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狼和藍果去了關押熊武的禁閉室,吳長江帶人在這裡親自看守。
打開門,被捆綁的熊武正坐在水泥地上。
看到有人進來,熊武擡起頭。
看到獨狼,熊武眼裡發出求生的光芒。
獨狼嘆了口氣:“熊武,你我兄弟一場,今天的緣分到頭了。”
一聽獨狼這話,熊武心裡涌出一陣恐懼,他明白獨狼這話的意思。
“幫主,不,大哥,看在我們兄弟多年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我,饒了我吧,我錯了,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好好做人。”熊武哀求道。
獨狼搖搖頭:“看在兄弟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但是,看在狼幫全體兄弟的份上,作爲幫主,我也救不了你。如果不是江爺的火眼金睛早已識破你的伎倆,不單我和藍幫主、吳幫主會死在你手下,幫內還不知道有多少兄弟要喪命。”
“江爺……他……他知道我……”熊武吃吃道。
“是的,你自以爲做事很隱秘,但江爺其實早已對你有了覺察和警惕,江爺三番五次苦口婆心暗示你,想讓你及時懸崖勒馬,但你就是不聽,被利慾薰透了心,一條道非要走到黑。還有,我們今天的行動,都是江爺神機妙算,遠在南洋做出的安排。這些,你都沒有想到吧?”獨狼道。
熊武瞠目結舌,自己行動如此秘密,竟然都沒有瞞過江小魚,他遠在南洋,竟然就可以識破自己,竟然就可以調動人馬擊敗龍幫的突襲,決勝於萬里之外啊。
熊武懊喪不已,喃喃道:“大哥,你替我向江爺求求情,饒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獨狼道:“你的命不在江爺手裡,江爺說了,我是幫主,一切由我做主,他不管。”
熊武心裡一寬,又涌出希望,哀求道:“大哥,你一定要饒我一命,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多年的鐵兄弟啊,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放我一馬吧。”
獨狼氣憤道:“你不要叫我大哥,剛纔你對我揮起鐵拳的時候,你當我是大哥當我是鐵兄弟嗎?你在勾結龍幫妄想毀滅狼幫的時候,你想起我這大哥嗎?我獨狼這多年一直把你當兄弟,但是你呢?爲了金錢和利慾,什麼惡毒的事情都能幹出來,你還是人嗎?”
熊武被獨狼一番話說的無地自容,低下頭。
獨狼接着道:“既然江爺放權給我處置你的事,我就絕對不能讓江爺失望,絕對不能讓幫內衆兄弟寒心,絕對不能壞了幫規。按照江爺對幫內叛徒的處置指示精神,按照幫規,熊武,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熊武擡起頭,滿眼都是絕望:“獨狼,你……真不打算放過我?”
“我放過你容易,但是你問問幫內的兄弟答應嗎?”獨狼冷酷道。
熊武看看藍果,又看看吳長江,藍果和吳長江都轉過頭。
熊武心裡冰冷,終於徹底絕望了。
獨狼接着道:“熊武,你放心走吧,你的老母,你的老婆孩子,我都會照顧好的。你可以對我不仁,但我不能對你不義。殺你是執行幫規,照顧你家小是看在兄弟過一場的份上。”
說完,獨狼轉身出了禁閉室,藍果和吳長江也跟着走出來。
禁閉室裡傳出熊武一聲長長的哀嚎。
獨狼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紙包,遞給吳長江:“吳幫主,你去執行吧,讓他走得體面些,好歹沒有痛苦。”
吳長江點點頭,接過紙包,接着嘆了口氣:“熊武這生日過的,成了最後一次了,唉……”
獨狼鼻子一酸,快步離去。
藍果拍拍熊武的肩膀:“我先去大廳了……”
吳長江點點頭。
藍果回到大廳
,獨狼正坐在椅子上發呆,神情默然,眼神裡帶着幾分傷感。
藍果坐在一邊沉默不語。
半天,獨狼喃喃道:“他跟了我20多年,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無數次,拜把子的時候,說過不能同生但求共死,可是,他今天就要走了,難道我也要跟着他一起去?”
藍果道:“拜把子的時候說不能同生但求同死,這話不錯,但是,那時你們是兄弟。但是現在呢,他已經從心裡不把你當兄弟了,想至你於死地,當初的誓言是不適用於此刻的。”
“真的嗎?”獨狼看着藍果。
“當然。”藍果點點頭。
獨狼心裡感到些許安慰,卻還是感到很糾結,眉頭緊鎖。
藍果道:“幫主,問你個問題,何謂兄弟?”
“今日誰與我浴血,誰就是我兄弟。”獨狼道。
“那當你的兄弟向你舉起屠刀的時候呢?”藍果問道。
獨狼不語,陷入了深思……
藍果輕聲道:“一個向你舉起屠刀的人,不管曾經如何,都絕對不會是你的兄弟,而是你的敵人,對於敵人,需要糾結猶豫手軟嗎?”
