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一般的太陽懸掛在遙遠的天際,不再是耀眼的金色,被染上了一層紅暈,像個火紅色的球一般。大地卻仍然帶着被炙烤了一整天的餘熱。
“戰神”特種基地的訓練場上,圍坐了一大圈的“戰神”官兵,都興致勃勃的等待着一場曠世之戰的開始,一位安保局裡的武學奇葩對陣“戰神”裡的第一高手。
關於安保局的這位武學奇葩,被傳得很神,年齡不過二十多點,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看着還格外苗條,竟然敢單挑“戰神”精英?據說“戰神”裡好幾位高手都和她動過手,都非其敵?
有沒有搞錯?這女的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神人?“戰神”裡那些圍坐着等待觀戰的官兵們一派議論紛紛。
本來,林文山不準備搞這麼大的排場出來,但鄭如虎說既然對方是這麼強勢來的,就乾脆當成一個正規的切磋賽吧,如果到時候萬一唐靜純受了傷,對安保局或者上層領導也好交代些,有很多觀衆作證。
如果萬一是李無悔輸了的話,“戰神”雖然丟了臉,但或許能以此激勵士兵,讓他們牢牢地記住這次恥辱,懂得發奮圖強。
“戰神”在能公開的部隊當中,一直是王牌部隊,士兵難免有些驕傲自大的情緒,如果能看到點挫折並不是一件壞事。
林文山覺得鄭如虎說得有道理,便同意了。
唐靜純帶着那張冷豔的臉出場之時,一片譁然,底下的聲音明顯的大了起來,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聽別人講得再繪聲繪色,卻始終不如親眼目睹。
唐靜純靜靜地站在擂臺神宮,環視着上千雙目光,絲毫不覺得侷促不安,一副大將登壇拜將指點江山的風範,一個字,穩。
但這只是局外人所能看到的表面,其實她的心裡也充滿了動盪,因爲林文山已經派人去把李無悔帶出來了,很快的很快,她就可以見到那個會讓她糾結一輩子的男人!
在她有些激盪的心裡,李無悔姍姍來遲。
那張本來英雄的臉上被抹上了一筆濃重的滄桑,鬍子已經好久沒有刮過了,張風雲奉命去帶他出來的時候問過他要不要把鬍子颳了,收拾打扮一下,他只是信然一笑說:“又不是相親,收拾打扮什麼?”
張風雲開玩笑說:“或許你把自己打扮得帥氣一下,她一下子把你看中了,再想起畢竟有過一腿,就化干戈爲玉帛了呢?說不準還能從牛大風手裡救你。”
李無悔嘲諷地一笑說:“你比我還會做白日夢,沒用的,她年輕漂亮,而且身爲安保局的高官,背後來頭肯定也不小,她根本就不會正眼看我們這樣的小人物,若不然,按照道理來講,她的第一次都給我了,說什麼也會對我好點,而她完完全全的當成是一種恥辱,想殺我而後快。”
張風雲爭辯說:“雖然你得到了她的第一次,但畢竟是在懵懵懂懂之中,不是她自願的。”
李無悔一笑說:“她那麼主動,那麼迎合,那種爽的感受,就算藥性過了,她也一定會回想得起的。所以,在道理上講,她就不應該那麼仇恨我,欲置我與死地了,就因爲她出身高貴,看不起我是個小人物。”
張風雲想起了唐靜純對“戰神”的種種挑釁,已經是最好的說明。
而且他也相信李無悔觀察事物的能力和思考能力都要高於自己,所以沒講過多,只是有些關心的叮囑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可得更加小心一點。”
李無悔看破生死般的淡然說:“沒什麼,如果我真的有什麼事了,麻煩你幫我把獸王還有我爸照管好,我李無悔這輩子就沒白交你這兄弟,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張風雲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裡有點酸,曾經生死患難的兄弟,以爲可以一輩子說笑打鬧,一輩子出生入死哪怕是玩女人,但一轉眼,有點生離死別的感覺。
“不會的,你是李無悔,沒有困難和災難能夠打倒你,你一定活着,而且得好好的活着,你永遠是我張風雲內心裡最爲驕傲的信念,我不能沒有你這個好兄弟!”張風雲說這話的時候儘管說得熱血滿腔,但喉嚨裡還是很哽咽,鼻子裡酸水直冒。
是的,李無悔是多麼英雄的一個人物,在他心裡一直都像偶像一樣,爲兄弟敢兩肋插刀;爲任務,能鞠躬盡瘁;再大的打擊,他總是揚起眉毛,無所畏懼,他像是一個強大的神,哪怕是違反軍紀,也敢作敢當。
但是,張風雲很明顯的在李無悔仍然看似強悍的外表下看見了神情裡的那絲頹廢,命運這東西總是始料未及。
李無悔這樣一個一直活得很自信而驕傲的男人,但他青梅竹馬的戀人背叛了他,還陷害他。他一個爲國家出生入死的英雄,卻戴上國家的鐐銬,被關進國家的監獄,享受罪犯的待遇。
李無悔在這樣的情況下,看淡許多,看破許多,並不足爲奇。
而在張風雲更覺得自己沒用,在好兄弟有難之時,自己竟然無能爲力。
李無悔遠遠的看見站在擂臺神宮的唐靜純,靜靜地立在金色落日餘暉下,宛如仙女下凡般飄逸,那夜的場景像電影鏡頭似的在腦海裡播放出來,他覺得自己的胸膛裡有一股血液在沸騰。
很久沒和女人做過了,對於天生具有一種男人獸性的他來說,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而見到美麗動人的唐靜純,身體的各個部位都能在第一時間激起男人心裡那股洪水兇猛的慾望,李無悔的腦子裡紛亂的出現了無窮的想象。
可是,也僅僅只能是想象而已。
眼前更真實的,是一場他無法預測的殺機,一場命運的戰鬥!
