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繼仁臉上沒有任何的訝異,因爲他知道這兩個女人,爲什麼會說這句話。
當晚古凡被羅塵帶走前往天海洞的事情,陳繼仁如何能不清楚,包括陳文靜袒護古凡,從而進行撒謊、結婚的事情,他也全盤洞悉。
陳繼仁冷笑一聲,道:“莫非你們認爲,存在於天海洞的所有人,都能夠騎在我們陳家頭上拉屎?我看你們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父親過世前乃是親衛隊強者,縱然不能世襲罔替,我陳家的地位也不是誰都能比擬的,我倒要看看,今天殺了你們,誰會替你們做主!”
眼看這陳繼仁就要喪心病狂了,秦溫和秦柔兩臉懵逼,剛想說話,就見得陳文靜站出來,用雙手護在古凡等人身前,焦急的道:“爺爺,你幹嘛非要殺他不可,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嗎。”
好好說?
陳繼仁指着陳德軒父子,怒喝道:“你小叔和錦兒都因這小子而廢,本來想就此作罷,誰料到他還敢自投羅網,如果今天不殺了他,我陳家顏面何存!”
真是夠了。
看着面前這一幕,古凡無語至極,他也無心看戲了,作爲朋友,此刻陳文靜臉上的表情,是那般的情真意切,豈能讓她乾着急?
古凡甚至都有些後悔今天沒有把戰甲穿出來了,無奈的搖搖頭,古凡拿出一枚令牌拋給秦溫,秦溫火速朝着陳繼仁扔了過去,怒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個清楚!”
拿到令牌,陳繼仁面露狐疑之色,眼神落於令牌之上,只見得五個大字赫然在目,親衛隊:古凡。
嘶……
陳繼仁渾身打了個激靈,當時就被嚇到了,而後陳文靜等人也看見了令牌,神情都是那般如出一轍。
正當陳繼仁手足無措的時候,匍匐在地上的陳德軒奮力的揚起頭,道:“父親,別被人給騙了,這小子不過是先天巔峰的修爲,怎麼可能入親衛隊?”
是啊!
陳繼仁當即露出釋然的神情,天海洞親衛隊有多麼高貴,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隊伍裡從來不曾出現過任何先天武者,最次都是陰靈境中期,古凡差了整整兩個級別,拿這玩意兒出來唬誰呢?太他媽不要臉了。
險些被古凡給嚇唬到了,陳繼仁自覺臉面無光,心頭怒火更甚之前,他陰着臉,目不轉睛的盯着古凡,“好你個小子,難怪你會這麼有恃無恐的坐在這裡,原來早就準備了個假令牌,險些讓你騙過去了!”
天……
古凡和姐妹花三人都是一陣無語,天底下怎麼會有蠢成這樣的人?
不過這一幕古凡早有預料,他不疾不徐的道:“不信算了,把令牌還我。”
“還你?”
陳繼仁冷哼一聲,手上陡然運起靈氣,隨後對着那令牌重重一捏,想要將其粉碎成虛無。
砰!
靈氣灌注到令牌裡的一剎那,陳繼仁當即感受到一陣無邊的反噬之力,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整個人直接被轟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這一幕令得在座之人驚愕萬分,都以爲那是什麼暗器了,那幾名陰靈境護衛見狀,當場朝着古凡衝去,欲殺之而後快。
但就在此時,陳繼仁起身,瘋狂喊道:“都別動,退下!!”
嗯?
六名陰靈境強者同時頓住動作,眼睜睜看着家主飛奔而來,甚至連嘴角的血跡都沒有擦,就這麼直挺挺的跪在了古凡的面前,口中喊道:“老夫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恕罪!”
嘶……
周邊之前完全傻掉了,陳德軒父子眉頭緊蹙,對老爺子的做法不明所以,就連陳文靜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爺爺你幹什麼,快殺了他啊!”陳錦十分沉不住氣,焦急的喊道。
啪。
跪在地上的陳繼仁,反手就對着陳錦隔空扇出一巴掌,將其扇飛出老遠去,這一舉動更是令人三魂沒了七魄,一向沉着大氣的家主,爲何會如此反常?
相比於之前的威風凜凜,他又爲何甘願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跪在那小子面前!
現如今,只有陳繼仁自己清楚,那枚令牌分明是真的!
