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星時有巫雪兒、巫容兒、巫芳、巫莎、巫明俱爲巫女,爲避世亂遁入深山,居於騰雲山谷之中。給力文學網)皆貌如天仙,極其美麗。五人結爲姐妹,世人呼爲巫邦五嬋。
那巫雪兒柳葉彎眉,細眯長眼,眼珠黑白分明,天真開朗,略顯稚氣。說話聲音柔美甜潤、中氣暢旺。雖然年紀最小,卻爲人公道重義,且法術最深,衆姐妹推爲邦主。是日,巫雪兒召姐妹們都在蘭溪洞商議事情。忽聽腳步聲響,丫頭紫菊兒一陣風奔入,神色慌亂。巫雪兒猛然立起,問道:“紫菊兒,是不是情況不妙?”紫菊兒尚喘氣不勻,道:“確實情況不妙:五方魔石出世,魔能石魔變石所歸非人,殊星人心大亂,各各據寶自重,江湖上符咒之酒傳聞四起,多有心懷叵測欲拿我巫邦開刀者。我有累卵之危。”巫雪兒沉靜點頭,道:“如此說來,咱們得做好準備了。”忽座中一人問道:“邦主如何準備?”那人鵝蛋形臉,烏雲掩面,五官俊美,說話時眉眼飛揚,勾魂攝魄,只是眼睛不甚明亮,人中窄細略彎,依稀可見細細的紅絲。正是老二巫容兒。
巫雪兒似已胸有成竹,侃侃道來:“此次不同尋常,須圖長遠之計。傳聞藍星上亦有巫族,必能濟我,我已派青採子前往藍星上探路。”藍星即是地球,彼時殊星居民因見地球藍色居多,都喚爲“藍星”。老三巫芳微笑讚歎:“原來邦主早有打算。”此女額高而突,鼻粱略長,耳無垂珠,但眼神犀利,神態沉穩。亦極其美麗。巫雪兒道:“藍星待探明便去,目下爲避險厄,我等先轉移大山深處。”老四巫莎冷笑不已,神情詭異。此人一雙鳳眼,鼻樑如刃,嘴角微微下撇,眉間稍連而濁,魚尾上揚,甚是醒目。雖然美貌非凡,豔麗無比,渾身卻濃濃地透出一股陰氣。原來巫莎就是邪魔蔭內莎所變,那蔭內莎早年使妖法魔障了巫莎,化其身而混入巫邦。她身邊站着那人卻是計智狐。巫雪兒見她冷笑,因問:“老四有何話說?”蔭內莎道:“邦主籌劃就是,無不聽命。”話音剛落,又一人道:“邦主所慮周全,我等願去藍星。”那人便是老五巫明,此女豐頷重頤,臉形圓潤,眉頭較闊,顯的開朗大方,溫和敦厚。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巫雪兒輕擺玉手,謙然道:“避禍藍星勢在必行,想來姐妹們亦有預感,此事尚需斟酌,容我細想。”當時衆人散去,各回所居洞穴。
進到自己洞穴內,計智狐問蔭內莎道:“剛纔討論之時,魔主爲何一言不發?”蔭內莎一攤雙手,說道:“我所想的,她們都說了,我又何必發言?”計智狐看一眼蔭內莎,道:“魔主莫非也要去藍星?”蔭內莎笑道:“不去又能如何?”計智狐眼角堆起皺紋,盯着蔭內莎:“魔主並非隨波逐流之人嘛。”蔭內莎巴掌一拍道:“算你知我心腹,我另有計。”計智狐問道:“魔主有何好計?”蔭內莎道:“狒爾量現掌季桂王朝大權,此人如何?”計智狐直搖頭,道:“此人素無信義,並非仁者,此番狡計篡位,卑鄙之甚,魔主何必提及此人?”蔭內莎點着頭道:“此人確非好人,但並非不可用之人。”計智狐問:“魔主莫非要與他合作?蔭內莎擺擺手,道:“我若要搞死他,也得先與他合作呀。豈不聞‘將欲取之,必先與之’?”計智狐道:“魔主高明。不過狒爾量現爲季桂朝大王,若要與他合作恐怕得有資本,不知魔主如何與之合作?”
