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楚門迅速盤算,卻根本找不到阻止對方的辦法。他沒有立刻催動能力修復身體,而是默默積蓄力量,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雷霆一擊!
赫本卻半天也沒動。也許是剛纔的亂舞攻擊消耗了太多體力,少女呼吸急促,豐滿的胸脯一起一伏。
“你……”她死死盯着楚門,眼中蘊含着憤怒,以及一些無法解讀的東西。
“我……”楚門只能苦笑。
“你等着,我一定會再找你的!”赫本丟下一句話,突然躍上了樹梢,幾個閃動就不見了蹤影。
“呀?”楚門納悶了。不明白赫本怎麼雷聲大雨點小,輕而易舉放過了自己。不過幸好如此,否則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過下一次攻擊。
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很不好。楚門覺得自己像一卷四處漏風的破草蓆,風一吹都嗚嗚直響。
必須馬上修復,否則身體一旦崩潰,就只能以骷髏架子的模樣去當書記員了——楚門認爲典獄長的審美還不夠前衛,大概很難接受。
他費力攀上一棵樹,順着縱橫交織的樹幹爬行良久,就在琢磨怎麼下地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滑,轟一聲摔落在地。殘枝敗葉混着大量的積雪,將他直接掩埋起來。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真是最好的僞裝,還省得楚門費事,他開始運用能力修復肉身。
在魂力催動下,楚門的身體好像一塊橡皮泥,不停地蠕動,創口開始一個個癒合,絲毫傷疤也沒有留下,不到半個小時,已經回覆如初。
外傷好了,內傷卻很要命——楚門覺得很飢餓。
這不是靠進食就能解決的問題,而是直接來源於靈魂深處,更勝於一般的飢餓感。他提醒自己必須趕快找到一個人,或者別的什麼活物,否則會很不妙。
雙手用力掀開樹枝,楚門破雪而出,突然,他發現一雙幽綠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是一隻同樣飢餓的雪狼。
這樣的天氣裡,覓食變得很困難,楚門可以理解對方的眼神,因爲他現在的目光同樣熱切。
雪狼並沒有立刻發起攻擊,而是稍微退縮了一下,依仗樹木的掩護,圍着楚門兜起了圈子。一方面是在評估對方的戰鬥力,一方面也是尋找攻擊的空隙。
楚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雪狼並沒有讓他久等。幾個圈子之後,它突然從兩棵黑松間竄出來,一爪子將楚門撲倒。熱烘烘氣息噴在脖子上,血盆大口用力咬下來!
楚門及時用胳膊一擋,鋒利的牙齒咬在上面,深深刺入。和預料不同,並沒有鮮美的熱血噴射出來,雪狼好像叼上了一塊冰冷的凍肉,口感很是不佳。
它疑惑地鬆開口,想在別的地方繼續嘗試,誰知在手臂的傷口裡,迅速滋生出數根鋒利的骨刺,胳膊變成了仙人掌,驟然在脆弱的口腔裡開花!
雪狼低低地嗚咽一聲,歪倒死去。熱乎乎的鮮血從嘴裡淌出,融入一片狼藉的雪地。楚門沒有收回手,而是就勢穿透了雪狼的頭顱,開始吸取魂火。
“很好。”片刻後,楚門看了看滿是窟窿的胳膊,轉眼將它修復,“至少還能收支平衡……我需要更加強大的動物。”
他舔了舔嘴脣,大踏步朝雪原深處走去。
清晨的街道上沒什麼人,整個首都還沒有睡醒,一些需要早起的倒黴蛋縮着身子,好像鼓鼓囊囊的皮球一樣快速“滾”過街區。
這裡是首都的邊緣,建築稀疏,毫無阻隔的晨風猶如無數柄銳利的小刀,掃在面頰上冰冷刺痛。
諾維斯基覺得自己就是個倒黴蛋。要不是那該死的命令,他本可以縮在暖烘烘的熱被窩裡,美美的睡個懶覺,甚至可以和他的貼身女僕做一些有益身心的熱身運動……
可現在全泡湯了。密探總局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竟讓他負責監視一個小小的監獄書記員的動向,讓自己在凜冽的寒風裡蹲守!自從加入總局以來,他就沒受過這份罪。
諾維斯基對自己的業務水平很有自知之明,大概比正常人高明不到哪兒去。雖然受過專業訓練,可十幾年處尊養優的生活,那些東西早就還給了教官。讓他動用所學去追蹤一個人,並不比孤身對付十名如飢似渴的蕩婦更加靠譜。
當然,還有另外二十名同樣的倒黴蛋正分佈在城市各處,對楚門可能出現的地點進行全天候蹲守。
“我討厭書記員……”諾維斯基嘟囔了一聲,在肚子裡把追蹤對象的特徵複述了一遍:青年男性,中等身材,肌肉結實,身穿白色袍子,黑色頭髮,皮膚白皙,面孔比一般人出衆,對女性較有殺傷力……
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寫的報告,諾維斯基真要懷疑此人以前的職業——這根本不是什麼報告,倒像特種服務店的牛郎宣傳廣告。
他咒罵了一句,深深吸了一口乾冷的空氣,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一擡頭,看到了一個人。
是個青年男子,中等身材,**在外的手臂肌肉結實。黑色的頭髮,皮膚很白,俊俏清秀的面孔很招人喜歡,如果微笑起來,一般女性恐怕很難抵擋。
“嗯,寫報告的傢伙果然是個天才……”諾維斯基有點發呆。
只有一身破爛的袍子已經看不出本色,上面赫然出現密密麻麻的窟窿,很像短劍匕首之類的刺痕,不過要是那樣,正在走過來的傢伙不會出現在這兒,而是某個肉餡作坊裡。
兩分鐘之後,對方來到他的面前,露出一絲微笑。諾維斯基覺得這笑容有點古怪——如果公共場合有人這麼對你笑,那肯定是褲釦沒有繫好。
“請問,第四街監獄從這裡怎麼走?”對方很有禮貌地問。
“啊……啊?”諾維斯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朝南邊指了指,“沿着這條街道一直走就到了。”
“謝謝。”對方轉身想走。
“你真是書記員楚門先生?”諾維斯基下意識問。
“嗯?”對方回過頭,有點兒驚訝:“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