早就聽人說過,親衛隊的強者不可輕易冒充,原因就在於那枚令牌,每一枚令牌都是洞主親手製作,其中灌注了洞主強大的修爲氣息,但凡陰靈境巔峰以下武者,想要將其摧毀,都會受到反噬。
如此一來,就沒有什麼持假令牌冒充一說,隨便都可檢驗出真假,令牌是真的,上面的字就更加不可能作假。
是以,感受到令牌裡的氣魄之後,陳繼仁哪裡還敢造次?他只是依舊想不通,這區區先天巔峰之人,是怎麼進入親衛隊的。
之前他們不相信,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在此關鍵時刻,秦柔傲嬌的哼道:“一羣有眼不識泰山的沙比,這令牌乃是洞主親手煉製而來,誰能造假?”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茅塞頓開,陳德軒露出絕望之色,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不僅報仇無望,而且還得請求古凡的原諒。
而陳文靜的震撼不比任何人來得少,古凡是她請求羅塵帶進去的,羅塵也明確的說了,古凡暫時不可能入親衛隊,現在這……
“都跪下,愣着幹什麼?”見得古凡遲遲沒有說話,陳繼仁以爲他怒了,便慌忙喊道。
頃刻間,所有人都在原地跪下,低着頭,宛若等候教訓的小學生,不論是何等修爲,在古凡這一身份下,都不得不低頭。
當陳文靜反應過來,也準備下跪的時候,古凡終於是站起身來,道:“跟我來。”
走出幾步,古凡回過頭對姐妹花使了個眼色,隨後,秦溫得意洋洋的哼道:“都給我跪好了!”
陳繼仁惶恐不安,他萬萬沒想到昔日還要被孫女保護的小子,搖身一變已經有了如此高的地位,高到令他望塵莫及,此刻他的心中唯有悔恨,恨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
而陳德軒父子心中的絕望,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們皆是面如死灰。
……
文靜軒。
一壺溫酒,一桌小菜,騰騰的酒氣瀰漫在這閨房之中,映着窗外的飛雪,別有一番風味。
彷彿進入這文靜軒之後,整個人都心如止水了,與外頭的氣氛截然不同。
經過好一會兒的沉默,聰明絕頂的陳文靜已然猜到了古凡的來意,能讓他這麼着急過來,恐怕也只有關於石像的事情了。
但她並沒有着急問及此事,而是笑道:“你不準備跟我說說這階段發生了什麼嗎。”
古凡抿了口小酒,眼裡露出回味之色,很快就把進入天海洞之後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完敘述,陳文靜臉上難以避免的出現了震驚,迴歸平靜後,她無不唏噓的道:“我自詡閱人無數,卻也還是小看你了,曾經我以爲你只是有些不凡,卻沒想到,是這般逆天。”
先天巔峰入親衛隊,這本身就是一個令人歎爲觀止的奇蹟,不說舉世無雙,也是萬里挑一。
古凡笑了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機會離開玉佛嶺的話,你會看見更廣闊的天空。”
陳文靜點頭,爲古凡倒上一杯酒,道:“同時我也想不到,你這麼快就獲悉石像的秘密了。”
好聰明的女人!
古凡由衷的感到讚歎,和聰明人說話絲毫不費力氣,也省的說些廢話了,古凡當即拿出石像推了過去,道:“這尊人形石像,乃是一名遠古煉體強者的縮影,裡面遺留了這位強者的完整記憶,附有《虛空煉體決》,修煉至大成,可肉身成聖,揮手之間,可令得一座大山崩潰於虛無。”
當陳文靜知曉其中一切細節之後,眼裡露出失望之色,而後無奈的搖頭道:“沒想到我陳家守護了這麼久的東西,竟然會是個無用之物。”
這門曠世功法的珍貴自然毋庸置疑,但也是分對象的,只有像古凡這樣擁有特殊體質的人,才具備修煉的資格,而她陳家,找不出這樣的人來。
是以,《虛空煉體決》對於陳家,可以說是毫無作用,形同雞肋。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這倒算是爲古凡做了嫁衣,倘若讓陳繼仁知道了此事,縱然不敢有所意見,恐怕也得鬱悶到吐血三升。
然,不管有沒有用,這東西畢竟是屬於陳家的,古凡通過星空裡傳導出來的口訣,抄錄了一份,遞給陳文靜,這是他的義務所在。
陳文靜也沒有矯情,爽快的收下功法口訣,笑道:“待得你隻手攬青天之時,希望你還能記住我。”
君子之交淡如水,古凡起身,微笑點頭。
十分鐘後。
古凡在姐妹花的陪同下,信步走在空幽無人的街上,兩女調皮的很,邊走邊伸手,接住那從天而降的雪花,而後輕輕一吹,十分俏皮。
然,當秦溫再度接住雪花,還沒將其吹落,那掌心的雪花,卻是自己飄遠了。
不是風,是殺氣。
一瞬之間,古凡眉頭皺起,而秦溫和秦柔也同樣如臨大敵,警惕的道:“古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