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別隻當個煮飯婆
好像聶吟和夏若結婚後,我真的什麼都放下了,只是偶爾會想到曾經,然後發呆,惆悵,只不在向原先那樣悲傷。
愛情走了,就是真的走了。
屏蔽了一切有關夏若和聶吟的消息,不知道他們幸福與否,也不想知道。李楠不再帶我去酒局,其實上次她早便看見我身上發起的紅疹。當然,她不會帶着十二萬分的誠意向我道歉,她是一個事業型的成功女人,所以她會用她的方法來表示歉意——我有了做不完的工作。
繁忙的工作讓我無暇去想別的事情,只是——
“蘇冉,有你的花需要簽收。”小吳在前臺叫我一聲。
同事們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自聶吟和夏若結婚那天后,每天這個時候都會準時有花送來,不是玫瑰,是香水百合,淡淡的香味。卡片上仍寫着那個名字——顏承懷。
我不記得我有認識過一個叫做顏承懷的男人,第一天的時候,我在想是不是送錯了人,可這樣周而復始的持續的了一個月,那我猜想也許是某個暗戀我的男人,想到此,心裡不免有些小小的高興。女人都是需要愛情灌溉的牡丹花,也許愛你的那個人並非是你所想的那個,但被人愛着,總歸是高興的。
程安許開始經常出現在我的視線當中,我不知道他從事什麼職業的,只知道他很閒,我上班累的快虛脫的時候,他在到處溜達,有時在我們公司找李楠閒聊,有時打電話給說我他在某個休閒場所,抑或某個運動場所,或者說他剛跟人飆車,那人被他甩在後面一大截。
程安許,除了他的名字以外,我對他一無所知。不知他是何方人士,不知他家住何方,不知他年齡幾許,不過,程安許是個好人,我知道這點便可以了。
“聽說,每天都有人定時給你送花。有沒有感覺突然很幸福啊?”電話那邊的程安許,聲音有些慵懶,他一直都是副懶懶的,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幸福?呵,不過心情挺不錯的。”一邊說話,一邊一隻手玩弄着放在桌上的百合花,空氣中有股淡淡的百合花香,輕輕聞着,讓人心曠神怡。
“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會愛上你啊?哪天帶出來讓我見見。”程安許饒有興趣的問。
什麼樣的男人?我也在想,“不知道,我不認識送花的人。”我如實說道
電話那邊的程安許噓了一聲,似乎不相信我的話,“不帶就算了,何必說不認識。”
我正要辯解說我真的不認識那個叫做顏承懷的男人,程安許急急的說了句,“領導查崗來了,先不說了!”便匆匆的掛了電話。
一陣鬱悶,誰也不會相信會有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男人每天準時給我送花,卡片上寫一些溫暖的文字,然後落款是他的名字——顏承懷。
隔了兩日,便又在我們公司見到程安許。與之前見到那個隨意的程安許有些不一樣,他西裝革履,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一雙深眸裡散發的光都是睿智的,總之,一副特別正經的樣子。
他在李楠的辦公室裡聊了很久,出來的時候,神秘兮兮的笑着跟我說,“蘇冉,你又會很忙了。”
我愣住,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我每天都很忙,沒有哪一刻不忙。推推他,說,“照這個時間,你應該已經走了,今天怎麼還沒走?”
他將包放在我的辦公桌上,身子斜靠,摸了摸額頭,說,“嗯,我等等。”
程安許便就在那站着,一會拿着筆筒裡的筆轉着玩,一會伸過頭來看看我的電腦,一會便又玩弄食指上的銀色戒指。
熟悉的聲音,準時響起,“蘇冉,你花簽收一下。”
程安許這才興趣盎然的跟着我來到前臺,在我簽字的時候,程安許便一把拿過花,拿出裡面的卡片,然後在我的耳邊小聲的唸了出來。
“曾經有很多很多的大山,一位少年跋山涉水翻過許多座的大山而來,將最清新的空氣帶到了心愛的女子面前。”程安許邊念邊笑,然後念道,“顏承懷?”他明顯愣了一下?
“你認識顏承懷?”他詫異的問道。
我瞟了他一眼,從他手裡搶過花扔在辦公桌上,沒好氣的說,“我都跟你說了我壓根就不認識顏承懷是誰?我活了二十幾年認識姓顏的也沒幾個人。”
“你真不認識他?”程安許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真不認識。”我不耐煩的回到。等等,好像有什麼我忽略了?“你認識那個叫顏承懷的人?”
程安許點了點頭,“我以前有個同學叫顏承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顏承懷。”
我被他引起了興趣,便望着他追問道,“那你那個叫顏承懷的同學長相如何?品性如何?恩……家世可否顯赫?”
程安許皺了皺眉頭,不悅的問道,“你很在乎這些?”
我一笑,“不過是好奇罷了,不管哪個顏承懷都與我有何關係。”
李楠辦公室旁邊的大辦公室開始大力裝修起來,過了兩天程安許便大大方方的搬進了那間大辦公室。
“我們,合作愉快?”李楠伸出手笑意盎然的看着程安許。
程安許伸手,慵懶的說了句,“合作愉快。”
我看着他們有些目瞪口呆,程安許轉而投與我一個狡黠的眼神,這才記起上次他人模狗樣拿着公文包而來的目的。
我真的忙的不可開交,恨不能多長出幾雙手來,一雙手接聽電話,一雙手寫郵件,一雙手寫規劃。可恨的是,我每次經過程安許的辦公室便從玻璃門外看到他翹着二郎腿愜意的跟人聊電話,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被他發現,他便投以我得意的一笑。
我便在心裡將程安許從頭到腳的罵了一便,詛咒了一便。
終於完成了今天堆積如山一樣的工作,輕鬆地伸了伸腰便就準備下班,李楠突然發來今天加班的通知。看李楠神情嚴肅,程安許也是神情嚴肅,公司裡所有同事也是嚴陣以待,看來是接的案子出了大紕漏了。
又埋頭於一大堆的文件之中,一處處覈對,一忙便到了晚上八點,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放下手裡的工作拿起包包就走。
程安許正巧出來衝咖啡,疑惑的看着我,然後叫了聲,“蘇冉?”
沒有理會他,直接出了公司便打車回家。
回到家,打開冰箱,便重複每天下班回來做的事情,摘菜、洗菜、煮飯、炒菜……一陣忙碌。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開心的看着那一桌豐盛的晚餐。
程安許站在那裡黑着臉叫了我一聲,“蘇冉!”
我驚嚇一跳,回過神來,程安許竟站在我家中,然後我看着那一桌豐盛的食物,默默的坐下,眼裡的哀傷如雨幕。
“我每天下班回來都會準備一大桌豐富的飯菜,聶吟喜歡吃我做的菜,他說一起在家裡吃飯很溫馨。每次吃完飯,他就讓我坐着看電視,他去洗碗。晚一點,我送他出去,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看天上的星星,他總能找到最亮的那顆星星,說他會一直守護我……”又回憶起曾經美好的過往,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可笑着笑着便心酸的哭了,聶吟再也不屬於我了,再也不會守護我了!
“傻女人,會做飯是好的,可別把自己當成只是煮飯的煮飯婆。你每天工作那麼累,回到家還這樣折騰一翻值得嗎?”程安許有些心疼的伸手逝去我臉上的淚。
“他再也不會吃我做的菜了……”低落的小聲說着,他此刻應該正幸福的跟夏若在一起,夏若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而他則在廚房裡洗碗。
“沒關係,我吃。然後,我洗碗。”程安許說着便拉着我坐下,拿起筷子便夾起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