獨狼點點頭,眉頭展開,點點頭:“藍幫主,謝謝你的開導。”
這時吳長江進來了,對獨狼和藍果點點頭,輕聲道:“他走了,幾秒鐘就解決了,沒有絲毫痛苦。”
獨狼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
藍果輕輕呼了口氣,多日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卸了下來。
“幫主,屍體怎麼處理?”吳長江問獨狼。
獨狼眼神發怔,半晌道:“屍體交給他家人,厚葬……”
吳長江點點頭。
獨狼接着道:“吳幫主,在移交屍體的時候,再給他家人一筆錢。”
“這錢用什麼名義?”吳長江問道。
“名義……”獨狼猶豫了一下,看着藍果。
藍果道:“他的家人是無辜的,這樣吧,就說他爲幫捐軀了,這錢是撫卹金。”
獨狼點點頭。
“給多少錢合適?用公款還是……”吳長江道。
“從我自己的賬戶裡,劃撥500萬。”獨狼道。
“好。”吳長江答應着出去了,獨狼繼續嘆息。
藍果道:“幫主,你不必爲此不安,你該做的多做了,你沒有對不住他的任何地方。”
“雖然如此說,但我心裡啊,還是感覺挺難受!”獨狼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外走,“我這會兒心情很亂,我想去休息會兒……”
看着獨狼出去,藍果也離開了狼窩。
回到宿舍,藍果給江小魚打了個電話……
接完藍果的電話,江小魚站到窗口,打開窗戶,看着外面。
此時,外面下起了雨,雨水隨風擊打在江小魚的臉上,江小魚渾然不覺,任雨水在自己臉上流淌……
良久,江小魚深深嘆了口氣。
此時,在龍幫龍庭,燈火通明,金大成和衆條龍正看着喪家犬一樣跑回來的龍九。
金大成今晚把大家叫來,本來是想給龍九慶功的,慶功宴都準備好了。
哪裡想到,龍九帶去的500人馬竟然只回來了他自己,奪寶行動徹底宣告失敗。
金大成心裡很惱火,陰冷的目光注視着龍九。
龍三到龍九都惴惴不安地看着金大成。
龍庭裡十分安靜,金大成不說話,誰都不敢吭聲。
半天,金大成開口了:“老九,奪寶行動失敗了,是嗎?”
“嗯!中了埋伏。”龍九點點頭。
“去了500人,就回來你自己,對吧?”
“嗯。”
“你被活捉了吧?”
“我……”龍九看着金大成犀利的目光,不由點頭,不敢撒謊了。
“你手上的指甲,是被他們拔掉的?”
“是。”龍九一陣委屈感。
“他們爲什麼要拔你的指甲呢?”
“他們對我嚴刑拷打,逼問我怎麼知道金庫下落的,我寧死不屈,堅決不招。”龍九忙道。
“嗯,好樣的,那就是說,你沒供出熊武來?”
“對。”
金大成點點頭,“那你又是如何回來的呢?”
“趁他們看守不注意,我打倒幾個看守,趁機逃脫了。”龍九道。
“哦……”金大成點點頭,呵呵笑起來。
金大成一笑,龍九心裡輕鬆了。
金大成接着對手下道:“來人,送九爺回去療傷,好好安歇。”
龍九站起來,看着金大成:“大哥,我……”
金大成溫和道:“老九,你今晚受驚了。回去好好把傷口治好,好好休息,回頭我再給你壓驚。”
龍九徹底放心了,感動地看着金大成:“謝謝大哥。”
金大成擺擺手:“去吧。”
幾個手下攙扶着龍九出去了。
金大成然後看着從龍三到龍八:“今晚本來想給老九舉辦慶功宴的,看來不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老三留下。”
大家起身離開,龍三沒走。
金大成招招手,把龍三叫過來:“老三,老九今晚的話,你覺得有幾句是可信的?”
龍三搖搖頭:“不好說。”
“你真的認爲老九是自己逃回來的?你真的以爲老九沒招出熊武?”金大成道。
“大哥,你的看法呢?”龍三謹慎道。
“我的看法,老九在撒謊。”
“爲什麼?”
“第一,老九剛被抓,依照老九的身份,對方必定會嚴加看管,怎麼能那麼容易逃脫?”
龍三點點頭:“那第二呢?”
“第二,你真的以爲憑老九的意志,能經得住對方的刑訊逼供?”
“大哥,你的意思是……老九招出了熊武?”
“對,熊武現在必定已經暴露了,或許……”
“或許什麼?”
“或許已經被執行了幫規!”
龍三大吃一驚:“大哥,不可能吧?”
這時,一個手下來報:“金爺,剛得到的準確情報,龍幫的熊幫主被他們內部秘密處決了,屍首正在移交給他家屬……”
龍三目瞪口呆,金大成臉色陰沉下來:“熊武是我們在狼幫內部發展起來的重要內應,他的價值對我們擊敗狼幫無可估量,這纔剛要發揮作用,突然就死了,我們損失巨大啊。”
“大哥,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怎麼回事?開動腦筋想一想?”
“我實在想不出啊。”
金大成慢條斯理耐心道:“很顯然,老九被活捉後,在對方的軟硬兼施和利誘之下,供出了熊武。他不是自己逃回來的,是江小魚故意指使獨狼放回來的。江小魚的目的是要借用苦肉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過來在我們內部安插一個釘子!”
龍三睜大眼睛看着金大成:“大哥,你的意思是,老九他……他成了叛徒?”
金大成點點頭,陰沉着臉:“他今天能供出熊武,明天就能出賣我們內部的情報給狼幫,這可你還用懷疑什麼嗎?”
龍三的聲音顫抖着:“大哥,那你打算怎麼處置老九?”
金大成發出一聲猙獰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