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牛林、劉保家聽孟童說要變形,一時有了心病。週六,夜入三更,兩人都聽到樓梯上有些怪異聲響。彷彿是人的腳步聲。這聲音從頂樓慢慢地飄落下來,及至到了套間門口,卻突然消失了,似乎這靜夜怪客已經停在了那兒,正在考慮怎麼破門而入。劉保家坐起身道:“水幻這魔女會玩真的,孟哥不可大意!”牛林被子矇頭道:“水幻百分百要來!太恐怖啊。”兩個都夾着軟蛋,一臉恐慌之色。孟童安慰道:“你們都安心睡覺,啥事沒有。”
次日清晨,衆弟兄正在校園林蔭道上行走,水幻突然從天而降,衆人大驚,一股奇寒頓時襲遍全身。水幻指這些人道:“孟童不聽勸,你們都做無用功了吧。”劉保家臉色狂變,道:“昨晚果然是她!”衆弟兄嘶聲怪叫:“孟哥,快閃啊,不然你就怪物了!”水幻拍掌笑道:“他聽你們的嗎?聽嗎?”孟童向水幻道:“不要濫嚇無辜,只對着偶來!”
水幻道:“孟童,你真的要變形?”孟童大感興趣:“真的變形偶啊,要真能變形偶大牙笑掉二牙笑裂了。”水幻罵道:“辣塊媽媽的,孟童,你真不知道怎麼死啊。”臉上卻不無幾分仰慕。那邊水幻還沒開始作法,孟童卻甩開膀子,呼拉拉地把外衣脫了,全身只剩下一個短褲頭,等着變形。惹得水幻不時地朝他身上看一眼,臉上似笑非笑。
那時水幻正色道:“告訴你孟童,變形決非兒戲,那感覺決不會比脊樑骨斷了更好受些。”孟童道:“那是當然,總不會比三國名帥姜維下場更恐怖嘛,他可是被人剖腹取膽的哈。”水幻尚在遲疑。孟童故意指着水幻大叫:“你不是個超級魔女嗎,還懂不懂使用魔法嘛。”水幻道:“我不會魔法!”孟童笑道:“不會你吹什麼大牛啊。”
李漢墩興奮莫名,一個勁地對孟童說:“要是果然有變形這樣的好事,可別拉下他。好事不能你孟哥一人佔着啊。”說話間對水幻狂飛媚眼。水幻看李漢墩一副自作多情的樣子,心中怒火陡然竄起,決定就先拿他來開刀。
就在水幻拿出魔石大力行咒之際,孟童閃身擋在了李漢墩面前。一道神秘而又不祥的紫光隨即罩住了孟童,只那電石火花的一閃,孟童感到了周身麻痹的意味——變形的前兆。這是藍星人獨有的反應。孟童略一皺眉,意識到發生了非同尋常的事情。珍月叫道:“啊,藍星人果然能變。”但見變的是孟童,隨即表情一怔,心中大爲不爽起來。
衆弟兄掩目大叫:“孟哥快閃,怪物不好當啊。”但已經遲了。大夥衝了上來,抓住孟童的四肢,要把他擡走。孟童感覺他們的手好象冰塊一樣冷,表情也僵僵的,看上去十分可笑。水幻道:“這些傢伙還真是有些情義!”加快唸咒。
孟童全身的皮膚開始蛻變,以快速彈射的方式剌出長長短短各式各樣的觸手,並不斷滲出墨綠色的粘液,與河馬相似。水幻變孟童爲河馬是有目地的,河馬是喜陰動物,長時間呆在河裡便是證明。在那種陰冷潮溼的地方,紫陽金丹恐怕也會生鏽。作爲一個信息本質操縱者,藍星河馬人是水幻第一個非凡的作品;從這個角度來說,水幻似乎獲得了成功。孟童嘆道:“看來偶的至陽之身也不過如此啊,都不是殊星魔法的對手!”
