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兮望着他,視線裡面都透着一份糾結,聲音低沉而緩慢,卻是透着無盡的無力感,“會嗎?”
“嗯。”東方御雙手扶着白若兮的肩膀,望着這一張美麗臉龐上面的那一份暗芒,輕輕地撫了撫的說道,“是一定會!”
白若兮笑得十分蒼白,可是這會兒她都不知道做些什麼纔好了,但總是感覺到就當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苦難都結束的時候,總是又會有一些新的事情冒出來,繞着他們的頭都有一些疼痛不堪。
她不知道今後還需要經過什麼樣的困難?可是現在弟弟的這種困難真的是讓她有一種很疼痛的感覺。
她真的希望弟弟能夠好好的,能夠幸福。
可是現在來看“幸福”二字,真的不是那麼容易能夠得到的。那是要付出很多的努力纔會得到一點點。
十月懷胎,十個月的歡聲和笑語,十個月的幸福,看起來是多麼的短暫,短暫的就像曇花一現,可是她明白這帶給弟弟的是永遠不會能忘懷的情感。
而且他還有一個女兒,多麼讓人疼愛的孩子,卻是一出生就沒有得到母親的關愛,這將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啊。
想到了弟弟,她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白若兮緩緩地伸出雙手,將這面前男人的手給緊緊的握住。她感覺到了這份幸福是來得多麼的不容易。
每一個人都像是在經受着老天爺給予的考驗。
只有通過考驗的人才能夠獲得幸福。
只有真正相愛的人,才能夠得到那一份老天爺的眷顧,他們才能夠天長地久!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們也都不會分開,都不會放開彼此的手,更不肯離去。
可是這個世上真正相愛的人又能夠有多少呢?
誰真的會做到像面對神父時候所說的那樣,無論疾苦無論富貴,無論貧窮,無論糟粕,他們還能夠緊緊的在一起?
一輩子緊握着對方的手不鬆開?
想到這些,白若兮越是覺得眼前所擁有的太珍貴,不由得也再一次的緊緊的握住了東方御的手。
“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嗎?”白若兮望着東方御問道,眉頭也緊緊的蹙了起來。
眼底裡面透着那一份感覺真的是讓她非常的不安,也不知道是神經過敏還是怎樣?總之雪漓痕和秦穎紅的事情鬧到現在這樣,都讓她有一些不太相信所謂愛情會有多麼長久。
曾經她也是看到他們是有多麼相愛……可是……一切彷彿都停止在秦穎紅恢復記憶的那一刻。
東方御看着白若兮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裡面的光澤太過水潤,看着他心裡面都微微有些心疼,不由的一手緩緩地將她的手給反握住,輕輕的拿着自己的胸口按住。
“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想……我已經不在這世上。”東方御緩緩的說道,有時候太過溫情的話聽起來,仍然會讓人覺得這樣那樣的忐忑。
尤其是他弟弟的事情牽扯到了自己,還牽扯到了這面前的人。
讓他們的心底深處也布上了一層壓力。
這種感覺讓人很難受,可卻又使得他們不得不去接受的,就像這份現實沒有人能夠改變,除非秦穎紅自己。
可是現在的情況帶給自己的是非常非常不穩定的一份因素,因爲她的記憶恢復了,那麼,就根本無法預測她之後將會做些什麼?
白若兮眼睛裡面滿是那一份柔光,貼着男人的胸口,聆聽着這世界上最美麗動人的心跳聲,她的琥珀琉璃色的眼神裡面都透出了一陣血絲來。
“永遠都不會跟你分開,就算是死也不會。”白若兮說着,視線裡面也透着一陣柔和的光芒,緊緊的偎在男人懷裡,那刻真的不再去多想任何的事情,就是想要在他的身邊,只是那麼安靜的待在他身邊就好了。
讓她能夠慢慢的體會這一份幸福的滋味。
東方御望向白若兮,目光裡面全是那一份感動,他緩緩地笑着說道,“傻瓜,怎麼說起這些不吉利的話來了呢?你太觸景傷情了,你弟弟的事情,會好起來的,你放心好了。我敢打賭秦穎紅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到你弟弟的身邊。”
白若兮聽得一愣,望向了對方,想了想說道,“御,你怎麼可以這麼肯定她會回來?”
“她有一個美麗的孩子在那裡願意等她,沒有哪一個做母親的不疼自己孩子的,所以,她遲早會回去的 。”東方御說着,視線上都帶着一份笑容。
白若兮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眼底深處透着一份憂慮,她真的是不想這站在面前的男人替自己傷心了!
東方御一手撫了撫白若兮的頭。輕輕地在她的額際處留下了一道吻,接着,看着她睡着了以後,也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緩緩離開了這一片環境。
……
回到了自己的軍長辦公室的時候,那一刻他感覺到了一份腳步的沉重。
這會兒奇怪的卻是沒有任何的睡意,他不由得去到了一片露臺,他習慣性的站在這片露臺的某一處望向那遠方。
那黑暗的遠方並沒有多少夜景,有的只是點點霓虹,然後伴着一片黑暗。
他記得曾經不知道有多少時候,是一個女人陪伴着他,在這裡同樣看着這一片夜景。
不由得讓東方御想起了歐陽楠楠,她已經跟她組織裡的人蕭文離開了鳳都了。
但是他知道她只是暫時的離別,他真的期待着她歸來的那一天,他相信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會變美好的。
因爲人經歷了太多的災難以後,要麼是被這片災難吞噬,要麼就是變得更加的強大。
而歐陽楠楠和白若兮都是同一種性格的人,他們是屬於後者,他們會變得越來越強大。
東方御想到了這些,望着那遠處的霓虹燈光,不由得微微地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一刻,微風習習,席捲着他那個額際處的碎髮,搭在了眼角邊。
不由得他擡起手來撫了撫自己的頭髮,就是那一份很輕柔的動作卻已經讓那黑暗處的一雙眼睛看得猶如癡了一般。
那黑暗處的一道身影站在那裡,不知道望了多久,也不知道心是怎麼開始就那樣的疼痛起來的,她仰望着那頂樓露臺上面的人,視線都微微的眯了起來。
秦穎紅的手輕輕的捏着,然後又緩緩的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