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放開那個長官
容顏盯了他一會兒,爽快地回答,“行,聽你的。”
見他還一直盯着自己,容顏笑了一下說:“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的。現在已經沒事了,被風一吹,感覺就特別舒適了,心裡也很舒暢了。不信?你現在叫我給你道歉試試?”
大致明白她的意思,又想起幾分鐘之前她那副楚楚可憐讓他又不忍大聲呵斥她的模樣,不覺莞爾。
“美人計使得還不錯。”
容顏心情變好,也跟他打趣說:“一般人我還不使。慕先生,能讓我雲容顏使美人計的,你大概是第一個。其他的……嗯,能直接殺的,爲什麼要那麼麻煩轉個彎?”
“雲姑娘,敬告你,殺人這個詞不要老是掛在嘴邊,對你沒好處。”
“放心吧,說說又不犯法,”屋子裡有點悶,就讓窗戶這麼開着,容顏坐在了牀上,挺隨意的樣子,“我就是去跟那些執法人員親口說我殺人了,他們也會當我是精神出現異常的。他們不會當真的。”
“你殺過多少人?”
“多少人?”她覺得他這個問題真的很好笑了,“一個頂尖的殺手,手上沾的血一定成江海了,你問我殺過多少人?我沒有殺一個就記錄一個的習慣。我記得有次路過某個山頭,十幾個山賊挾持了村民,要他們把財物交出來。他們都是些窮得揭不開鍋的,哪裡拿得出錢。不過山賊不管,要殺雞儆猴。我當時混在其中,佩劍一揮,當下就已經死了一排,沒有十個也有九個。其實都是些小角色,當真起殺意時,百來個這樣的角色也只有死得更快更齊罷了。”
反正他也不會放她下去,既然要她在房裡好好休息了,就沒有放她的道理。
所以兩人乾脆閒聊起來,談談事兒就當消磨事件了。
後來慕非離也直接坐下來,大有促膝長談的跡象。
他好像從來都不會懷疑她說的話,似乎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所以容顏才願意說。
“你不會心軟?都是人命。”
容顏有點誤會他這句話,認爲他肯定是看不起自己了,覺得她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不過這對她來說也無所謂,對於想殺的人,她從來都不會手軟,也算是冷血無情,沒冤枉她,所以並沒有生氣。
這裡的女人……就算是大大咧咧的灣灣,也不可能對一個人下得去殺手吧?
他們生活在一個美好的和平年代,見不得血。
這樣一想,她果真是這個世界的異類,至少是女人中的異類。
用淡淡的口吻說:“殺着殺着就習慣了,都是些惡貫滿盈之徒,只會禍害百姓。你不要告訴我這些人還是無辜?是,他們其中有些人可能並不是泯滅良心之人,但他們選擇了落草爲寇,就是要危害百姓,我看不到可以不管,但如果發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可能會放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去殘害更加無辜的百姓。你究竟知不知道,有時候他們連還在襁褓裡的孩子都不放過?那種人,根本就沒有活着的價值!”
本以爲會遭到他強烈的反對,誰知並沒有,算是同意的陣營:“我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應該活着。現在很多人都在呼籲廢除死刑,但也有很多人反對。曾經有個日籍富二代,心理上有問題,經常萌生要吃人的念頭,他父親怕他在日本丟人,就將他送去了美國。誰知,這更加奠定了他吃人的基礎。他將一個金髮碧眼的歐美籍女留學生騙至家中,殺死她,肢解,甚至——”
“嘔……”容顏沒能聽下去,奔到窗邊乾嘔了一會兒,“別……別說……”
容顏只要一想到那種情景,就忍不住肚子裡的血液翻滾。
慕非離也纔想起什麼,走過去替她拍拍:“Sorry,一下子沒注意就——沒事吧?”
“沒事沒事……”呼吸了一下,就舒服了,“各種各樣的屍體我已經見怪不怪了,食人之說我也有聽說,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絕對不會像剛纔那樣那麼丟人。不過現在特殊時期,真的忍不住。”
一邊說着,被扶到了牀上,慕非離轉身給她倒了杯水,並拿了點酸梅給她吃。
“吃點酸的吧,會舒服點。”
“聞着就舒服很多了。呼……”深呼吸一口,“你就告訴我那個人渣的下場好了。——你的樣子……該不會是要說,他無罪釋放了?”
“差不多。”
“怎麼這樣!”
他馬上加以安撫:“他父親有錢,可以做很多事,譬如請醫生給他開有精神問題的證明,並將他帶回了本國。之後,他依然可以囂張地出現在大街上,甚至開美食專題,分享他的美食心得。”
“混賬!”容顏氣得握拳捶了一下牀單,“這也讓他無罪!這是個什麼世界!如果讓我碰見他,他怎麼殺了那個女孩子,我就怎麼做了他!”
慕非離的手按在她微微起伏的肚子上,說:“雲姑娘,小心你的孩子。”
“我沒事!”雖然是這麼說,但臉上的怒意是顯而易見的,“我控制得住,生氣歸生氣,我不會太過讓孩子出事的,我有分寸。”
“沒有辦法,你所見的這個世界,表面上看似乎是一個和平安詳的世界,但其實到處都充斥着喧囂,爭執,大戰爭小戰爭。對有些人來說這是和平年代,但于軍人來說,永遠都沒有和平年代。軍人,只有戰鬥,和準備戰鬥,虎視眈眈的人不少,貪心是人的本性,蠢蠢欲動是那些人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