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羲出現那一刻,天地力量變得異常活躍,彷彿整個湯谷活了過來,大地元靈氣翻涌,復原速度明顯加快。
天降奇光異彩,仙植神草肉眼可見生長,奇花盛開,芳香撲鼻。
突然,天空猛地一暗,星空宛若墜落凡間,萬千星辰懸空,不再是高不可見,登天摘星變成現實。
如夢似幻的星空與生機盎然的大地相映成輝,陽光月華普照,共同構成一幅偉麗壯觀的奇景。
湯谷外,縹緲雲海中心,原本空蕩蕩的地帶突然流光溢彩,空間劇烈波動,顯現出仙島幻影。
神殿衆人紛紛驚呼縹緲仙島,進而狂喜,特別是燭天,雙目放光,急不可耐大呼:“父王,縹緲仙島出世了,我們能進去……”
不等其說完,神王臉色一變,大聲提醒後撤,雙手猛然一揮,帶着燭天等人瞬移出這一地帶。
幾乎同時,縹緲仙島橫空出世,仙氣盎然,流光溢彩,澎湃的天地力量令人嚮往。
不過這一刻,雲海邊緣,神殿一行人產生錯覺,原本應該近在眼前的仙島,卻感覺遠在千里之外。
燭天異常焦躁:“父王,縹緲仙島出世了,還等什麼……”
神王冷冷掃了燭天一眼,嚇得燭天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往下說了。
神王指着縹緲仙島四周沖天的流光,神情陰沉:“那是縹緲流光,觸及便會消失,傳說會被傳入虛無。”
“縹緲流光?”燭天大駭,本能打顫,“不是傳說嗎?”
傳說,神話天庭時代,並無縹緲雲海,縹緲仙島當空懸立,流光環繞,千里之外都能看到,但哪怕近在咫尺,依舊會覺得縹緲仙島在千里之外。
正因爲縹緲流光,世人雖知縹緲仙島在何處,也能看到,不得其法的話,始終無法抵達,彷彿只是海市蜃樓,虛無縹緲,並不存於世,縹緲之名由此而得。
“父王,那現在怎麼辦?”燭天更加窩火,“一旦被魔子得到湯谷,更會助長東海氣焰,縹緲仙子留下的記載有沒有提及?”
神王臉色更加陰鬱,沒有回答燭天,而是看向西天神尊:“嚴老,你可能看出破綻?”
嚴化臉色不比神王好看多少,黑着臉觀察:“老夫需要好好推演一番,麻煩陛下幫老夫護法。”
……
湯谷,金烏仰天長鳴,旁大的身軀飛速縮小,飛落小羲香肩,親暱蹭着其臉頰。
這一刻,小羲與湯谷相連,病容消去大半,望着四周陷入追思。
李若雨震驚萬分,心情翻江倒海,發生了什麼?這女子是什麼人?竟然能引起如此難以想象的異象……
等等,異象?李若雨望着不遠處的巨大星辰,無論是衝擊力,還是感覺都無比真實,她不由自問,是異象嗎?
林昊雖然一樣震驚的說不出話,但是心念唐雅萱,努力讓自己冷靜,所有心神都集中到小羲身上,如果不是小羲臉上的病容,他百般壓抑情感,早就問出心中所想了。
過了不知多久,小羲視線落在林昊身上,嘆了口氣:“小赤已經把所有事情告訴了我,沒想到她會走上和仙瑤一樣的路。”
林昊見小羲說話了,急聲求教:“羲小姐,你可有救治之法?如何破除日月星印?只要能救雅萱,我願意做任何事。”
李若雨心神劇震,羲小姐?羲?難道?想到小羲可能的身份,李若雨震驚的無法思考,大腦一片空白。
小羲又嘆了一口氣,悠悠道:“辦法,荒天應該告訴你了……”
李若雨神情再次劇變,荒天?魔祖荒天?還活着?那蓬萊的預言?她望向林昊,眼神不斷閃爍。
同時,李若雨也確定了心中猜測,眼前這個被林昊稱呼羲小姐的人,不但知道荒天,談及荒天神情平常,其身份也就不言而喻,神話天庭時代的天后,日神羲和!
