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爺爺有問題
從爺爺談話裡，容意馬上覺察出桓鸝有找過倆老，但，她並沒有聽爺爺提起。
爺爺不想說，奶奶卻忍不住了。
“就你車禍後第四天。”提到桓鸝，奶奶心裡也憋着火，抹着眼淚，又氣又怒，“竟然讓我們趕緊帶你離開，多少年不聞不問，明知道你受傷，她還着急趕人，有她這樣當媽的嗎？這麼心狠的人，我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
“你爺爺不讓我說，怕影響你心情，我就說孩子大了，有事可以說出來，不要全瞞着。就你爺爺……”
爺爺聽到有些不太高興了，“意意讀書本就辛苦，家裡頭的事都讓她操心，還要我們這些長輩做什麼。”
說到奶奶瞬間無話可說，握緊容意的手，暗自淌淚。都是他們兩個老傢伙無能，讓孫子也跟着受苦。
容意能理解爺爺，也能理解奶奶，說來說去都是爲了她好。
“爺爺，以後家裡有什麼事您可以和我說，您和奶奶想保護好我，我也想保護好您和奶奶啊。”
“我不小了呢，都十六歲了呢，還有一年成年了呢。以後家裡頭的事不許再隱瞞我，提前告訴我，我心裡反會有數。”
以爺爺的性子，奶奶的善良，真不可能夠養出兩個不懂事的兒子。
容意也笑，一邊背書包，一邊道：“對，您厲害，連多少公里都能估算出來，爺爺，您年輕時候從事哪一行？小時候就覺得您很會算距離。”
“坐車都坐那麼久，我還不知道有多遠嗎？”爺爺笑着瞪了容意一眼，“爺爺老了，但還沒有老到糊塗。”
奶奶提到“當年”同樣已經哽咽，但並沒有把當年的那些事說出來。主要不想容意知道。
她對數字敏感很大程度上是受爺爺影響。
容意見此，連忙安撫爺爺，在她的記憶裡爺爺、奶奶很相愛，但日常生活總有些小摩擦，最終還是爺爺讓着奶奶。
容意只來得及說一聲“多保重”電梯便合上，就這樣被爺爺急急忙忙“趕”走。
一道送出來的奶奶見此，還小小錘了爺爺的後背，“有你這樣當爺爺的嗎？還趕着孫女走，就不能送意意下樓嗎？”
“老頭子……”奶奶一聽老伴兒聲音都有些哽咽，頓時慌了，“你哪錯，意意又沒有怪你，你這這……是我的錯，是我錯了，老頭子，是我糊塗害了咱家。當年……當年……”
說完，還順便給容意按下一樓。
爺爺被奶奶的話給氣到，偏生又沒有辦法反駁，把自己給憋到直喘粗氣。
老頭子向來堅強，傾家蕩產把兩個已經教壞的兒子拉出來，也沒有見他掉過半滴眼淚，這會兒卻……
等兩老情緒平緩，容意又打了水伺候爺爺、奶奶洗了臉，陪着聊了會兒，便在爺爺催促下起身回家，“明兒還要上學，早點回家。以後上學期間別過來，這兒離家差不多近三十公里，你來回時間很長會影響休息。”
對老人來說，沒有比晚輩懂事、體貼更欣慰的事了。
他是怕了，怕了被人盯上，哄着孫女出去玩，就像哄着他兩個兒子那樣……
爺爺到底有什麼事隱瞞她呢？
爺爺還得以前一樣打發容意，“不說過是木匠嗎？我們那個時候當木匠就得會測，會量。”
“沒看到時間很晚了嗎？送下樓你還不得又拉着意意說話。”爺爺如今有些擔心老伴和孫女一起，若是以前，那是一點都不擔心。
她還想送孫女下樓呢。
兩邊相勸，溫聲細語不見半點不耐煩，“你兩老都沒有錯，還不都是爲了我好嗎？我啊，都知道呢……”
可她對爺爺的瞭解實在太少了，上輩子更是沒有想過爺爺有什麼過往，這輩子……以爺爺剛纔種種表現，只怕更不可能會告訴她了。
奶奶見爺爺認錯，又不捨了，反過來又教育容意，“你爺爺其實也沒有錯，還不是怕你太調皮，出門惹禍，老實本分一點，挺好。”
“我一個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能有什麼事，電梯來了，快進去。”爺爺一秒都不想和容意說話，趕緊讓容意離開，“以後少來，別老麻煩朋友，知道麼，好好照顧自己，身體最要緊。”
容意走到門口，還突然很認真來一句，“您肯定有事瞞着我。”
“就是，就是。”奶奶小聲插話，“世間險惡，保護太好反而吃虧，咱家孫女善良，還不是被人欺負了去。哼，你那套吃虧是福，不管用。”
這邊，爺爺也替奶奶說話，“你奶奶也沒有說錯，世間險惡，確實不能把你保護太好，唉……都是爺爺的錯，都是爺爺的錯……”
有容意相勸，兩老情緒很快平緩。不過，容意總感覺兩老有什麼要緊的事瞞着她，並非最近的事，而是她不知道的往事。
日子再艱難還能難過上輩子嗎？
現在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她已經很滿足了。
容意並不覺得很累，反而心裡踏實。
越如此，容意越覺得有問題。
奶奶急到嘴裡都要冒水泡了，容意連忙兩邊安撫，人老了便像小孩子般，還需要哄着才成。
這孩子還想套他的話呢。
容意已經起身，聞言，容意隨口笑問，“您怎麼知道離家很遠？”
老伴說得沒有錯，做人也不能太老實了，爺爺嘆道：“你奶奶沒有說錯，做人不能太老實了，以前是爺爺錯了……”
奶奶這一輩子都是聽爺爺的安排，年輕的時候守着家，養着兒子，兒子沒有養好，被人帶出去帶壞了，如今可不能再把孫女拖壞了。
有了孫女的安撫，爺爺這才順過氣。
爲什麼爺爺對距離、數字如此敏感呢？
盯着電梯變化的數字，容意仔細回想上輩子關於爺爺的一些事，想得有些出神，電梯到了一樓也沒有及時出來。
電梯口站着兩名穿着戎裝，提着水果籃的擔年輕男子，其中一名二十歲出頭的男子看容意第一眼，眼裡微微一亮，這不是那晚一打六的小姑娘嗎？
他還發視頻，說她和老大有些像呢。
如今近距離一看，更覺有些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