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朝裡面望了一望,並沒有出現夢中的情節,石階一眼見底,地下室也不陰冷潮溼,因爲是白天,只要把門開着,室內還是十分明亮的,走進了地下室伊文才發現,這其實並不能稱之爲地下室,因爲在牆壁另一面的頂部,還開着一個窗戶,一束亮光順着窗沿散落進來。
伊文四下打量了一番,鬆了一口氣,既沒有十字架,也沒有老鼠和蟑螂,更沒有桑,唯一比較顯眼是一排高高鐵架,上面放了不少試管容器上面的,還標有年份,就像是放着不同年份的酒一樣,伊文好奇拿起了一個封着口的錐形瓶,裡面是黑色**一樣的東西,並且近乎乾涸。
難道是什麼化學藥品之類的東西?伊文把瓶口對着鼻子聞了聞,瓶口密封的太好,什麼都聞不出。
伊文向上看去,最上面一層架子上只放了一瓶黑色的**,而且使用小試管裝着的,似乎是特意保護的很好,伊文看了看年份,“965年”,一千多年前了,這是到底是什麼東西?看起來也是黑乎乎的,和下面幾層的**好像沒什麼區別。
好奇心驅使着伊文踮起腳來,想夠着最高層那跟試管。
“不好了,聖女在嗎?聖女大人,吸血鬼又做案啦!”
忽然一聲驚呼從門外不遠處傳來,聽聲音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伊文一驚,快要夠到試管的手一抖,出乎她的意料,那瓶試管竟然擦過她的手,直直的掉了下來。
伊文捂住自己的嘴猛地跳到一邊,極力壓制住喉嚨裡的尖叫。
她想,完了。
那瓶965年的**碎了一地,伊文的心也如同那根試管,碎了個滿地。不過幸好她跳的快,**並沒有濺到她白色的裙子上。
可是很快,一股濃濃的腥臭味從那灘**裡散發出來,漸漸瀰漫了整個地下室。
伊文愣住了,一個念頭在腦海裡緩緩形成,她渾身冰冷。
這些黑色的**不是其他,正是血液,可是正常的血液根本
無法保持到一千年前之久,除了一種可能,標記的年份是吸血鬼的年齡,而那些黑色的血液,正是吸血鬼的血液!
“聖女大人在哪裡?我們要見聖女大人!”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還有僕人的聲音傳來,根本沒有時間讓伊文理智的思考現在的處境,她只知道如果這一切被祖父發現,不只是她聖女的聲譽,還有祖父對她的信任都會毀於一旦,更可怕的是,如果祖父發現了她信仰的動搖……
天吶,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事情到了如此無法挽回的地步?萬能的主啊,快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伊文在心底裡默唸,行動卻比大腦快了一步,她立刻走出了地下室,毫不猶豫的鎖上了地下室的木門,仔細整理了自己的衣襟,然後慌張的跑了出去。
跑了沒幾步,就看見女管家珍妮迎面走來,她問伊文:“小姐你去哪了?怎麼沒有在房間裡午睡?”
伊文慌慌張張的跑到她面前,一臉悵然若泣:“珍妮,不好了,祖父給我的鑰匙不見了!”
“什麼鑰匙?”珍妮問道。
“就是地下室的鑰匙啊!”伊文咬着嘴脣,渾身都在顫抖,“我……我在睡夢之中,忽然覺得一陣風飄過,然後我就……我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然後我伸手想去摸枕頭邊的鑰匙,卻發現,卻發現鑰匙不見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剛纔我去了地下室,還好地下室的門是鎖住的,可是鑰匙卻……”
她的顫抖毫無疑問是源於第一次說謊,卻讓珍妮以爲她是怕極了。
珍妮大驚:“一陣風?難道是吸血鬼乾的?那個地下室裡面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該死的吸血鬼,他們太囂張了,竟然闖進了這裡!”
伊文剛想問問那地下室裡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忽然從珍妮身後走出一個男人,伊文認得他,他和他的兄弟經常來教會聽祖父講解聖經。
那個男人一看見伊文就激動了起來,他握住伊文纖細的肩膀:“聖女
大人,我的兄弟也被吸血鬼咬了,由於傷口太深,失血過多,現在在醫院裡輸血,聖女大人,你說我的兄弟會不會也成了吸血鬼?”
伊文自己還驚魂未定,就不得不讓別人冷靜下來,她溫和的說到:“請不用擔心,只是被吸血的話並不會成爲吸血鬼的,上帝會保佑他的,阿門。”
聽到這句話,那個男人冷靜了下來,他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可是伊文自己卻猶豫了起來,上帝會保佑他,上帝會保佑我們,可是上帝真的保佑過我們嗎?如果上帝真的傾聽了我們的苦,爲什麼還要我們承受着煉獄般的折磨?
珍妮畢竟是長者,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對伊文說:“我去給主教大人打個電話,向他彙報這裡的情況,聖女你先跟教徒們問問那個傷者的情況,把最近吸血鬼比較活躍的範圍確定一下,然後再彙報給主教大人,讓他做定奪。”
伊文點頭:“那我去換身衣服。”
那個男人衝着伊文感激的鞠躬:“太感謝您了,聖女大人。”
伊文苦笑,什麼聖女大人,她不過是一個信仰的載體,事實上她既沒有靈力,也沒有法術。
回到自己的房間,伊文背靠着門,緩緩跌坐在地上,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雖然沒有看見鮮血淋漓的吸血鬼,可是看到了那些血液也是一樣了,教會果然沒有她想象的這麼幹淨嗎?一想到一臉慈祥如同上帝一般聖神的祖父也在私下裡幹這些骯髒的事情,伊文就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要坍塌了。
果然桑是對的,這個世界哪裡有什麼真正的對與錯,黑白之間本無分明的界限,白之至極會比黑更加可怕。
伊文吐出一口濁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儼然更加堅強。
快速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伊文把一直放在口袋裡的鑰匙掏了出來,她朝窗外看了看,沒有人,她快速的把鑰匙扔了出去,下面便是花圃,鑰匙徑直墜入花叢裡沒了蹤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