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冬雪有點後悔說梅秋風有獨特的視角了。嘿,這小子想法真是奇怪啊,居然要自己去做寧凡的女人。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之前那麼反對,現在倒變成這樣。
看着梅秋風矛盾的神情,梅冬雪凝眸想了想,而後嘴角輕翹,像是有了什麼狡詐之策,對梅秋風有些諷刺地哼道:“你讓我做寧凡的女人,是想讓寧凡照顧我?你見識到寧凡的厲害了?”
“我……”梅秋風還是不知該怎麼回答。事實如此,他無法反駁,可是又不願意承認。
梅冬雪冷笑,說道:“秋風,這說明你還是不行。你在北電做了個經理,有點實權了是嗎?可是,這有用嗎?你還是保護不了我。你是一個男人,卻要把我推給另一個男人保護。呵……幸好你是我弟弟,不是我男人,否則我覺得你沒臉活在這世上。”
說話有些惡毒,梅冬雪對梅秋風一點也不留情。梅秋風憋屈得臉色通紅,尷尬得想去死。
可是他還是咬牙握拳地忍了下來。他看着梅冬雪哼道:“我會爬得更高的。但是,我知道那不容易,我需要時間。對於寧凡的事……我只是希望在現在這種亂局下,你能好好的不要出事,更不要……死。如果你喜歡寧凡……你和他的事,我沒意見了!”
說罷,梅秋風覺得自己是說了些氣餒話,因爲那更像是認可了寧凡。他就覺得很沒臉,轉身就走了。
梅冬雪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笑得很開心。剛纔這傻弟弟說了什麼?局勢?呵,這小子倒是懂得看局勢了。也就是說,梅春沐的動作,他都是看得懂的。這樣的話……就還有一賭的可能。
對梅秋風的變化,梅冬雪很滿意,輕笑後轉過身,別有意味地看一眼梅春沐的書房,然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寧凡用最快的速度掠到了那片樹林,他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好像是有重要的人要死去了一樣。他很擔心,更是焦躁起來。神情逐漸變得兇戾。又有人要害自己了,爲什麼這些人非要對付自己呢?
他想不明白這個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別人先對他出手,他再還擊。只要別人不碰他,他就不會動別人。他也已經做出了威脅,證明他是有能力,要動他就要付出代價。甚至是慘痛的代價。但是依然有人想着對付他,害他,甚至殺他。
一定是自己讓那些人付出的代價不夠!一定是!
兇戾起來的寧凡變得憤怒和狠辣。他覺得,是自己還不夠狠,所以還是被人欺。那麼,是不是該更狠一些?
生起着怨恨,寧凡追蹤到了陰邪氣息最重的地方,看到白可卿被一隻血爪捏着脖子提了起來。白可卿在痛苦地掙扎,她扭動腦袋,看到了寧凡。
這一刻她高興起來。她一直盼望着這個男人來救自己,現在終於來了。
寧凡滿臉兇戾,雙手早已握成拳頭,他要過去把王成東碎屍萬段。雖然王成東死了,他是被人利用,可現在寧凡唯一能發泄的,就是他。
白可卿安心下來,她知道接下來的事,只要交給寧凡就行了。這個男人……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強,要可靠。
然而這時,“呼!”地一聲,王成東的血爪貫穿了她的胸膛。
掏心!
王成東要掏出她的心臟吃掉。
白可卿沒有感到疼痛,她輕輕低頭看去,好
像看到王成東的血爪在她胸口攪動,掏心……自己一定會死的吧?
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並沒有疼痛,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大概靈魂要離開身體了,陽間的喧囂再也聽不到。
她想閉上眼,閉上眼纔算結束一切。
可是最後一刻,她卻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寧凡。她發現,自己竟然不捨得……不捨得這個男人?
爲什麼啊?自己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看着寧凡,白可卿的呼吸弱了下來,眼皮也重了下來,她要閉上眼了。這種死亡的到來,她是沒有想過的。來得太突然。可是這又怎麼樣?在死亡面前,誰都反抗不了。
“不!”寧凡就要掠到了白可卿面前救她了的,就要救她的了!可是,王成東竟然在這一秒掏她的心!
親眼看着這一幕,寧凡要瘋了。白可卿……自己怎麼樣能讓她死?
兇戾之氣猛然暴漲,寧凡舉起手,狠狠地咬了一塊手腕的肉,鮮血噴涌而出。但是那鮮血沒有濺落地面,而是匯聚形成一道三叉王冠般的結印,然後猛然飛到他額頭,融入了進去。
頓時間,他眼眸變得赤紅,頭髮飛揚,全身發出駭人的紅光,彷彿一層鮮血在流動。此時的他,像足了一個妖魔。
王成東感受到了這股兇戾之氣,停下了去掏白可卿的心,扭頭看去。大概作爲王成東的意識有些斷片,他歪了一下頭後纔想起,那是他日夜想要報復的寧凡。
他咧嘴開笑了,笑得邪魅,笑得得意,笑得挑釁。他再看一眼白可卿,又回頭去看寧凡,露出諷刺之色。
他的意思就是要當着寧凡的面掏出白可卿的心,他要寧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當看到最痛恨的仇人,他的意識變得無比清晰起來。他要折磨寧凡,讓寧凡嚐到比他過去在監獄痛苦百倍、千倍的滋味!
