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一跳，厲雪兒毛骨悚然的轉過身。
楊主任也是意外，“厲護士？”
“是你啊，楊主任！”厲雪兒總覺得楊主任一臉焦急，所以不敢耽誤楊主任的時間，急忙說明來意，“是這樣的，我一個認識的奶奶得了腫瘤，不過吃了上次您開的藥之後，說身體舒服了一些，我就打算多買幾盒送過去，除此之外我想知道，這種藥有什麼副作用嗎？你是腫瘤科的專家，所以我想聽一下您的意見。”
楊主任一聽厲雪兒的話，鬆了口氣，“是藥三分毒，不過這種藥已經經過了國家的檢測，是安全可靠的，按時吃藥對身體不會有什麼壞處。”
“那就多謝楊主任了，您真是神醫。”厲雪兒說了恭維的話剛要轉身，楊主任卻眼尖的看到她手中是關於腫瘤科的書籍，楊主任先是關上門，這才叫住厲雪兒，“你對腫瘤研究很感興趣？”
“我大學的時候，就選了這個課題，有一些瞭解吧，不過沒有什麼臨牀經驗……”厲雪兒身爲一個新來的，經常打下手。
“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找我討論，正好我也查漏補缺。”楊主任謙虛無比。
一時間，厲雪兒對他印象不錯，“楊主任太謙虛了，如果您還收徒弟的話，我都想拜您爲師。＂
“這樣吧，我明天下午有一場手術，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跟進。”楊主任這麼器重，厲雪兒高興還來不及。
藉口送藥，厲雪兒在咖啡廳跟林姿然碰頭，可是封心也在，厲雪兒只好將藥先收起來，興奮的說，“你知道嗎，我明天可以進手術室了，不是那種一般般的手術室，而是正經八百的，我可以在一旁觀察做筆錄，這種機會很少的，而且做手術的是我們醫院的權威專家楊主任，想當他徒弟的人可多了。”
“我給你介紹，你不接受……”也不至於生氣，封心就是鬧矛盾。
“哎呀，別這麼小氣，我能靠自己得到這個機會，我纔會更加高興，你利用身份地位給我的，說明我能力不夠。”厲雪兒解釋道，“這樣吧，我請客吃晚餐？”
“你這個時間不應該值班麼？”封心手頭有厲雪兒的工作表。
厲雪兒總不好說，她特意給林姿然送藥吧，下意識摸了一下手中的包，她咳嗽說，“我是來見你的，奶奶說你們在一起，所以我就過來找你們一起吃個飯，正好告訴你我明天可以去手術室這個好消息。”
“得了，想吃什麼，我請。”封心往四周看了看，這家咖啡廳靠近市中心，四周都是熱門的店面。
“我們喝粥吧？”考慮到老人家，厲雪兒提議去吃點清淡的。
林姿然當然聽出厲雪兒的孝心，她努努嘴，“我天天吃清淡的，我今天就是想吃一點有味道的東西，走，去吃四川火鍋。”
“奶奶，您不能吃那麼辣的，會刺激到胃的。”厲雪兒堅決不同意。
最終，厲雪兒和封心一起強調喝粥，投票二打一，林姿然惜敗。
“我去接個電話……”吃到一半的時候，封心手機響了，是工作上的事。
“厲護士？”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厲雪兒擡眸就撞見了楊主任。
作爲一個小護士，和主任這種打領帶打好關係也是必須的，厲雪兒立馬站直，和顏悅色的點頭，“楊主任，您一個人來吃飯嗎？要不一起坐下吃吧？”
“我約了人，就不一起吃了，下次有機會……”楊主任剛要和厲雪兒握手的時候，卻覺得不對勁，身側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他側頭一下子認出封心，“封先生！您好！”
“聽說在醫院，你對她很照顧，多謝了。”封心打量了一下這個楊主任，沒有什麼後臺，卻能年紀輕輕坐上主任這個位置，還算有才華。
“厲護士工作認真負責，我什麼都沒做……”楊主任似笑非笑，隨後藉口約了人，提前先走了。
“剛纔那位是主任？”林姿然挑眉，“挺年輕的。”
“是啊，我們醫院的護士還有那個女醫生，迷他的挺多。”厲雪兒頓了一下，繼續說，“聽說一些男醫生，和楊主任的關係也不錯，對了，他是我們醫院腫瘤科的權威專家，還經常出國做講座。”
“把臉色收了……”看到厲雪兒一副盲目崇拜的樣子，封心嫌棄。
“……”耷拉下臉，厲雪兒不敢廢話，一個字都不提楊主任。
