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何伯就將府上的人都叫了過來,只是應蘇銀川要求,並沒有叫醒江芷婉,而是安排佳靜守護後者,
蘇傾予簡單地交代了一番,蘇銀川一臉擔憂,正欲說什麼,只是他纔剛開口,一道人影“嗖”地一下已經從他身邊擦過,衝到了蘇傾予面前,看樣子應該是本想衝進後者的懷裡,然而不知爲何突然頓在原地。
擺出一副想要擁抱對方,可似乎又顧忌什麼的模樣。
“鳳寧旭?”
“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會弄成個樣子,有你這樣救人的嗎,有救人會把自己搭進去的嗎,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鳳寧旭一進門就巴拉巴拉說個不停,蘇傾予只好出聲打斷他道:“旭兒,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你不是能耐的很嗎,爲什麼會身中劇毒,而且餘大夫還說你無藥可醫了,你不是大夫嗎,你倒是給自己治治啊,你……”
說到最後,他眼眶泛紅,居然隱隱有了一種要哭的架勢。
蘇傾予見狀只得寬慰道:“旭兒,來不及跟你解釋了,眼下長安城並不安穩,我已經安排好一切事宜,你現在立刻隨季司離開這裡,別鬧脾氣了好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鳳寧旭等着她問道:“你這是要趕走我們所有人,然後自己獨自承受一切?”
季司涼涼地插嘴道:“正如你所想,他確實要這麼做。”
“……”鳳寧旭怒視着蘇傾予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正如你擔心我們一般,你難道就沒考慮過,我們也會擔心你的嗎?”
“夠了!”蘇傾予皺眉喝道:“都什麼時候了,咳咳,若是留下你們對我有所幫助,我又怎會執意送你們離開?”
這樣說確實有點傷人,可是這卻是能夠快速打消他們想留下來的念頭。
鳳寧旭聽見她咳嗽,本想靠近她。可是在聽完後半句話以後,他伸出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
然後抿了抿脣,一臉受傷地收了回來,低聲道:“我知道了,我會走的,絕不留下來礙你的事。”
“季司,愣着做什麼,立刻帶他們走。四哥,你帶着我孃親,同他們一塊走。”
“小五,注意安全。”
蘇銀川倒是沒說什麼,畢竟是她四哥,她的心意,他如何能不懂。
“嗯。”
“公子……”
就在安排好一切之後,一個弱弱的聲音突然從人羣后插了進來。
衆人聞聲不由回頭望去,便見阿水悽悽哀哀地站在最後,絞着手指表情不安。
鳳寧旭眉頭一皺喝道:“你來做什麼,便是因爲你,蘇老大才會中毒,你怎的還有臉過來。”
“是我讓何伯找她過來的。”蘇傾予見阿水被質問的手足無措,不由出聲替她化解尷尬,並接着道:“阿水隨後也會跟你們一起離開,她雖有錯,卻罪不至死。”
“蘇老大!”鳳寧旭本就不是什麼良善的性子,誰欺負了他,他就要欺負回來,且永不原諒。
如今見害得蘇傾予落得如此下場的罪魁禍首安然無事不說,居然還要跟他們一起離城逃難,心裡自然一萬個不願意。
“我意已決。”
僅四個字,衆人卻都明白這代表無論怎樣勸說,都不可能改變她的心意了。
何伯拍了拍鳳寧旭的肩膀道:“這也不能全怪阿水姑娘,要怪就怪那些行兇的人吧,阿水阿小也曾救過公子,公子要救他們也無可厚非。”
“哼,欠他們的,早在接他們入府居住的時候就還清了。”
說完這句話便孩子氣地走出了房間,氣鼓鼓地站在門外,揪着樹枝,一臉不願再見蘇傾予的樣子。
不過這個小插曲在蘇傾予強勢鎮壓下,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沒人再有異議了。
只是鳳寧旭直到離府,都沒有再進房間跟蘇傾予說一句話,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爲了防止江芷婉因擔心而不願意離開,會鬧出太大的動靜,所以直接讓何伯點了她的昏睡穴。
待人都到齊了,季司拿出葉漱暈倒前給他的傳送符,這種帶有空間之力的稀有符籙,能夠在短距離內進行傳送。
只是因爲是消耗品,而且製作起來極爲麻煩,材料也很難得,數量稀罕,所以便是葉漱自己,輕易也是捨不得拿出來用的。
府外盡是御林軍,他們這一行人又大都是什麼也不會的普通人,若想不驚動任何人,除非是一個一個的往外送。
可這樣的話,顯然會耗費較長的時間和精力。
這一點,心思細膩的葉漱也已提前想好,這才準備了這張符籙。
待季司用葉漱交給他的法子夾着符籙唸完口訣之後,只見符紙“騰”地一下被火舌吞噬,隨後一道光圈將衆人圈住,隨着白光一閃,衆人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了原地。
何伯送衆人離開之後,便重新回到蘇傾予身邊覆命。
府裡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蘇傾予、何伯及佳靜佳文四人,本就空蕩蕩的府邸,一下子更顯得空曠寂靜起來。
由於是夏天,天亮的早,灰濛濛的天很快就褪去了,柔和的陽光逐漸暈染開來。
街坊鄰居之間的招呼聲,混雜着各式各樣的小販吆喝聲,繁華的鬧市與往常竟毫無差別。
蘇傾予聽完佳文帶回來的消息之後,不由舒了口氣,看不出異常來就好!
她起身穿戴整齊,洗漱完畢之後,打開暗格,從中拿出一個製作精巧的小鳥籠來,鳥籠上面還貼着一張畫了符咒的黃紙,而裡面正關着一個穿着紅肚兜,模樣胖嘟嘟粉嫩嫩的人蔘娃娃。
那樣子,不是被鳳宸珏派來打探消息的無心又是誰。
何伯一臉訝異地道:“公子,這是?”
蘇傾予三言兩語解釋了一番。
原來無心昨晚摸進房間的時候被餘歡抓住了,後來蘇傾予爲了避免讓它被人發現便關進了暗格。
也就是季司推門闖入的時候,爲什麼會覺得蘇傾予和餘歡二人的表情有些奇怪的原因。
無心被關在漆黑的狹小的空間裡關了大半夜,整個人參都蔫了下來,垂着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