蔭內莎拍掌叫道:“對啊,怎麼沒有想到!我有何能,去與他合作!”計智狐道:“在下甚憂此事。”蔭內莎忽然又笑道:“你憂個甚啊——若無我提供符咒之酒,那狒爾量豈能輕易得逞!”計智狐驚道:“原來魔主已然與他聯手了!”又問:“狒爾量此人素無信義,會不會過河拆橋?”蔭內莎陰笑,道:“哼,他若害我,我便戳穿他篡位真相,諒他不敢!”
且說狒爾量賴符咒之酒輕易取得魔能石後,曾與軍師狒興霸商議對付蔭內莎之事。那狒興霸是狒爾量同宗兄弟,長狒爾量五歲,法術高深,機謀無數,爲狒爾量所倚重。當下在迎賓殿裡,狒爾量對狒興霸道:“蔭內莎既掌符咒之酒,法術亦高,本王網羅天下人才,何不與她合作?”狒興霸閃着眼,道:“自古巫邦多邪術,咒酒陰毒之物,大王不可不防。”狒爾量笑道:“軍師以爲本王真的要與蔭內莎合作耶?”狒興霸亦笑,問:“大王早有定見?”狒爾量伸出巴掌做個往下砍的動作,說道:“本王只是利用蔭內莎,現在大功已成,是甩掉包袱的時候了。”狒興霸翹起大姆指,讚道:“大王高明,在下不如。”
狒爾量沉思片刻,又問:“那蔭內莎除了符咒之酒,還有何法寶?”
狒興霸搖頭道:“並未聽說。大王除之或易如反掌。”狒爾量站了起來,在廳中來回踱步,道:“蔭內莎既然自以爲立下大功,現時她會怎麼想?”狒興霸見他踱步,連忙也站起來,跟過去說道:“蔭內莎自然是在等待大王您的賞賜啊。”狒爾量把個手點着大廳地下,道:“軍師可以在此設一盛宴,就請蔭內莎前來赴宴。本王要好好地賞賜於她!”
狒興霸笑笑,心領神會,應道:“在下這就去安排。”隨即以狒爾量名義寫下宴請帖子,派人送去給蔭內莎。
蔭內莎接到帖子,即召計智狐商議。計智狐進了洞廳,蔭內莎將帖子遞給他看,便問道:“狒爾量此次請本魔赴宴,是何用意?”計智狐將帖略看一看,放於桌上,笑道:“狒爾量大功告成,想是爲魔主提供符咒之酒而表示感謝。”蔭內莎面有不甘,嗔道:“狒爾量篡位成功,本魔那符咒之酒起了關鍵性作用,只是區區一次宴會就打發本魔啦?”計智狐道:“魔主勿急,自然還會有封賞的啊。”一面將手指在耳根撓了數下,神情有幾分詭異。
蔭內莎象只剛睡醒的貓一樣伸展四肢,道:“本魔且看他給個什麼樣的封賞。”計智狐瞄蔭內莎一眼,道:“咱們去是去了,狒爾量此人素無信義,魔主還得防他一手。”蔭內莎點頭道:“也說的是,本魔自會防備。”計智狐問道:“魔主如何防備?”蔭內莎笑笑,道:“本魔自有法寶,到時候軍師就知道了。”
是日狒爾量大張宴會,迎賓殿中列食桌上百,水陸並陳,極其豐盛。衆臣齊集等待蔭內莎到來。不一會門官引蔭內莎進入大殿。計智狐不離左右。狒爾量走下王座,率衆臣迎接。賓主坐定位置後,狒爾量滿臉堆笑,對蔭內莎道:“此次本王登上大位,符咒之酒功不可沒。”狒爾量手下大批親信聞言一起鼓掌。有那不知底細的大臣,還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蔭內莎立起道:“承蒙大王誇獎,愧不敢當。”狒興霸招招手,內侍託舉水晶盤走向王座,狒爾量從盤中取了酒,站起來走向蔭內莎,與她碰杯致謝。狒興霸和一些重臣也跟隨向前舉杯相慶。當下喝了五七杯酒。狒興霸問蔭內莎道:“大王欲與魔主結盟,我主爲正,魔主爲副,不知可有意乎?”蔭內莎以手加額道:“小邦之主,甚是擡舉。”狒爾量假笑道:“既是盟友,本朝重寶,請魔主觀之。”以目向站立門邊的狒涯示意。計智狐急視蔭內莎,小聲道:“想是魔能石來了。”蔭內莎聞言,轉向狒爾量道:“大王莫非要讓在下觀賞魔能石?”狒爾量微笑點頭。蔭內莎又道:“深謝大王信賴,在下欲見魔能石久矣,今日見之,大遂平生所願。”狒興霸從旁大聲道:“既爲盟友,魔主何需客氣?”話語中盡顯殺氣。