李漢墩聲淚俱下道:“孟哥如此仗義,兄弟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啦。”急得面紅耳赤,一腳長一腳短地打着轉轉,衝着水幻一個勁叨叨:“爲什麼變的不是我呢?爲什麼變的不是我呢?我可是心甘情願的啊。”水幻指他喝道:“你就是個大傻!”牛鐵喜則沖水幻大聲咆哮着。孟童——也就是那個正在蛻變成河馬的人,衝着牛鐵喜拼命擺手讓他不要阻擋水幻。
眼看無敵酷男變成怪物,珍月大爲不爽,可水幻畢竟已經出手,覆水難收了。水幻瞟一眼珍月,那意思是說:“怎麼樣,我能做到吧。”珍月不滿道:“老姐,他變成這模樣,看你以後怎麼消受!”說真的水幻其實也挺不爽的,畢竟她也喜歡孟童,要不是事關重大,她決不會祭出這一招。現在她只剩下一個心理安慰版本:“這個超賴總算變成個噁心怪物男了,就那非獸非人的模樣,讓人觸目驚心,看衆魔女以後怎麼跟他親熱!”
孟童初變河馬,一身皮膚粘膩膩的,在晨曦映照下發出反光,格外刺眼。這賴子搖着腦袋,連連嘆息道:“唉,水幻你讓我無顏見人啦。偶還有幾個相好的美女吶。”心裡卻興致盎然地想着:“偶若不變一回,哪知這是什麼玩意!又哪能釜底抽薪!既然能變河馬,那麼應該也能變回人的。”這超賴歷來具有最霸道的自信。
那時竹陽偷窺到這一幕,連忙回去告訴竹柔。竹柔驚道:“孟童中招了?”竹陽不忍,又安慰道:“他變是變了,不過可能是鬧着玩的。”竹柔道:“我要去幫助孟童。”竹陽道:“沒啥事!你去做什麼?”竹柔道:“我去看他到底有沒事。”竹陽知道攔不住她,便道:“你最好別去,你看到孟童現在的樣子,只怕會噁心到死。他現在可是河馬怪哩。”竹柔失聲叫道:“真的是河馬怪?”竹陽道:“對呀,你不是最怕表面粘粘糊糊的東西嗎?”竹柔一掌護額,站立不穩,幾乎要暈倒。竹陽勸道:“竹柔,我看你就不要去了。”
竹柔道:“不,孟童成了怪物,是水幻魔法所致,在我心裡,他還是過去的孟童,不管他是何方怪物,我只知道他是孟童,這樣我就一點不害怕了。”極力支撐着要去。竹陽暗道:“竹柔真是癡情,那賴子好福氣!”心裡既欣賞她的勇氣,又十分不忍。
兩人邊說邊走,腳步越快。少時便到了那地方。只見孟童怪模怪樣,慘不忍睹;那就是一個河馬人,一個怪物。竹柔忍不住掩面大驚。竹陽瞧一眼竹柔,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接受不了吧?”竹柔轉過頭去,輕輕嘆息:“唉,爲什麼偏偏是河馬呢?”緊閉雙眼,好象河馬隨時會闖入她的視線。牛林、劉保家見竹柔那樣子,大起憐惜之心,都道:“竹柔你來做什麼?可不能嚇着美女啊。”
雪月見竹柔到來,故意露出極其厭惡的神色道:“孟童變化的樣子太難看,要吐啊。”說罷捏住喉嚨做出要狂嘔的樣子。竹陽趕緊將身子擋住她,不讓竹柔瞧見。竹柔向孟童道:“孟童,你感覺如何?”孟童背過身去,拼命擺手道:“這副尊容,鬼都會嚇跑,你走吧,別看我,離偶遠點,太損眼球了。”
竹柔道:“不怕,我會習慣的。”孟童苦着臉道:“唉,變成這模樣,偶連死的心都有了。偶根本不是什麼英雄好漢。”竹柔眼裡閃射幾許鞭辟入裡的光芒,道:“孟童,你不會吧?你是何等的堅強!”孟童道:“這和堅強無關吧,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竹柔又問:“除了外形上的改變,可還有什麼不妥嗎?”孟童道:“那倒也沒了,哦,這樣還不讓人鬱悶啊?”一邊說一邊搖頭苦笑。
竹陽暗道:“一直想讓竹柔與他親近,現下倒是個機會!”緊急變出一隻蜘蛛來,從樹上掛絲而下,停在靠近竹柔後腦勺的地方。然後竹陽面露憐惜的表情,指着蜘蛛道:“竹柔,你看那,快閃開!”竹柔回頭看到那隻大蜘蛛,嚇得花容失色,大叫一聲,撲到孟童懷裡:“孟童,快救我!”竹陽心中道:“竹柔真是不怕河馬怪!”
