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蕭晨合上錦盒，擡頭看向慕容月。
他變了的臉色，這會兒已經恢復正常。
彷彿，剛剛失態的，不是他一樣。
在他平靜的神色下，心情依舊震盪不已。
這，不是短短几秒鐘，就可平復下來的。
“你到底是誰？”
蕭晨盯着慕容月，緩緩問道。
“問情樓的慕容月。”
慕容月回答道。
“……”
蕭晨沉默，一時不知道是否該相信她的話。
“陳霄，來自三界山，橫空出世，名動四方城……”
慕容月動作輕緩，給蕭晨倒了杯茶。
“……”
蕭晨還是沒說話，他有拔刀的衝動。
“陳霄，不，或許我該稱呼你爲‘蕭晨’。”
慕容月微微一笑。
“你膽子真大，竟然就把名字倒了過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晨看着慕容月，緩緩問道。
他的身份，暴露了！
這對於他來說，絕對代表着巨大的危險。
天外天只有王平北知道他的身份，如今……又多了一個人。
王平北貪生怕死，生死受他掌控，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而慕容月不一樣，他們是第一次見面！
是敵是友，還說不清楚！
一旦慕容月對外說出他的身份，那他就危險了！
雖然他來天外天，尤其在四方城，看起來頗爲高調，但他一直心裡有數。
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現在他面前的慕容月，則在他掌控之外，是個極其危險的因素，絕對能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他想殺人，想滅了慕容月的口。
好在，他忍住了。
這裡是問情樓，一旦殺了慕容月，想要離開，恐怕沒那麼容易。
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份，是否只有慕容月知道？
小念知道麼？
段青雪知道麼？
再就是慕容月尚未露出敵意，他也不好痛下殺手。
“你的易容術很高明，不過我還是能看得出來。”
慕容月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你易容了，說明你的身份是有問題的……再加上你的名字，我就做出了猜測。”
“……”
蕭晨心中一沉，‘陳霄’這個名字，想不到也就罷了，一旦想到他，那確實很容易出問題。
“蕭晨，不要緊張，你我不是敵人，你的身份，連小念都不知道。”
慕容月笑笑，心裡對蕭晨頗多欣賞。
身份暴露了，還能沉住氣坐在這裡，已經極爲難得了。
換成別人，恐怕會更失態。
“換成你，你不緊張？”
蕭晨說完，端起面前的茶，一飲而盡。
隨着一杯熱茶入腹，他的心情，也逐漸平穩下來。
暫時來看，沒什麼危險。
既然她能爲自己保守秘密，而且還當着自己的面說出來，那應該是有所圖的。
如果想要對付他，根本不需要親自見自己，讓自己置身危險中。
“呵呵，我可能會更加失態吧。”
慕容月笑了起來。
“你笑起來很美啊。”
蕭晨看着慕容月，忽然撩了一句。
“……”
慕容月笑容一僵，她被撩得猝不及防。
“呵呵。”
蕭晨見慕容月有少許失態，這才露出笑容，重新打開面前的錦盒。
“這你是從哪搞來的？”
蕭晨說着，取出了錦盒中的東西。
這……是一張照片。
他的照片！
在母界，他見到自己照片，肯定沒什麼反應。
可特麼的，這裡是天外天！
他的照片，出現在天外天，出現在他面前，這就很驚悚了！
比他媽見到鬼，更可怕。
畢竟他見鬼見多了！
“我師父之前給我的。”
慕容月給蕭晨再倒上茶，說道。
“什麼？你師父給你的？”
蕭晨愣了愣，這答案他是真沒想到。
“對。”
慕容月點點頭，端杯，示意蕭晨喝茶。
“先等等再喝，你師父是女的吧？多大歲數？她怎麼會有我的照片？”
蕭晨哪能喝得下去，忙問道。
“我師父肯定是女的呀，至於她的年齡嘛，女人的年齡是秘密，不能隨便透露的。”
慕容月搖搖頭。
“……”
蕭晨無語，天外天也特麼有這說法？
不過能做慕容月的師父，以及執掌問情樓來看，歲數應該是不小了。
難道……和自己母親有關？
不怪他這麼想，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通，慕容月的師父，怎麼會有他的照片。
要不，就和他父親蕭盛有關？
一時間，他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與疑問。
“至於你的照片，天外天有的人，應該不少吧？很多人都知道你的樣子。”
慕容月再道。
“嗯？”
