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芷薇嘆口氣,道:“這還不簡單嗎,他那脾氣簡直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能同意你留下來,肯定是有什麼隱情的,難不成就是爲了把你留着,折磨你?”
聞言,古凡覺得非常有道理,通過推測,他緩緩道:“不會是因爲我破了天龍洞的禁制,傷了他的自尊心吧……你要知道他是什麼人,而我只是個無名小卒。”
“對,八成是這樣了,高高在上的谷主,居然被你羞辱了,怎能不氣,估計就是想折磨你,找回破碎的尊嚴。”趙芷薇篤定的道。
這倆人也只能是猜到這些了,誰能想到,那姜弱水已經把古凡的身份泄露給藥千帆了?
“行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藥王谷底蘊深厚,你就這麼離開了的話,也太虧了,儘量留下來,會有莫大的成長,現在,你趕緊去藏書閣!”趙芷薇很不淡定的道。
“也對,我不能就這麼被趕走了。”古凡笑道。
與此同時,傲雪院。
童氏父子從昨晚歸來之後,一夜無眠,而童春威的臉,更是鼻青臉腫,現在正站在父親一側,大氣不敢出,無比的憋屈。
毫無疑問,童春威讓父親給胖揍了一頓,看那臉上的傷勢,童宗平似乎沒怎麼留情。
昨晚,童宗平攜帶強者之威,強勢降臨東院,本想替兒子好好出口氣,可誰能想到,居然被一個年輕人給打臉了,還是在衆目睽睽的情況下,那張老臉都丟盡了,簡直不能忍!
回來後,童宗平越想越氣不過,再看看那不成器的兒子,便忍不住出手暴打,發泄一頓,到現在還是臉色鐵青,一聲不吭。
良久,童春威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爸,這事兒……難道就這麼算了?”
“不然你還想怎樣?”童宗平恨鐵不成鋼的道:“我都不能打敗他,還有什麼轍?其他強者可跟你沒關係,沒人會出手幫你。技不如人,認栽吧,以後不要再去招惹那小子,聽見沒有!”
童春威內心充滿了苦澀,最悲慘的並不是被人虐了,而是虐他的人,是個外來者,令人憎惡的外來者!
可是既然父親都這麼說了,他自然更加沒有任何辦法,最終也只能是灰溜溜的離開此處。
現在房間被佔,他只能是回東院跟朋友擠一擠了,一路走來,配以漫天紛飛的雪花,人生當真是寂寞如雪啊。
不多時,童春威回到東院,進入朋友林昆的房中,拉着他好一頓傾訴不滿。
“可別在意這些事了,還有一週就是月度考覈了,趕緊收收心備戰考覈,否則就得被逐出藥王谷,你捨得離開這麼個人間仙境嗎,而且這裡是咱們土生土長的家。”林昆勸說道。
“考個屁,我現在哪有心情看書,唉。”童春威悲傷不已。
林昆無奈的搖搖頭,嘆息道:“那古凡似乎都準備前去藏書閣了,你還在這裡意志消沉,屆時你被趕走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什麼!
聞言,童春威眼睛突然放光,激動不已的抓着林昆的手臂,道:“你剛剛說什麼,那小子也在考覈名單之內?”
“對啊,我也不懂爲什麼,估計是那小子喜歡惹禍不討喜吧,上頭也想借此機會把他趕走。”林昆瞎幾把亂猜道。
刺激啊!
童春威當場沒有了之前的陰霾,雙眼之中有着說不出的喜悅,現在他是惹不起古凡了,連父親都收拾不了,可是要是能讓古凡滾蛋那也行啊,至少眼不見爲淨,一旦古凡捲鋪蓋走人,這份仇恨自然也就消解了。
“那你說,那小子有沒有機率通過考覈呢?”童春威問道。
林昆擺擺手,道:“怎麼可能,那傢伙纔來幾天啊,就算一天到晚泡在藏書閣裡,也不見得能記住多少東西,何況還得參悟進去,當然,他要是能夠過目不忘,就難說了。”
童春威咬了咬牙,兀自嘀咕道:“不行,老子動不了他,至少也得讓他徹底滾蛋,這件事不能存在假如,要確保他無法通過考覈。”
很快的,童春威來不及多說什麼,就火速的衝了出去,他知道有條鮮爲人知的小路,可以直達藏書閣,必須趕在古凡之前到達,不能讓古凡進去!