孟童一手摟着竹柔,一手輕拍其背道:“竹柔別怕,有偶呢!”竹柔不敢看孟童,但驚乍的眼神越發顯出她的可愛。竹陽故意大聲道:“孟童,你都這樣了,還能保護別人?”孟童甩甩大腦袋,嘴巴暴張,露威地低哮兩聲,道:“怎麼不能?”指指自己的嘴巴:“偶不是河馬嗎?要是有人膽敢欺負竹柔,偶就讓他從這兒掉進去。”竹柔忍不住笑了,心中便又寬慰了許多,但還是不大敢看他,一張俏臉扭向一邊。孟童安慰道:“不用怕,這是遊戲,一切都只不過是視覺迷惑罷了。”說時嘴角露出了輕鬆寫意的微笑。如果說剛開始變形時他還有點震怖的話,現在可是放鬆多了。竹陽嘆道:“賴子到底還是賴子啊。”又向竹柔道:“老妹,今天你賊大膽,表現極佳,頂啊。”竹柔美麗白晰的臉露出微笑,道:“什麼河馬啊,只是當外殼看吧,也沒什麼了不得的。”竹陽笑道:“好,好,這樣的事經過了,證明孟童不怕變形,咱們的事就更有希望了,等他變回來了,咱們一定帶他走,走的遠遠的,把生意做的大大的,過咱們的好日子!”
竹柔道:“爲什麼要等他變回來了,咱們再帶他走?就這樣也可以帶他走啊。”竹陽道:“如若孟童一輩子都這模樣,那可怎麼着?”竹柔道:“慢說他不會一輩子都這模樣,就算他一輩子都這模樣,我也不想負他。”竹陽笑道:“老妹,你可真有點情聖的意思嘛。”
卻說竹柔爲孟童擔憂,寢食難安,人漸消瘦,那竹陽看着心疼,不時道:“那賴子要玩到幾時!”某日竹柔生病,竹陽只道她又是因爲孟童,因私下與竹柔的丫環映寒商議道:“那孟童如若一直是這模樣,三公主會很糾結的,不如讓他現了原形!”秋珊道:“孟童應該能做到的,只是他自己不願返回罷了。”映寒道:“二公主有什麼好辦法,能讓我主無憂?”竹陽道:“這又用得着你了,你願不願意化身可莉兒,訛他一訛?”映寒道:“我主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着,在下還想什麼!”竹陽道:“孟童身上或有寶貝,你惹激他使寶,恢復原形,就是你的大功一件。”映寒道:“這有何難!願去幹事。”竹陽道:“你知可莉兒性情否?”映寒道:“可莉兒只是個妒,又最刁蠻,尖嘴利牙。”竹陽又問:“你知孟童一特色否?”映寒道:“或許不知。”竹陽道:“此人打小能吃,胃納驚人,此一去如何,你自懂得。”映寒道:“多謝二公主指教。”竹陽道:“三公主爲人最誠實,此事先不可使她知道。”映寒道:“在下明白。”映寒隨即化身可莉兒,自去幹事。
一日,孟童正在校園後山閒逛,竹柔聽說,叫上竹陽也去那裡。雙方碰面,孟童道:“怎麼又是你們!”竹陽道:“誰要見你?是竹柔不放心你要來,我只是陪她。”那時竹柔見孟童還是這模樣,忍不住眼圈又紅了,殷殷切切地道:“孟童,你不要再這樣!”說時,淚水撲簌簌地落下,溼了胸衣。正是:“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那孟童見她如此,心有所感,也想安慰兩句。忽聽背後一人叫道:“孟童你在做什麼?”孟童轉頭看去,那女孩正是可莉兒。分後重會,又是別一番風情。只見:上穿寬袖長袍,下着魔紋熱褲,烏髮上綴玲瓏琥珀飾物,腦門頂綠鬆耳石閃亮,青白底花紋腰帶間銀鉤閃爍。比前妖嬈,頑皮略減。這個可莉兒正是映寒所冒。
當下映寒見竹柔在孟童身邊,便嘲道:“竹柔,你倒會見縫插針嘛。”竹柔大驚失色:暗道:“不想半路殺出她來,今番鐵定不好過!”映寒催道:“竹柔,我來了你還不快走!”竹柔指孟童道:“你看他那樣,咱們都得幫他!”映寒刻薄道:“他是我什麼人?要你來起勁!豈不聞少吃鹹魚少口乾?要得無事,少管閒事!這裡邊沒有耗子,你拿個什麼!”一席話,罵得竹柔狗血淋頭,張口結舌,並無一語迴應。心裡只說:“此人果然最難纏!”竹陽在旁邊只是笑。竹柔發急道:“老姐不幫我!”竹陽眨眼道:“自然有人幫你!”
