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然的目光，讓慕清歡頭皮發麻。
氣氛，一瞬間變得凝滯。
慕清歡沉了沉眼眸，表示心虛，可下一秒，卻也擡頭凝視着封城。
她好像也沒做錯什麼吧？
球場又不是他開的，她作爲慕總，工作之餘出門打球，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倒是他，豔福不淺！
剛走一個白茉莉，卻又來一個韓彩彩。
慕清歡渾身都不自在，憑什麼她出門玩一下不行，他倒可以大大方方和其他女人約會？
墨色的眼瞳涌動着一股暗流，封城明顯不悅，臉色都是全黑。
厲堂曜拖着下巴只顧看戲，眼下封城開始尋找新人，就足以說明，他想換掉顏奈兒。
封城臉色越難看，厲堂曜越倍兒爽。
韓彩彩不是沒有察覺到，四哥會這樣直勾勾盯着一個女人的臉看，心裡隱約不舒服。
許久，氣氛都這樣僵着。
由於長時間的僵持，所有人的呼吸，都緊繃了起來。
努努嘴，慕清歡下意識拉扯袖口，不服氣的望着封城，其實她知道他不悅的原因，是因爲六哥，可他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做法，她不慕清歡很看不起！
封城看到她眼底那抹倔強，隱約聽到她不屑的冷哼聲，原本就難看的臉色，黑沉到極點。
“餓不餓？”猛地撞開慕清歡的肩胛，封城連眼睛都沒眨，沒再去看慕清歡，而是給韓彩彩拿了一條白色手巾，體貼的問，“想吃點什麼？”
此時此刻，韓彩彩只覺得自己彷彿在過雲霄飛車一樣，一下子飛到了雲端上。
“不想吃東西麼？”封城親密的攬着韓彩彩的肩頭。
“我……暫時還不餓呢！”韓彩彩一邊說，一邊留心慕清歡的臉色，見慕清歡眼神恍惚着，韓彩彩無比的機靈，甜美的挽着封城，“這位小姐，是六哥的女朋友嗎？”
“我可沒這個福氣。”扭了扭腰，厲堂曜表面上嬉皮笑臉，卻不着痕跡一把握住慕清歡的小手，意外她手心冰涼，下意識側頭瞥了她一眼。
剛纔被封城冷冰冰的撞開，慕清歡氣得要死，但是她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掉頭走人，萬一封城和韓彩彩做什麼更過分的事情怎麼辦？
走到一旁，慕清歡抱起保齡球也像模像樣的扔起來。
就當前面那些站着的都是封城，慕清歡一鼓作氣惡狠狠的用球砸過去！
“不玩了。”窩在座椅上，封城優雅的端起紅酒，淡淡品着。
厲堂曜緊緊挨坐封城，“清歡妹妹這麼不會玩，你就不教嗎？”
“人是你帶的。”封城的言下之意便是，與他無關。
“呵，你韓彩彩都教，爲什麼不教清歡妹妹？”厲堂曜突然捉摸不透，慕清歡對於封城來說，到底是什麼位置。
“第二次了。”封城怎麼可能不知道，厲堂曜故意帶慕清歡過來，就是爲了干擾他籤新人。
出乎意料的事有過一次，就不該再發生，封城嗤笑，“我不會在同一個問題上，栽倒兩回。”
“就知道你的便宜不好佔。”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厲堂曜起初也沒指望利用慕清歡。
從眼下看來，慕清歡在封城心中的位置，還沒有到多重要的地步。
慕清歡獨自在玩，時而有男士過來搭訕，她禮貌的點頭微笑，不好意思麻煩別人教她。
看到這一幕，韓彩彩溫溫柔柔的說道，“六哥，她好像不會玩呢，你過去教教人家啊？”
“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學的話，我肯定教，畢竟人是我帶來的，我不負責，也就沒人會負這個責了。”別有意味的說着，厲堂曜摸了摸臉，說句戳心窩窩子的話，他不是不想教慕清歡，而是不敢教……
只是今天這次……
慕清歡的智商好像回來了，一球都沒砸中他，正得意呢，卻不料，腳丫子突然被球砸中。
“嗷嗚。”爲什麼受傷的總是他？厲堂曜悔恨不已！
“六哥？”韓彩彩驚呼，“您這是怎麼了？”
封城勾起嘴角，懶懶瞥他一眼，隨後揚起下顎，目光越過厲堂曜，定格在慕清歡慘白的小臉上。
完了，她闖禍了！
“六哥？”撒着腳丫子跑來，慕清歡慌張不安的問，“六哥，你的腳有沒有怎麼樣？”
“疼死了……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厲堂曜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是他先有壞心，帶慕清歡破壞封城簽約，明知道慕清歡不會玩，還不躲遠點，是他失算了！太看得起慕清歡的球技！
“六哥，你不要誣賴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可是六哥呢，我得罪誰都不敢得罪你啊！”慕清歡慌了，連忙補充，“我就是砸封小二，也不敢砸你啊！”
“……”韓彩彩愕然的望着封城，只見他眼角藏匿一股陰柔的笑。
“你！”厲堂曜咂咂嘴，根本蹦不出一個字，下一秒被慕清歡着急的摸樣逗笑。
“你笑個毛線啊？趕緊把鞋子脫了，把襪子脫了，我幫你看看……”慕清歡也是過於擔心，如果厲堂曜傷到哪裡，她這個肇事者，跑不掉的。
“你要幹嘛？”厲堂曜想護着自己的腳丫子，可慕清歡那柔柔軟軟潔白的小手卻是按在他的腳心上，沒想到小丫頭嚇成這樣，估計是害怕負責吧。
厲堂曜幾次想開口饒了她，最終卻老神在在的窩在座椅上，指了指大拇指，“輕點輕點，我那兒疼……”
“好像腫了……要不去看醫生吧？”慕清歡蹙眉。
“清歡妹妹，我可疼死了，這會子路都走不了，怎麼，你要揹着我上醫院？”厲堂曜可憐巴巴的說。
“哦，你忍着點，我學過一點按摩，幫你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慕清歡認認真真幫厲堂曜驗傷。
“清歡妹妹，我口渴。”說着，厲堂曜指了指手邊的紅酒。
慕清歡順勢看去，不由得擰起眉頭，紅酒正好在封城手邊。
厲堂曜傷的是腳，怎麼手也出問題了？
厲堂曜揚起豬蹄，“清歡妹妹，我手也疼，也許是被嚇得……”
慕清歡嘆口氣，硬着頭皮去端酒。
“你和六哥……你們感情真好！”見慕清歡過來拿酒，韓彩彩故意打趣。
“韓小姐，你不要誤會了。”慕清歡懶得多做解釋，指尖剛碰到酒杯，封城卻擒住那紅酒往地上摔，眨眼間玻璃杯摔得四分五裂。
後背發涼，慕清歡嚇得不敢低頭去看地面上的碎玻璃渣。
“清歡妹妹。”視若無睹，厲堂曜一手搭在慕清歡的肩膀上，口氣虛弱的說，“帶我去看醫生吧。”
“好，我們走！”慕清歡深深呼吸了一下，隨手便扶着厲堂曜，往門外走去。
幾乎同時，封城起身站好，用力踢開腳邊的防護欄，“慕清歡，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