正是林昆的那番話提醒了童春威,古凡的修武天賦如此可怕,那麼的確存在過目不忘的可能性,想確保古凡考覈失敗,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古凡連藏書閣的門都進不去。
十分鐘後,童春威抄小路趕到了藏書閣。
藏書閣乃是一座獨立的院落,這裡囊括了丹武兩道的各種書籍,種類之多,足可令外界瞠目結舌,甚至沒有人知道,這裡的丹道書籍的藏書量,絲毫不弱於藥師總公會。
這,便是藥王谷的底蘊和傳承,藥千帆之所以嚴格執行月度考覈,就是爲了保證實力,否則一旦實力出現斷層,藥王谷很容易被外界勢力所取締。
童春威快步跑進藏書閣,這裡是一樓,僅有一名老人坐在那裡喝茶,他是這裡的守閣之人,胡楊。
“胡老!”
童春威跑到守閣人面前,諂媚的笑道:“我有件事想麻煩您一下。”
胡楊認得童春威,這小子總喜歡研究些催情藥物,想讓人不注意都難,不過卻也沒什麼交情,他淡淡的道:“看書自己上去,廢話少說。”
童春威自知雙方非親非故,之所以還這麼冒冒失失的跑過來,當然是有所倚仗的了。
以前他就曾經聽說過,這胡老本來不是守閣人,而是戰力非凡的銀衛,因爲某些變故,受了難以治癒的傷,才淪落至此。
想要治好身上的傷,就必須得有一種靈藥——落山根,加以煉製成丹,方能治癒,偏偏這種藥材極度稀缺,連藥千帆都尋不到。
命運使然,在某次採藥過程中,童春威無意中尋得了此藥,他悄悄隱瞞了下來,壓根沒想過貢獻出來給胡楊療傷,現在機緣巧合,剛好派上了用場!
是以,童春威不再囉嗦,直接把落山根從須彌戒中拿出來,遞給胡楊,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看着那散發着濃郁藥香的落山根,胡楊眼裡直接泛起波瀾,驚得站了起來,“你……”
“運氣好,近日無意中尋得。”童春威嘿嘿笑道。
胡楊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很快也就平靜下來了,他不着痕跡的把落山根收下,笑道:“小童啊,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嘿嘿,好你個老頭。”童春威心中暗喜,而後激動的笑道:“是這樣的,待會兒有個穿短袖的小子會過來藏書閣,這是個外來者,十分惹人厭,您不要讓他上去就好了,這七天內,都不要放行。”
就這麼簡單?
胡楊打量了童春威幾眼,很快就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了,月度考覈七天後來臨,人盡皆知,這是赤裸裸的在打擊報復。
不過這種事情和落山根比起來,簡直是小事一樁,作爲閣老,他要攔一個人,有的是辦法能夠把事情壓下來,沒有任何問題。
“行,我知道了。”胡楊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那謝謝您了。”
童春威道謝,隨後飛快的跑走,一味對他毫無用處的藥材,能夠換得古凡的離開,這讓他心情大好,忍不住笑道:“外來人終究是外來人,老子可是這裡的土著,你也配跟我鬥?再讓你蹦達七天!”
……
就在童春威離開的十五分鐘後,古凡施施然的走入了藏書閣。
對於這座古色古香,透着滿滿書卷氣的三層閣樓,他有着很大程度的欣賞,在這種地方看書,是一種享受。
大步走進藏書閣,古凡直奔二樓,但還未來得及跨上臺階,便是聽得一道蒼老的聲音,“放肆,我讓你上去了嗎?”
古凡眉頭挑了下,有些吃驚,旋即返身走到胡楊身邊,禮貌的道:“請問,怎麼了?”
胡楊自顧自的喝着茶,淡淡的道:“我看你不爽,不予上樓,自己離去吧。”
擦!
什麼人啊這是,古凡原本還在想,會不會是有着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規矩,結果對方直接來句‘看你不爽’,當場讓古凡懵逼了。
這實在是太他媽霸道了,一句看你不爽,就把人拒之門外!
既然對方無禮,那麼古凡自然不會再懷有善意,他冷冷的道:“你這麼做,谷主知道嗎?”
“你可能還不清楚吧,在這藏書閣內,谷主已經對我徹底放權,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難不成你認爲去告狀了,谷主就會對我怎麼樣?那你去吧,我不攔着你。”胡楊自信的道。
實際上,胡楊敢這麼簡單粗暴,完全就是因爲古凡是外來者,在他的認知裡,谷主豈會因爲一個外來者而爲難自己?
他太想當然了,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既然是外來者,那麼谷主爲何同意讓其留下?這是他沒有想到過的。
聽到胡楊的話,古凡瞬間無奈了,這擺明就是耍橫,他能有什麼辦法?因此也只能是灰溜溜的離去,不管怎樣,這書是必須看的,因此,他還真的決定去告知藥千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