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坐在白可卿的大悍馬上,手中拿着一個像是指南針一樣的小轉盤,轉盤裡面有一根一邊爲白一邊爲黑的指針。此時那指針是黑色的一邊在動,指着西邊的一個方向。寧凡就是讓白可卿按着這個方向開車的。
這個小轉盤是生死儀,陰陽師可以通過它來判斷那些指定條件的生人或死人的方位。此時寧凡在尋找的,就是那個在寧落落小車上留下鮮血的劫匪。根據鮮血的靈韻判斷,這個劫匪死了。那麼生死儀上轉動的,就是黑色的一面。
白可卿知道寧凡是個詭道之士,但是對於這種生人死人鬼魂之類的事,她還是不相信。所以她看着寧凡的神情就有些怪異,看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哼道:“你不會是在故弄玄虛的吧?”
“什麼故弄玄虛?”寧凡就很不高興,哼道:“我是專業的,請你相信我的專業。”
白可卿撇撇嘴,想鄙夷兩句,但話到了嘴邊沒有說出來。她覺得和寧凡的關係需要改善,不能老是唱反調,好好相處不是挺好的嗎?總有些人要先閉嘴忍着委屈的。白可卿現在有求於寧凡,就決定忍忍。
“到了,停車。”寧凡看到生死儀上的黑針猛然擺動幾下,而後停了下來,知道要找的那個劫匪就在附近。
白可卿停下車,寧凡下車後直接走入旁邊一片草地,白可卿跟在身後東看看西看看,而後又湊到寧凡身旁看那生死儀。她有點像個好奇寶寶。在沒有親眼看到效果之前,她是不會相信寧凡那些詭道之術的。
寧凡沒有搭理她,專心擺弄着生死儀,到了草地,生死儀上的黑針又動了動。寧凡按着轉動的方向慢慢轉身,最後生死儀不動了。於是寧凡就跟白可卿指了指前方一片凸起來一些的草地,告訴白可卿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那裡。
白可卿不信,直接走過去看。寧凡不着急,跑到車上拿了個鏟子纔過來。
“這裡的土……被人挖過,草也是僞裝上去的。”走到那片凸起來一些的草地,白可卿檢查了一番,確實發現了異樣。她就有些不甘心,像是寧凡說的和做的,都是正確的,而她一直不認可,這會顯得尷尬起來。
寧凡可沒有那麼小肚雞腸,自然不會特意去嘲笑白可卿。他把草地上的雜草給扯去後,用鏟子翻開泥土。挖了大概有半米深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隻發紫的手。
寧凡丟掉鏟子,戴上白可卿給的手套,抓住那隻發紫的手狠狠一拉,拉出了一具屍體。而後寧凡檢查一番,從屍體身上的傷去判斷,認爲就是被寧落落的車撞傷的那個劫匪。
劫匪的致命傷是被子彈打了腦袋。這再次證明寧凡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劫匪是被他們自家人所殺,目的怕是爲了消除一些證據。
到了這一刻,白可卿沒有理由不相信寧凡。她看着寧凡感到尷尬,但又覺得興奮。寧凡果真是個厲害的傢伙!那自己要和他挑戰切磋的事就是對的。到時候說不定就能突破武道限制了!
“就算這個人是綁架了寧落落的劫匪之一,但他已經死了,現在我們又該怎麼辦呢?”白可卿看着那劫匪的屍體問寧凡。
寧凡臉上露着自信的笑意,回過頭問她道:“你見過死人復活嗎?”
“啊?”白可卿一愣,反應過來後看着
寧凡覺得他有些白癡,就算是詭道之士也不可能讓死人復活啊,她對寧凡冷哼道:“見過啊,電視上。”
“我就知道你不信。”寧凡笑出來,說道:“其實我也不信,但我能讓死人幫助我找到落落。”
“嗯?”看到寧凡那麼自信,白可卿有些狐疑。寧凡這個人太詭異,說相信他不行,說不相信他也不行,實在讓人看不透。
寧凡輕笑,說道:“你是武道高手,算是混道上的人,那我就不必在你面前隱瞞了,等一下就讓你見識一些神奇的秘術。不過,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拍點照片發回警局,讓警局的人幫忙查出這個人的身份?你說你一整晚就跟在我身邊轉悠啥也不做,是來當專業花瓶的嗎?”