蕭晨一怔，再想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是自己想多了？”
“蕭晨，你膽子太大了，帶着個人就敢來天外天……你可知道，一旦身份暴露，等待你的會是什麼？”
慕容月看着蕭晨，認真幾分。
當她確認蕭晨身份時，也着實不平靜了許久。
“你說錯了，我不是帶着個人來的，我是自己來的。”
蕭晨搖搖頭。
“北子不是母界的人。”
“嗯？他是誰？”
慕容月愣了愣。
“青雲樓的天驕，王平北。”
蕭晨也沒瞞着，連他身份都暴露了，那王平北的身份，也算不得什麼。
“青雲樓天驕？王平北？沒聽說過。”
慕容月搖頭，有些驚訝。
“你怎麼和青雲樓的人攪合到一起了？”
“北子這麼沒存在感麼？看來什麼排名靠前的天驕，都是他自己吹牛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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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晨心裡嘀咕，喝了口茶。
這會兒，他已經完全穩住神了，放鬆下來了。
慕容月對他沒敵意，不然也不會這般了。
只要不是敵人，那身份暴露了……應該問題不大。
現在就看慕容月的目的是什麼了。
必有所圖！
如果圖他的身子，那他大不了……就從了吧！
反正這麼個大美女，他也不吃虧。
“你還是先跟我說說，你有什麼目的吧。”
蕭晨把玩着自己的照片，對慕容月道。
“不知道你的目的，我這心裡不踏實。”
“你剛纔想殺我滅口，對麼？”
慕容月問道。
“嗯。”
蕭晨坦然承認了。
“我一旦身份暴露，必定有殺身之禍。”
“我們不是敵人，我師父與你爺爺……是故交。”
慕容月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她覺得她不說出來，蕭晨就不能信任她，也沒法繼續聊下去。
“什麼？老算命的？”
蕭晨瞪大眼睛，剛纔他想了諸多可能，還真沒想到老算命的身上去。
“你師父和老算命的是故交？”
“是的。”
慕容月點點頭。
“故交……你能說清楚點麼？是什麼樣的故交？”
蕭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天照大神。
她和老算命的，也算是故交~
這慕容月的師父，是不是跟天照大神一樣？
換句話說，他可能也得喊一聲……奶奶？
“就是老朋友，具體的，你日後可問問你爺爺的。”
慕容月沒有過多去解釋。
“等等，你師父是個老太太吧？”
蕭晨有些興奮了，他在天外天，還有個奶奶？
如果是真的，那他在天外天，也不是舉目無親啊！
“唔，以普通人的年齡來說的話，算是吧。”
慕容月點點頭。
“現在你相信，我們是友非敵了吧？”
“你師父知道我來天外天了麼？”
蕭晨想了想，問道。
“自然知道了，我確定你的身份後，第一時間就跟她老人家說了。”
慕容月道。
“那她老人家……說什麼了？”
蕭晨忙問道。
天照大神對自己，那絕對沒得說。
不知道天外天這奶奶，會如何。
反正他認定了，這就是個奶奶！
問情樓可是個大腿，這奶奶的大腿，一定要抱緊了才行。
“她老人家讓我與你見一面，看看你是否需要幫助……如果需要，讓我幫你。”
慕容月說到這，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有些話，她沒有全說出來。
“親奶奶，絕對是親奶奶啊。”
蕭晨一聽，大喜。
他現在在天外天，可不就缺幫手麼？
問情樓……絕對能起到大作用！
關鍵是信得過！
“老算命的厲害啊，竟然在天外天早有佈局……也不跟我說一聲，真是的。”
蕭晨心裡嘟囔着，決定明天就聯繫老算命的，好好問問。
“什麼親奶奶？”
慕容月愣了一下。
“沒什麼，我尋思着你師父那歲數，應該也不小了，我得喊聲‘奶奶’。”
蕭晨搖搖頭，自己尋思一下就得了，不能說出來。
萬一真就是普通朋友，那認錯了‘奶奶’，多尷尬。
不過他覺得是普通朋友的可能性，極低。
“爲了不引起注意，我特意讓青雪做幌子，來約你見面。”
慕容月再道。
“嗯……你剛纔說，要幫我，是吧？那眼下能幫我一個忙麼？”
聽到‘青雪’二字，蕭晨想到什麼，目光一閃。
“什麼？”
慕容月一愣，馬上就需要幫忙麼？
“我需要問情樓幫我證明一下，我今晚都沒離開過問情樓。”
蕭晨道。
“嗯？你要去做什麼？”
慕容月看着蕭晨，問道。
“我想去把公孫宇和公孫亮拿下……”
蕭晨也沒瞞着慕容月，既然需要人家幫忙，那就得坦誠點。
“你要殺他們？”
慕容月微皺眉頭。
“公孫亮還好說，公孫宇要是死了，山海樓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