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瀾說，慕清歡就在來的路上，封城也就淡定的端坐，沒有多說話。
只是半個鐘頭過去之後，慕清歡給張瀾打來電話說，臨時來不了。
“既然，她來不了，我們就先吃吧。”笑盈盈的，張瀾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當然，她的這種笑盈盈，針對封城，而不是慕清歡，在心底裡，還是不滿慕清歡這個不懂事的態度。
“張女士，我想你可能搞錯了，我過來這裡，並不是爲了跟你吃飯的。”既然封城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如果張瀾還是聽不懂，都對不起她這個一把年紀。
看來，封城的來意，是要見慕清歡。
的確，封城索性挑明瞭說，“她不來，這個錢，你拿不到。”
張瀾聞言無比迷惑，不解的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其實我家清歡，什麼都挺好的，就是那個脾氣不怎麼樣，您擔待一些。”
臉色透着幾分不悅，封城見慕清歡不可能過來，便立馬起身站好，雖然知道張瀾是伸手要錢但是他卻對錢，隻字未提。
見封城要走的摸樣，張瀾當然是心下一驚，立即就笑盈盈的說，“這樣，我再給清歡打個電話過去催一下！她這麼孝順肯定會過來的！”
就是吃定慕清歡不可能不顧及她這點，張瀾不光給慕清歡打了電話過去，還在電話裡裝頭暈！
“什麼？媽，你哪裡不舒服啊，我現在就趕過去！”結果，慕清歡推開門板的時候，看到的是生龍活虎的張瀾，以及臉色陰沉不定的封城。
其實走進包間的時候，慕清歡就有預感，也許會和封城撞上。
不過後來慕清歡又在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她以爲，就算張瀾想約封城，封城也不一定過來，畢竟她已經把離婚書寄過去，這三個月過去，他爲了博得喬溫暖的歡心，說不定早已簽字離婚。
那麼，她和封城算得上過去式的關係，封城又不喜歡應酬張瀾，應該不可能出現。
可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讓慕清歡氣紅眼眶的是，媽媽就爲了讓她過來吃飯，居然在電話裡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她真的當真了。
“媽，以後你希望我過來吃飯，就直接說實話，不要騙我說你身體不舒服。”一路上趕來，慕清歡幾次都是不好的假設，生怕張瀾真的暈倒在飯店。
“我哪裡是騙你，剛纔真的是不舒服來着，不過你既然過來了，就坐下來吃飯吧。”緩和着氣氛，張瀾見慕清歡和封城之間，隔了最長的距離，不禁蹙眉，“清歡，你往那邊坐坐去。”
“媽，既然你說自己頭暈不舒服，那麼我還是坐在你這兒，照顧你吃飯吧。”慕清歡冠冕堂皇的一句話就把張瀾堵了回去。
“不要光照顧我了，你也照顧一下封少，爲了等你吃飯，我們都等了半個多鐘頭，你看，不少菜都是冷的，都不好吃了。”張瀾不斷的衝慕清歡使眼色，可惜了，慕清歡根本不想去在意。
“媽，你也自己吃吧，我沒空照顧誰，等下吃完了，我還要去上班，沒那麼閒。”大口大口的吃着，慕清歡也是真的餓了，又嫌少吃過這麼美味的一頓，因此，哪怕這菜是涼的，也吃得胃口大開。
不知情還以爲，她是剛從山區回來一樣。可憐巴巴的吃的特別厲害。
沒有吃菜，封城端坐着，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慕清歡，隱約發覺她的臉瘦削了下來，原本圓潤無比的下巴，變得有些尖，頭髮隨隨便便的紮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像個學生樣兒。
“我吃飽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光面前的飯菜，慕清歡正想走，張瀾卻按住額頭說，“這下真的有點頭暈。”
“媽！”慕清歡看的出來，張瀾是裝的，但又擔心，她真的有個好歹。
“我的意思是，你別這麼着急走，你那點工資，能夠什麼的，三個月這才轉正。”張瀾心下十分不滿，在封城的眼前，又不可能跟慕清歡伸手要錢，因爲封城警告過她，所以她不敢。
“我去一下洗手間。”簡直要瘋了，慕清歡雖然擔心媽媽的身體，卻不喜歡這種老是被欺騙，被壓榨的氣氛之下，這次倒不是跑路，而是真的去洗手間。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徹徹底底的洗了把臉之後，慕清歡猛地擡頭，望着鏡子裡的那個自己。
雙眼紅腫，眼底溢出了那點溼潤，然後，她笑了笑，眼淚順着面頰，堆積在下巴上。
她就是搞不懂那個男人，爲什麼非要出現了，其實張瀾的飯局，他真的不必過來。
他呢，不光來了，從頭到尾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表面上看沒有存在感，卻給她一種壓力。
可笑，是他不要她的！
她沒有做錯！
深深呼吸，慕清歡上了點妝，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精神，這才走出門外。
突地，慕清歡迎面撞上頎長、熟悉的身影，但沒有完全的撞上去，是差一些距離。
“最近都住在哪兒？住在外面？”總之這個女人不可能去慕家，而不可能去孫子陽的公寓，因爲封城已經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那麼就只剩下一條，她租房子，深邃的眼眸，不悅的往下沉，他還記得她租房子失火那次。
“封先生……麻煩你讓一下，我去跟我媽打個招呼等下要去上班。”語氣冷漠，慕清歡雖然直白的望着封城，但是眼底裡，再也沒有那些曖昧、期待的光！
她無視他的問題，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底。
從前她會有乖巧的時候，那是因爲，把他當做丈夫，現在呢，他們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就在慕清歡從他面前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封城卻是一把握住她的手，“回答我的問題。”
“因爲我爸爸，所以你在關心我住在哪裡？想知道我過的怎麼樣，是不是？”就知道是因爲這樣，慕清歡一把甩開封城，“我是成年人，知道照顧自己，知道怎麼過日子，不需要你費心！”
封城卻再度抓緊她，“離婚書，我還沒有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