狒涯捧錦盒上場,蔭內莎將手探入腰間,轉身便走。狒涯大叫:“走去哪裡!”打開錦盒,急取魔能石欲攝。蔭內莎迅即轉身,迎向狒涯,懷抱間射出萬千黑點,瀰漫狒涯全身。那狒涯正取魔能石不迭,遭此突襲,頓時跌倒,滿地打滾。宮衛數百人,欲上前圍攻,無奈毒蟲叮咬甚急,各各不能自保。一些內侍搶奪宮女手中黃罩,奮力護衛狒爾量。趁此大亂,蔭內莎與計智狐白鶴沖天,飛出宮去。身後尚有大羣毒蟲護衛。狒爾量大怒,就要率武士追擊。狒興霸急止,道:“大王且不可追擊。”狒爾量問道:“此人無禮之甚,爲何不追?”狒興霸道:“此人似乎暗藏法寶,若貿然追擊恐怕中其陰招。”因向前仔細察看,只見地上無數毒蟻蠕動,黑壓壓的,甚是可怖。狒興霸心驚肉跳,閉目沉吟,暗道:“難道是那玩意兒又出世了?”
且說蔭內莎出了迎賓殿,不敢稍停,一路狂奔回騰雲山谷。進到洞穴,喘息未定,便大罵道:“不想狒爾量果然過河拆橋,要置我於死地!”計智狐也恨恨道:“狒爾量毫無信義無恥之尤,此人不除,魔主難安!”蔭內莎嗟嘆幾聲,意態甚是萎靡。計智狐問道:“魔主不想報仇耶?”蔭內莎道:“他有魔能石,如今想來,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計智狐大沮,道:“連魔主都束手無策,我等只有坐以待斃了。”蔭內莎忽然一拍桌子,大叫道:“那婁崩底既有超能力,不如讓他掌握昆魔石!”計智狐驚詫道:“魔主有昆魔石?”蔭內莎略一眨眼,反問道:“智狐先生認爲本魔有還是沒有?”計智狐想了想,搖頭道:“想是沒有,那昆魔石被廢多少年了。”蔭內莎挺起酥胸,笑道:“軍師說沒有我卻偏有。”
蔭內莎便引計智狐進入密室,按下開關,只見牆上徐徐打開一扇小門,蔭內莎探手進去,拿出個檀木盒子來。計智狐就手接了,輕輕打開蓋子,目光觸及,“呀”地叫出聲來。那東西有拳頭大小,渾身佈滿孔洞,猶如蜂窩;內有邪光散射,刺人眼目,又似有萬千毒蟲蠕蠕而動,見之令人毛骨悚然。蔭內莎問計智狐:“軍師見過此物否?”計智狐兩眼都放出光來,道:“聞名不如見面,早聽說此物神通廣大,原來是這般模樣。”蔭內莎又是一挺酥胸,道:“本魔以昆魔石與婁崩底合作,必然成爲天下一極,無人不懼!”計智狐撓了撓耳根,問道:“魔主要將昆魔石還給婁崩底乎?”蔭內莎笑道:“軍師果然聰明,早知我意。昆魔石本來就是婁崩底家族的,讓他持有又如何?”計智狐道:“魔主雖有主意,但那婁崩底家族過於邪惡,人人不齒,魔主莫非要幫助這種人?昆魔石確實能力霸道,只是名聲太臭,只怕它露面後咱們倒成了衆魔之敵了!”蔭內莎笑將起來,道:“正因爲婁崩底家族邪惡,我纔要把昆魔石送還給他呢。沒有這樣的角色,豈能戰勝狒爾量那邪魔?又豈能圓我五石合一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