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李默羽在嘴脣上輕輕一吻後,秦昭就閉上了眼。
就算秦昭外號中有個閻羅稱號,可那是在面對敵人時。對自己的女人,尤其是馬上就要由自己親手殺死的女人,別說他只是一個外號中帶着‘閻羅’兩個字的人了,哪怕他就是真的閻羅,他也不忍心眼睜睜的看着那張比花兒還要明媚的臉龐在自己眼前凋謝。
這是必須要做得!已經沒有任何的迴轉餘地……秦昭抓着李默羽脖子上的手,微微的顫抖着有青筋蹦起,他在等,等她說出那個‘是’字,然後就開始發力!
秦昭捏碎過很多人的脖子,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心裡在滴着血的心疼時,卻又不能退縮。
“默羽……”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的葉傾鈴,就在李默羽嘴裡那個‘是’字馬上就輕飄飄的吐出來時,她猛地撲過來一把抓住秦昭捏着李默羽脖子上的手,嘶聲大喊道:“不管她犯了什麼錯,我都不許你殺她!絕對不會!!”
對着秦昭吼完這句話,葉傾鈴霍地一下轉過頭,就那麼死死的盯着她先前一直躲避的荊紅命眼睛:“你說,你要我付出多少錢,你才肯放過她!?”
啪……
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耳光,從葉傾鈴那雪白的臉上響起。秦昭慢慢的抽回手,看着捂着臉愣在那兒的葉傾鈴,眼神可怕的嚇人,一字一頓的說:“你、給我、滾開!”
“你、你……”
葉傾鈴剛說了兩個你字,秦昭就粗暴的打斷她的話,嘶吼着:“你以爲金錢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買到一切嗎!?你知道不知道李明修是我的兄弟!?是那種隨時隨地可以爲我擋子彈的兄弟!?可、可他卻死在我秦昭一個女人的手中,而我的未婚妻,卻可笑而無知的妄想用金錢來買走他本來該活出精彩的人生!葉傾鈴,你、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兄弟的感情,比愛情更難得!!”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不是!”
葉傾鈴被秦昭扇了一記耳光又吼了這番話後,出乎意料的並沒有捂着臉痛哭的跑遠,而是一臉堅定的擋在李默羽身前:“小昭,你打我,我不怪你,你想爲你的兄弟報仇而殺默羽,我也無話可說,可我想告訴你,你和那個死去的人是兄弟,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和默羽卻是姐妹?”
“你剛纔說的不錯,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兄弟的感情比愛情更難得,可你卻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姐妹的感情,同樣很難得。你可以爲你的兄弟而狠心殺你的女人,我同樣可以爲救我的姐妹付出我所能想到的,難道我這樣說,錯了麼?”
“雖然它比不上你們男人心目中的兄弟情深,也不一定比得上女人心目中的愛情,但兄弟姐妹本身就是一家,我總得爲我姐妹在遇到危險時做點什麼吧?”葉傾
鈴越說,語速越快,眼睛也越來越亮,眼中的淚水使她的眸子、使她的整個人都閃閃的發着光。
“你還記得不記得,是誰在我被姚迪劫持時,不顧生死的縱身跳上瘋跑中的汽車?又是誰在爲救你未婚妻時,差點被姚迪一槍打死?難道你可以爲你的兄弟殺掉你的女人,我就不能爲我爲了我姐妹站出來保護她!?”
葉傾鈴深吸了一口氣,用越來越鎮定的目光,看着發呆的秦昭和慢慢擡起頭眼裡閃着一絲複雜感情的荊紅命:“如果殺掉默羽能夠讓你兄弟活過來的話,我不一定會阻攔你,可……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你既然是我未婚夫的兄弟,而你也已經喊了我一句嫂子,那我也叫你兄弟吧!”