“你……”白可卿被寧凡挖苦諷刺,自然不高興,但寧凡說得沒錯,今晚她跟在寧凡身邊,什麼貢獻也沒有。
既然無話可反駁,她就拿出手機咔嚓咔嚓拍了幾張劫匪屍體的照片,發回給警局,然後打電話回去,跟個母老虎一樣怒喝,讓警局的人立馬查出這個劫匪的身份。大概是她被寧凡刺激了,就是要做出點什麼事給寧凡看。
寧凡就覺得好笑,虧這個女人還是王牌警察呢,居然那麼容易被激將。
未雨綢繆總是好的。在來找這個劫匪屍體前,寧凡就猜到了一些事。比如要施法之類。所以他一次性就去殯葬館買了不少東西,此時正好可以用。
他從白可卿的大悍馬上將這些東西搬了出來,白可卿在一旁看着,負手而立,根本不幫忙。剛纔去殯葬館買這些死者東西的時候她就特別反對,找人就找人,買那些看着就不吉利的東西幹什麼?此時寧凡把這些東西搬出她的車子,她覺得總算解脫了。
“寧凡……你,是不是有點毛病?”白可卿無法想象,像寧凡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居然像個老神棍一樣玩弄這些死人之物,實在是太違和了。
寧凡看一眼白可卿,連反駁的想法都沒有,哼道:“你要是沒事,就蹲一旁去看風景,別說風涼話。”
“你……那我也來幫你吧。”白可卿對寧凡有點又愛又恨的感覺。既然寧凡說得那麼一本正經,她就想看看,寧凡是不是真的讓死人復活。
如果是真的,這倒是件劃時代的事。她覺得親自參與比站在一旁看更有意義些。
寧凡沒有拒絕她的幫忙,像找來樹枝,綁上白幡布,點蠟燭和香這些事,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白可卿幫忙,倒也省事些。
折騰一番下來,白幡布、蠟燭、香、墨線、鈴鐺……整個場地,被佈置得像一個法場。此時已是黑夜,很大一部分的亮光是靠後面的大悍馬燈光照來的,迷茫模糊。再吹一些晚風,那白幡布飄動,鈴鐺作響,使得場面陰森恐怖起來。
白可卿原本在忙活着,覺得就是和寧凡在瞎搞,又能有什麼事情呢?現在迎着那冰冷的晚風,聽着那詭異的鈴鐺聲,還有看着那白幡飄動的影子,她才覺得後背以及腿上有些發寒。這種場景,總讓她想到一些小時候看恐怖片的畫面,雖然長大了,但還是害怕。
於是,她忍不住走近了一些寧凡,又一直看着寧凡。這樣子她才覺得安心一些。
寧凡發覺了她的異樣,眼睛轉了兩圈,有
些玩味,笑道:“可卿,是不是覺得有點冷?”
此時白可卿穿的還是便於他打鬥的短裙制服。不過燕京的氣溫很低了,她總算懂得穿一雙加厚的保暖絲襪。那是肉色的,遠一些看的話又覺得是沒穿,依舊是華麗麗的一雙美腿。寧凡早就欣賞過了,此時只是很正經地擔心她會冷。
但是白可卿可沒有這樣認爲。她看到寧凡一雙眼睛轉溜溜地掃視她的身子,尤其是美腿,就覺得寧凡這賊眉鼠眼的樣子是起了什麼齷蹉的心思。
於是她很不客氣地對寧凡哼道:“你還不能開始搞那個……復活死人的秘術嗎?我告訴你,若你以爲這樣裝神弄鬼就可以佔我便宜,那你一定會後悔的!”
“……”
寧凡瞥了她一眼,哼道:“白可卿,你是不是覺得我就一定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你告訴我,我有了林玉璞,爲什麼還要想着佔你的便宜?難道你覺得,你的便宜要比玉璞的便宜更有……誘惑嗎?”
白可卿冷笑,哼道:“林玉璞是很美,但你已經得到了她。得到了的跟沒得到的,能一樣嗎?”
“……”
寧凡一時沒想到反駁的話。
白可卿繼續冷笑,哼道:“你有了林玉璞,那唐素菲怎麼解釋?”
“……”
寧凡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居然跟別人討論感情問題。他的感情實在是沒有光彩的地方,這不是把臉湊過去讓人打嗎?
白可卿見他臉露尷尬,還想諷刺,寧凡趕緊打斷她,哼道:“白可卿,囉嗦那麼多幹什麼?我要做正事了,你讓開。”
“嘁,你是沒話說了吧。自己不檢點,還想給自己洗白……”白可卿撇了撇嘴哼道。
寧凡已經不理會她,把劫匪的屍體搬到了佈置好的法場中央,四周擺上蠟燭,墨線圍着,貼着畫了符咒的黃紙靈符,同時還繫着鈴鐺。然後寧凡閉眼默唸一些白可卿聽不懂的經文,跟個唸經的和尚似的。
這其實是縛魂陣,用來把人的魂魄束縛住。寧凡要做的,是把劫匪的魂魄召回來,然後束縛到屍體上。然後他再施加一些別的秘術,使得劫匪得到一小段時間的“迴光返照”,讓他活過來。當然,這種活,不是像生人的活,而是死屍的活。總的來說,是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支持行屍走肉行動的,是一股怨氣。這是典型的惡鬼特徵。他因爲被殺而有怨氣,自會去尋仇。寧凡想要利用的就是這一點。殺劫匪的人,可能就在寧落落身邊。
白可卿在旁邊看着寧凡,雙手抱於胸前,負手而立看好戲。
她就不信了,世界上真會有那麼神奇的事,讓死人復活!然而,當隨着寧凡念動秘術後,看到那白幡布飄得越發厲害,繞在周圍的墨線也抖動起來,那鈴鐺也隨之不斷響着……一切都變得詭異。白可卿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些發毛。這死人復活不會是真的吧?
下一秒,她更是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劫匪屍體,突然睜開眼睛,然後身體僵硬地撐起來,像是那種殭屍。再看屍體的眼睛,沒有眼白,空洞一片!
這死人……還真的復活了?
親眼看到這一幕,白可卿別提有多詫異。沒想到寧凡這個神棍,居然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