小羲停頓了片刻,望向天際,再次嘆息:“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這缺一天道孕育着無限可能。”
“逆天修行,與天地爭鋒,乃至未可知的六道輪迴、復活重生,都因缺一天道,日月星印能讓人短時間逃脫死亡,概莫能外。”
小羲收回視線,看向林昊:“你可曾想過,這本身就是在天衍五十。”
林昊如遭雷擊,識海宛若開天闢地,身體劇震不止,失聲自語:“天衍五十……”
大道缺一纔有了無限可能和生機,大道補足五十之數,不再缺一,是爲定數,也就再無變化和可能,死了就是死了。
“不!”林昊撕心裂肺大吼,雙目瞬間化爲血眸,魔氣滔天望向小羲,“荒天說過,有兩個可能的方向,一個是日月星印的漏洞,另一個是打破天地法則,不可能沒有辦法!”
金烏眼神隨之凌厲,就要衝天而起,不過不等其變化,小羲擡手輕拍安撫,望着魔王般的林昊,又一次深深嘆息:“荒天說的不錯,的確有可能。”
“日月星印雖然補足了缺一天道,但要是發生了變化,則意味着天道依舊不完善,也就有了生機。”
不等林昊燃起希望,小羲一盆冷水澆下,“日月星印是我藉助日月星辰之力,演化天地法則而成,本身已經是天地法則,天衍五十形成定數,想要改變和打破天地法則並無太大區別。”
“日月星印由我所創,變化之數了然如胸,我每一次都想打破,但從未成功過,包括他……”說到此,小羲神情悲傷,淚水止不住留下。
金烏不斷蹭着小羲臉頰,努力安慰小羲,不時惡狠狠瞪林昊。
林昊已經冷靜了許多,得知昊天天帝都未能擺脫,不由絕望。
過了許久,小羲壓住悲傷,悠悠道:“他死的時候,我沒在身旁,而且只剩下靈魂,更不在巔峰,唐小姐是仙靈體,現在還沒死,又有瑤池護養,有轉機也說不定。”
林昊如黑夜中看到燈火,再次燃起希望,不等其主動詢問,小羲就將日月星印悉數告知,也不避諱不遠處的李若雨。
半晌後,小羲講完,鄭重提醒:“雖然三千大道殊途同歸,但每個人的道各不相同。日月星印是我的道,除了我,無人能用。”
“所以,你們哪怕模仿出了日月星印,也不會擁有相同的效果,甚至還可能截然相反。切記這一點,借鑑參悟自己的道,一樣有機會悟出類似的手段,絕不要貿然模仿使用。”
此時,林昊識海劇震不止,日月星印玄奧無比,遠超他能理解的層次,不過爲了救唐雅萱,他不顧危險,竭盡所能參悟。
李若雨恭敬向小羲施禮感謝,神情遲疑了片刻,告訴小羲縹緲雲海已經爲世人所知。
小羲絲毫不在意,淡淡道:“現在,沒人能進來,你們想參悟多久都可以。”說罷,她凌空踏步,時而登上星辰,時而遊走在山川江河間,追思懷念。
……
東海得知蓬萊神殿高層盡出,劍指縹緲雲海,第一時間動身,僅比蓬萊神殿晚了幾個時辰。
因爲林昊和李若雨同時在蓬萊仙島失蹤,懷疑林昊可能在縹緲雲海,章初雪等人執意來,段邢飛只好同意。
原本,東海在縹緲雲海不敢說寸步難行,但絕對算得上不得其法,始終無法靠近縹緲雲海中心地帶,不過縹緲仙島現世如同黑夜中的明燈,給東海指明瞭道路。
東海抵達後,如邪滅尊者所願,當場與蓬萊神殿爆發大戰。
……
湯谷,不知過去了多久,頓悟中的林昊突然睜開雙目,整個人氣勢大變,氣息遠勝從前。
不遠處,李若雨氣息也明顯更強了,感應到林昊的變化,雙目隨之睜開,天地間琴音自鳴。
突然,兩人眼前一晃,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出現在蒼翠大地上,重黎村村口,小羲站在不遠處,滿是思念望着已經荒蕪一人的村子。
林昊和李若雨都向小羲施禮致謝,小羲輕輕擺手,對林昊說:“我幫你也是幫自己。”
接着,小羲收斂神情,轉身看向林昊:“你想救唐小姐,還有一條路。”
不等林昊詢問,小羲說出兩個字:“仙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