葉傾鈴看着荊紅命,完全沒有了昔日在和陌生人說話時的拘束,整個人充滿了飛揚的自信:“兄弟,你有沒有想過,你殺了默羽,的確是爲你死去的那個兄弟報了仇。可你有沒有爲你的這個活着的兄弟想過?爲了你一個死去的兄弟殺死一個活着兄弟的女人,那你死去的兄弟是不是會很開心?你活着的這個兄弟是不是也很開心?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你們四個所需要的?兄弟……”
秦昭傻了一般的看着葉傾鈴,這個眼裡發着自信光芒的女孩子,是那個總是動不動就愛哭、是那個總是分不清該對誰獻出她心甘情願一吻的葉傾鈴麼?她以前只有在處理公司事物時纔會這樣冷靜的啊,怎麼現在……
“不要說了!”荊紅命猛地一嗓子打斷葉傾鈴的話。
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用這種口氣和荊紅命說過話,偏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記記重拳擂在他心上,使他無法反駁。本來陰冷的眼睛也開始慢慢的變的狂熱起來。呆了一下後,他猛地把手中的軍刺狠狠的向走廊的牆壁上刺去,刺尖刺在水泥牆上發着瘮人的滋滋聲,帶着一溜暗藍色火花的滑向一旁,最後無力的垂了下來,跌落在地上。
“那、你說,我的兄弟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在軍刺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中,荊紅命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如果就因爲李默羽是小昭的女人就這麼算了,那他在那邊會不會閉上眼?會不會埋怨我們?嫂子……你告訴我們,他會不會閉上眼?”
葉傾鈴慢慢的鬆開秦昭的手,慢慢的走到荊紅命跟前,伸出右手摸着他的臉頰,用一種女人才有的溫柔,說:“我們都好好想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兄弟,我爲剛纔謊不擇言的說你要多少錢的那句話而道歉,但我想,如果一個人做錯了事而知道反悔,那我們大家都去幫助她贖罪的話,肯定比讓她付出代價要好的多。”
任由葉傾鈴摸着自己的臉頰,就像兒時母親摸着他臉頰那樣,荊紅命無力的閉上眼,有淚水滴落在葉傾鈴的手上,然後他躲開葉傾鈴的手,面向牆壁的說:“這件事,
你去問小昭,由他做主。”
“你信他嗎?”葉傾鈴眼睛一亮的問。只要你不再追問就行,我還不信了,我們這麼多人對他苦苦哀求,他還會忍心殺了李默羽。
女人思考問題時,有時候的確想的很簡單。就如同此時的葉傾鈴,她不認識什麼李明修,她只是真不想李默羽被秦昭殺死在自己面前。雖然李默羽是她當前最大的情敵,可要是任由秦昭殺掉她,那秦昭需要多久才能放下這件事?最最關鍵的是,秦昭爲了一個姚迪都敢什麼事都做了,何況是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李默羽?
“我可以把腦袋給他,只要他需要。”聽到葉傾鈴的反問後,荊紅命反手快速的擦了一把淚水,聲音又變得冷硬起來:“你不用懷疑我的話有半點虛假。”
我可以把腦袋給他,只要他需要。
聽到荊紅命的這句話,秦昭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身子倚在牆上,就像是一個不堪重負的人那樣,連笑都看着費勁:“呵呵,你們都看到了吧,知道什麼是兄弟了吧?”
“別的話我不想多說,我就說一句話,如果你們還在爲這事犯愁的話,那我多說也無益。”就在葉傾鈴腦筋急速運轉着,想怎麼先把李默羽保住時,一直呆呆的面對這一切的荊紅雪,忽然說話了:“秦、秦大哥,這是我第一次喊你大哥。”
秦昭不知道荊紅雪叫他大哥是什麼意思,他現在腦子裡渾渾噩噩的,真得不知道怎麼辦才能對得起死去的李明修,更不知道怎麼和其餘的兄弟解釋,只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小雪,你有什麼話要說?”
“哥,”荊紅雪又喊出了一聲哥,只不過這次卻是對着荊紅命。
和李默羽剛纔從鬼門關上走了一圈相比,荊紅雪竟然喊這個有着英俊外表卻有着毒蛇一樣眼神的男人哥相比,根本引不起葉傾鈴和展昭的好奇了。
只見那個面對着牆壁的男人在荊紅雪喊出哥後,他緩緩的轉過身,嘴角一抹如二月春風般的笑容,把臉上的冷酷給融化,雖然依舊帶着深深的寒意,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眼中的表情已經換上了濃濃的寵愛:“小雪,你說,我也在聽着。”
“按照華夏刑法,懷孕的女犯可以先生下孩子之後,再回到監獄服刑。”荊紅雪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李默羽,裡面有羨慕也有嫉妒,還有心疼的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意思?”秦昭身子一僵。他一點也不明白,現在荊紅雪說出的這句話和當前李默羽犯過的錯有什麼牽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荊紅命,後者也是一臉茫然的用眼神反問他:你整天和她們在一起都不知道了,我怎麼會知道?
在荊紅雪說出這句話後,李默羽眼神閃爍的看了一眼葉傾鈴,然後垂下了頭。
“李默羽懷孕了,是你的孩子。”荊紅雪深吸了一口氣,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