映寒又指孟童道:“我不在你又歡式!拈花惹草、偷香竊玉是不?”孟童道:“偶沒做什麼啊。”映寒道:“你沒做什麼!沒做什麼變成了這模樣!鬼才信你!正是天打五雷轟!天不滅地滅!天不滅人滅!現世報!”孟童道:“偶有事要做,你懂什麼!”映寒狂怒,跺腳罵道:“你變成這樣了還有心事泡妞!”孟童道:“偶都這樣了還有人追,偶不泡妞那還幹啥?”可莉兒道:“你很感動是嗎?”孟童道:“偶是男人,遇到這種事能不感動嗎?不過,你現在出現,倒也令偶感動有加呢。”只見映寒上來,舉着一對小拳頭,朝孟童身就是一陣狂擂。孟童叫道:“打死偶了!”肚裡卻道:“這女人的手怎麼如此溫香軟糯啊。”發現自己作爲男人的感覺都在,心中大慰。
映寒的手觸到孟童河馬一樣的皮膚,倒也沒半分的恐懼感。這個女子若沒有膽量,怎做得竹柔的首席丫環。孟童問道:“可莉兒,偶變這樣子了,你不害怕?”映寒目不旁視道:“哦,就這樣啊,不就是變來變去的嗎?”
孟童道:“我無論變什麼你都不計較是不是?”映寒道:“計較?我和你計較過嗎?”孟童湊近她耳邊道:“告訴偶,怎麼樣才能使你離開?”映寒道:“離開?可能嗎?”孟童笑笑,這嬌女的處變不驚引起他內心的激賞,不過他目下最大的願望還是希望嚇退她。於是長髮一甩,張開大嘴,喉嚨間發出一陣駭人聽聞的怪響,酷象河馬低吼的聲音。映寒根本不怕,反而道:“嘻,你那樣子很帥嘛,我喜歡!”孟童道:“想幽默也找對地方哈。”映寒越發頑了,道:“你還好嗎?要不要本姑娘助你一臂之力?”孟童道:“偶現在不想求任何人!只想自生自滅。”映寒道:“那不行!本姑娘現在就讓你開心,帶你去吃好料。”
卻說映寒先到一家豪華飯店裡,訂了個包間,點了一碗上等甜酒,和着幾道好菜,吃了半飽。然後纔打手機叫孟童過來。孟童落了座,映寒拿個杯子,給他倒上香茶。孟童喝一口,嘻笑道:“今天是不是吃大餐?”映寒道:“請你吃,能不是大餐嗎?”孟童從席面上取菜譜看,皺眉道:“這什麼鳥店!賣的什麼貨!連牛肉雞肉都沒有!偶外面街邊小店,也吃得牛肉雞肉!”映寒道:“是不是鳥店,待會叫你看。”孟童道:“就菜譜上那些,怎麼不是鳥店?”映寒道:“你急什麼,這店的大菜沒標出來。”孟童道:“什麼大菜?在哪裡?”映寒道:“待會兒端上來就知道了。”又道:“喝茶喝茶。”提起茶壺,只管倒茶。那時孟童喝了武夷巖茶,肚子越發餓了。映寒又闇誦化食咒,攪得那賴子肚子裡刀刮也似,恨不得立時吃下一百個宴席,方纔解了那飢。當下孟童狂求映寒開席。映寒罵道:“八輩子的餓死鬼!”便起身出去叫服務生上菜。少時,迴轉身來。孟童問道:“點了什麼好菜?”映寒道:“都是你愛吃的!”