他相信自己能辦得到,他已經不是人,是陰煞鬼屍,是高人專門煉製的。他不信寧凡能阻止他,他就要深入一些,往白可卿心臟的方向抓去。
然而這時,還在幾十米開外的寧凡,仿若變成了一道紅色的閃電,“嗖”地消失了,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哧!”不到一秒的時間裡,他出現在了王成東和白可卿之間,又是一道紅光閃起,王成東那貫穿着白可卿胸膛的血爪斷成了兩截。
王成東的手被力道抽離白可卿的身體,白可卿的心沒有被掏出來,但是鮮血卻噴涌而去。
寧凡接住她,赤紅的眼神急得跟要哭了一樣,他全身顫抖,那是在害怕,害怕白可卿死掉。他不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壓制住了所有的憤怒和害怕,拿捏着通玄神針,在白可卿胸口周圍治療。
他封住了白可卿的穴位和脈絡,減緩鮮血的流失。然後因爲焦急而顯得粗暴地撕下身上的衣服,包紮住白可卿的胸口。
鮮血止住了一些,他不敢耽擱,抱起白可卿立馬趕向醫院。白可卿這樣的重傷,單靠一枚銀針怎麼可能治得了。他需要各種設備,甚至,他需要西醫的幫忙。無論如何,都要救下白可卿。
王成東原本是自信寧凡阻止不了他的。這些天他吃了很多人,力量變得非常強大。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寧凡的力量在那麼一瞬間變得無人可敵,行動如閃電,隨手揮出的氣勁,成了削鐵如泥的利刃。
他的手,就是那麼瞬間被斬切斷的。
這是多麼恐怖的力量?
但是,他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所以他在錯愕後,立馬變得憤怒,他要報復寧凡,絕不讓寧凡好過。寧凡要救白可卿,他就阻止。他不理會被切斷的那隻手,看向寧凡。然而他卻看到,寧凡又如剛纔般,抱着白可卿閃電般掠走。
他追過去,可是追不上,寧凡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吼!”他怒不可遏,像是野獸般怒吼出來。
黑心鬼煉製了王成東,通過馭王成東的屍體對付寧凡。剛纔和梅春沐一番交談,他很不愉快。他覺得梅春沐這個人很危險,他想快些做完這次的交易,拿了錢就走。
他剛好來到樹林外,突然聽到王成東的怒吼,不由皺了皺眉。而這時,更驚人的是,突然一陣比王成東還要凶煞的戾氣發出,從他身旁飛速而過。
那速度太快,像是紅色的閃電。掠過時形成的厲風把他的臉都給刺痛了。他不由一陣駭然,是什麼邪物如此可怕?
這兇戾之物,自然是寧凡。剛纔寧凡直接要掉手腕一塊肉,使得鮮血大量流出,又貫入他額頭。這無疑是他動用了血魔的力量。
之前他使用,並沒有如此大的動作。那是因爲他只是開放了一點一點這個力量。血魔是危險的,有可能會吞噬掉他整個人。他不會允許這種事出現。可是,剛纔的情況太危險,他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和耽擱,白可卿不能死!
所以他一下子釋放了大半血魔的力量,這才能讓速度快得跟閃電一樣。但他還是控制了份量,起碼要保持自己的清醒,只有清醒才能救白可卿。
黑心鬼沒有看清掠過去的寧凡。但是寧凡卻看到了他。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寧凡皺起了眉頭,而後凜冽而笑。
他找到了背後的人,報復……有了目標。
可是現在他要做的還是救白可卿,身影如鬼魅,速度如閃電,他很快消失在郊外,回到了市區,把白可卿送到了是市第一醫院,讓醫院最好的醫生給白可卿治療。
當然,他也是醫生,可是中醫的治療他已經做過。根據白可卿的傷勢,此時用西醫的手術進行搶救會更穩妥一些。
慶幸的是,由於他之前用銀針進行了治療,讓白可卿的傷勢減緩,而後經過西醫的搶救,白可卿的命保住了。只是,白可卿的心臟確實被傷到了,她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能不能醒過來……人事已盡,看天命。
而後,燕京城的夜晚,風雨飄搖!
有人知道,染血的事件即將發生。
經過了那麼多事,寧凡的手段,寧凡的爲人,衆所周知。有人這樣動了白可卿,寧凡的報復,將是可怕的,以及徹底的。
許多勢力在行動起來,許多勢力也在觀望。雖然寧凡爲人有固執到不死不休的一面,但衆人知道,只要沒有主動招惹他,他是不會去動人的。所以,他要報復的人,必然是動了他的人。
會是誰呢?
這個答案是很容易得出的。在這樣暗流涌動的局勢中,誰做了些出格的手腳,早就有無數雙眼睛盯着。
梅家,梅春沐坐在書房內,手執簽字筆,坐正着身子,看着外面。
轟隆一聲,閃電落下,照亮他面無表情的臉。
凜冬將至,風雨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