“我孫子吃醋了。”林姿然難得見封心吃癟，她再接再厲的說，“不過心心啊，不是奶奶說你，你真的太小氣了，那個主任雖然優秀，可也比不上你啊，你這麼吃醋，是不是太沒自信？”
“奶奶，您看錯了，我怎麼可能吃醋？”封心打死都不承認。
“承認一下能怎麼樣？”厲雪兒氣呼呼的，封心如果承認，她不知道能有多開心。
“別做夢……”封心輕拍她的腦袋，“本少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醋。”?“……”厲雪兒覺得，這個人已經自戀得沒邊。
隨後趁着封心結賬的空隙，厲雪兒將藥盒交給林姿然，並且好奇的問，“奶奶，是您的朋友，也得了腫瘤嗎？”?“我認識幾個老朋友，身體也不大舒服，跟我差不多，我就推薦這些藥讓他們也試一試……”林姿然欣慰的說，“從前我睡覺一晚上要醒過來好幾次，不過最近休息的挺好，你這個藥真是給對了。”
“不過奶奶，是藥三分毒，也不能完全依賴藥性……”厲雪兒打定主意，要當一個好醫生，治好奶奶的病。
隔天厲雪兒果然去了手術室觀摩，除了楊主任之外，其餘的醫生和護士都是剛知道，他們挺意外的，幸好厲雪兒平常在醫院工作認真負責，也就沒人有微詞。
厲雪兒儘量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同時也能將手術過程仔細看清，親臨現場看手術，和看視頻，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那冰冷的手術刀就這麼直接的扎進了肉裡，有時候相差了絲毫就會影響手術的效果。
厲雪兒嚴謹的記錄了手術過程。
手術很順利。
可就在最後的關頭，病人突然大出血。
這是誰都沒料到的。
楊主任饒是經驗豐富，在這種時候也沒有回天之力。
病人是惡性腫瘤，是看在楊主任的經驗上，這才答應動手術。
誰能想到，病人會因爲大出血猝死？
病人家屬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當即堵在了醫院門口鬧事。
病患家屬和醫生之間鬧事，也不是第一次。
然而對方非常不講理，開始在門口爆粗口，之後看到誰打誰。
楊主任結束這次手術之後，心情非常暴躁，他開車從後門走的。
至於正門，家屬就是不肯走，後來看熱鬧的路人越來越多，這個事情一下子鬧大了。
“我們醫生和護士已經盡力了……”護士長出面調解，手術室裡頭好幾個醫生，都是持續了大幾個小時，誰都不希望手術失敗。
對於病人的大出血，醫院也給出了明確直接的原因，是因爲病者體質特殊，不過這只是個例，只是特例。
可是病人家屬什麼都聽不進去，衝上去就拉扯護士長的衣服。
“我們盡力了，是真的盡力了……”這還是厲雪兒第一次目睹病患家屬鬧事。
“如果不是你們醫院，我丈夫還這麼年輕，能死在手術檯上嗎？”她是死者的妻子，身旁還帶着婆婆，以及孩子，在門口哭哭啼啼的。
護士長鬱悶的說，“你丈夫如果沒病，還會來醫院嗎？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惡性，還是晚期！怎麼解釋你們都不聽，不如這樣吧，你們報警！”
“我會報警的！”死者妻子大鬧，“我要告你們醫院殺人！”
“好了厲護士，你先去照顧其他病人……”護士長經歷過不少奇葩，並不擔心眼前的事態。
可死者妻子一看到厲雪兒要躲進去，當即就一把抓住她，“小護士，你說話要摸着自己的良心，我丈夫到底是怎麼死的？讓那個醫生出來！”
“對不起，我們楊主任已經走了……”厲雪兒不小心說漏嘴，死者家屬一下子廢了一樣，更加暴躁，只要看到是護士和醫生，就動手打人。
厲雪兒個子小小的，又是醫院的人，只能防備，總不能和死者家屬對打吧？
死者的妻子和老媽媽，就看準厲雪兒當時也在手術檯，兩個人不斷扯她頭髮。
“幹嘛打人啊？”更多的護士和醫生出現。
還有警察也到場了。
暫時將局面控制住。
然而死者妻子揚言，醫院殺人，要告楊主任和厲雪兒在內的幾個在手術現場的護士。
畢竟楊主任不在，死者家屬又跪在地上哭着不肯走，厲雪兒和其他幾個醫生和護士被警察帶走，配合警察調查。
厲雪兒剛到警局的時候，沒想到封心的車已經停在警局正門。
看到厲雪兒頭髮亂了，臉上被抓出幾道口子，封心臉色鐵青！
他問，“說，誰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