不一會,服務生推門進來,擺下一個大托盤,裡面都是小碟,有清炒苦筍、酸菜苦筍、苦筍煮豆、苦筍白湯等,一套八樣,皆是大素材料,無半點葷腥。把那孟童看得嘴裡清水直流,胃裡酸水亂冒,只道:“你看你都點些啥,哪象個億萬富姐,待偶來點!”映寒又不讓。孟童求道:“姑奶奶別玩了,這頓偶做東了!”映寒道:“我請你請不是一樣?”當下讓服務生上菜。
只見一隊服務生排着隊,手裡平端着碗碟,走到桌子旁邊,流水行雲般擺下一席菜餚。盡是知了餡蒸、油炸樹蟲、醬拌蟋蟀、酸拌蚱卵、涼拌土蜂、甜輕木蟲、油煎螞蚱、蠶蛹紅湯,清焯地龍,桂花燒蟬,香炸焦蛆,椒鹽龍蝨、紅燒蠍子那些,林林總總,五彩繽紛,造型各異,不下二三十道。那賴子平素卻最怕這些蟲蟻,當下掩面大驚道:“你會點!”映寒嗔道:“不知你這麼挑!”
孟童站起來,拉着映寒走到隔壁包間,指那一桌葷素搭配的豐盛菜餚道:“偶要吃這些,讓你知道!”那一桌的男女食客見了他,都拿手掩了眼睛。映寒扯他出來,道:“你要吃?那好,你變回人樣!”孟童道:“偶爲什麼變回人樣?”映寒道:“這些美食都是人吃的,你這樣子吃什麼!”那賴子跳起來就跑,被映寒蹦過去結住,兩手死死扯定,不放他半點鬆寬。孟童平素最怕可莉兒,當時肚裡又沒食,身上沒勁,只好道:“好,好,偶聽你的,變回去。”映寒道:“早該如此!”
竹陽跟蹤偷窺,見映寒成功,連忙回去告訴竹柔,又叫秋珊去通知孟童那班弟兄,讓他們都去看。
當時孟童被映寒逼着,單獨進入樹林,岩石下找着一泓山泉,對着那水面,持小仙靈石輕聲唸咒。唸了一個時辰,只見微風不起,水平如鏡,水中那隻河馬怪端然不動。孟童道:“難道真慘了?變不得了?”
正想着,只見不遠處一棵樟樹上一根尖丫大枝劈里叭拉斷下來,墜到地面,突然騰起,如一杆大戟向他飛來,眼看刺到身上,孟童將身一側,那大戟的尖角正好刺穿了皮膚,大戟一頭柱地,一頭上挑,竟然將他全身的皮膚都牽動了,再一揚,那物件如一件大袍般飛到空中。這孟童並無痛楚,只是抱臂呆看。少刻,那“大袍”輕輕落地,竟是一張完整的河馬皮。孟童歡喜叫道:“酷啊,偶還怕什麼!”將那張河馬皮披在身上,走出來道:“不好玩!”那時衆弟兄齊齊立着,屏息靜氣,都把眼瞅孟童身上。見孟童還是老樣子,頓時全體失色。牛林叫道:“天哪,孟哥的法功廢了!”牛克厚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孟哥這次是真中招了!”只有孟書靈抱臂悠閒,一臉看戲的表情。孟童大笑道:“都別緊張,都別緊張,偶這不是好好的嗎?”將河馬皮脫下來,揉成一團,猛地拋向空中,瞬間化成一隻巨大的禿鷹,振動翅膀,箭也似竄到雲彩裡去了。衆弟兄看孟童時,只見細皮嫩肉,膚色如新,比先前又多了幾分滋潤。李漢墩跑向前,脫了外衣給孟童穿了,向衆人道:“孟哥這一趟可是爲我受難呢。”孟童道:“沒啥難的!增長見識而已!”
水幻在樹叢中偷窺,當下驚道:“輕鬆返回,完美程序,倒讓他有新生之狀,這小子果然油鹽不浸啊。”雪月道:“這賴子將公主的魔變雙石視若無物,這本身就說明紫陽金丹的強大。”水幻露出喜憂參半的表情,發了會兒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