥,讓你擔心了。”譚庭庭連忙道。
“庭庭,說實話,來到巴黎後我們之間親了很多。在巴黎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少爺我也就和你熟悉一點,所以少爺沒在的時候,我就會來找你,偶爾聊聊天,喝喝茶。不知不覺我已經把你當我的親妹子了。
在這期間,我知道你誤會了少爺而一次次的出逃,每次被少爺回來後你又會變成一個盡心服侍少爺的女僕。有些時候想想,你這般的爲難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如果安於現狀,就好好的做你的女僕,這樣平靜地過一生也是好的。
有好幾次我都想勸你,別在妄想逃離少爺的身邊了,少爺每次沒有對你重責,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會。如果真的惹怒了少爺,你的下場絕對會很慘。庭庭,不知道黑紋的這番話,你能聽進去嗎?”黑紋滿臉認真嚴肅地看着譚庭庭道。
譚庭庭渾身一震,不由地擡起頭看向黑紋。看到他雙眼裡流露出的眼神是真切的關心後,看到他滿臉的關切,譚庭庭嘴邊露出了一個苦笑:“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看到早上倪馨小姐約你去草坪談話了。”黑紋在一邊嘆息道。
“那你也知道少爺昨晚留——”譚庭庭咬了咬脣問道。
“嗯!”黑紋點了點頭。
“昨晚少爺怎麼會去我房間的?”譚庭庭沉吟了一會,開口問道。
“你做噩夢了。”黑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每一次你做噩夢,少爺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陪着你,安撫你。”
譚庭庭聞言忍不住地後退了一步,雙眼呆滯地看着黑紋,喃喃地開口問道:“他爲什麼這樣做?他爲什麼這樣做?我只是一個卑賤的女僕,他爲什麼要這樣的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