唐靜純看着緩緩走近的李無悔,儘管內心裡像被投進一個巨石般的動盪,但表面卻波瀾不驚,沒有任何人看得出李無悔的出現給她帶來什麼衝擊。
似乎,李無悔完全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沒有朋友相見的欣喜,也沒有仇敵相見的憤怒,她淡定如山地站在那裡。
和李無悔一樣,她腦子裡也揮之不去的是那夜旖旎糾纏的情節,多少有些止不住耳紅心跳。
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彷彿已經遙遠得像輪迴的上輩子,又彷彿只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唐靜純擡起目光,看着眼前沒有任何表情的李無悔,看到了一個男人的憔悴和頹廢,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覺得有那麼一絲心酸。
那樣的曾經,這樣的相見,總是難免尷尬,李無悔擡頭看了看天空,那時候真的異想天開了,如果她不會那樣誤會他,而是接受了他,此刻的兩個人不用刀光劍影生死搏殺,那該有多好,可現實總是不盡如人意的殘酷。
“動手吧!”唐靜純冰冷地道出開場白。
李無悔回過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自嘲地笑了下,仍然裝成一個強勢的英雄說:“今日的我已經不是當日的我,也不會再讓着你,還是你先出手吧!”
提起當日,唐靜純覺得自己的心裡又像被什麼尖銳的物體刺痛了下,心裡的恨便多了些起來,冷笑一聲說:“你的命運反正已經不堪,死了也許會是種解脫。”
李無悔也裝得坦然和瀟灑地回敬:“只怕會讓你失望了,我覺得我的命運很不錯,江城神算張神仙爲我算過命,說我命帶桃花,這可是一個男人最大的福氣。我也覺得他算得確實很準,不然的話,也不會得到你了,人中之鳳啊,我真是死也瞑目,常常睡着了都會笑醒。哎,只是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下一次的機會!”
“你找死!”唐靜純聽得李無悔的調戲臉色大變地罵了聲,風馳電逝般的一耳光摑向李無悔的臉上。
李無悔早有準備,哪裡會讓她打到,一伸手,直直的抓向唐靜純的玉手。
穩穩的,李無悔將唐靜純的玉手和緊緊抓住。
這倒讓唐靜純大感意外,她本以爲就算李無悔有戒備,也會迅速閃躲,然後她就會緊跟着步步緊逼的出手,哪知道李無悔會選擇冒險攔截,不但戰術出奇,而且速度反應也奇快。
手一下被抓住,唐靜純頓覺臉上無光,一提膝,竟然用最陰損的招數攻擊向李無悔的襠部,一寸短,一寸險,用兵器如此,拳腳同樣如此。
李無悔吃了一驚,襠部要被唐靜純的膝蓋攻擊到,那玩意兒還不得報廢?
當即鬆開她的手,一掌往唐靜純的膝蓋擊拍而下。
唐靜純的膝蓋被拍擊往下,馬上換招,一肘橫擊李無悔的頸部。
高手過招,都是瞬息萬變。
李無悔曾與唐靜純有交過手,雖然知道她力量奇大,速度奇快,但他基本上還是能應付,雖然不敢肯定比唐靜純高,但保守一點也是個半斤八兩。
而最近一段時間,在禁閉室裡閒着無事,更是冥思苦想的修煉,在速度與技巧方面都得到很大的突破,覺得要贏唐靜純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哪知道一過招,唐靜純的招式就如此辛辣,招招歹毒致命,看來唐靜純是存心要廢了他。
李無悔豎臂格擋唐靜純的一肘。
擋是擋住了,但唐靜純的肘間傳出的巨大穿透力如一塊砸出的巨石般讓李無悔感覺無可抵擋,那股力量兇猛地涌進李無悔的身體,直逼向下盤,整個人頓時站立不穩踉蹌後退。
唐靜純得勢不饒人,騰空而起,一個旋風腿,直劈向李無悔的頭部。
李無悔的整個身子都來來不及站穩,陡見如此凌厲的殺招,慌忙揮手格擋。
擋仍然是擋住了,但卻仍然沒能抵住那股強大的衝擊力,李無悔只覺得雙腳一軟,屈跪於地,唐靜純那雪白而修長的腳卻如泰山般壓到了李無悔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