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太傅大人的偏執夫郎（46）
他們的主子是南楚國的太傅，是帝師，是攝政大臣。
主子以後的主君勢必要強勢些，不僅要能擔得起蘇府的後宅，還要有能將上京城各府的主君握在手裡的本事。
只有這樣，主子在前朝做事才能無後顧之憂。
可九殿下年紀太小不說，身子也不甚好, 性子又冷，怕是擔不起蘇府主君的重任。
相比於九皇子，其實蘇紅覺得八皇子更適合嫁到太傅府去。
八皇子雖單純直爽，卻有個做太君後的父親，父家的地位在上京城頗高，足夠令衆家主君俯首了。
可這也都是她作爲下人覺得的, 她沒資格替主子做決定。
若是主子喜歡九殿下，自然她也是要奉九殿下爲主的。
“九殿下自小吃了那麼多苦，遇到主子後纔好過了些, 難免會過於依賴主子些。”
看着碧綠的葡萄架下立着的那兩個人，竟還真有幾分般配的感覺。
其實他並非是貪一時口腹之慾，而是享受這種和她一起吃葡萄的時光。
“那我們多摘些給老太傅也送些去。”
楚陌言將帕子搭在筐邊上，跟在蘇柒若身後從葡萄架下走出來。
她本來就是個護短的人。
這葡萄架還是兩年前她命人從西域尋來的，爲了養活它們，她可是費了不少心血。
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有了傾城之姿。
楚陌言心情好了, 人也活潑了許多, 軟軟糯糯的模樣看得蘇柒若心頭一陣發軟。
雪白的帕子上沾染了葡萄的汁液，肯定是洗不掉了。
九皇子他對太傅的感情太過執着，任是誰也無法替代。
所以對於這位九皇子, 她心裡總是忍不住多疼愛幾分。
爲了護住這南楚國的江山，她必須要將自己裝在一個套子裡，不讓任何人猜透她的心思。
像今日這樣放下防備，她自己都覺得輕鬆了許多。
“言兒這樣孝順，祖母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楚陌言聽話地點了點頭，提起裝了葡萄的筐抱在懷裡，果真不再吃了。
這葡萄也爭氣，竟是一年比一年還甜。
他都害怕，若是有朝一日主子娶了親，九皇子他會不會接受不了。
詩情伺候了楚陌言兩年，其實看得很明白。
而他們主子自己, 似乎也很享受和九皇子相處的時光。
蘇柒若張口接下那顆葡萄，笑着點點頭：“很甜。”
不得不承認，衆多皇子之中，最好看的還是要數楚陌言。
他們四人都是自小伺候着蘇柒若的，除了楚陌言, 蘇柒若何曾待人這樣好過？
再加上方纔親眼看見那二人抱在一起，也就不怪他們會胡思亂想了。
這樣想着，蘇柒若望向楚陌言的目光又溫柔了不少。
詩情急忙上前接過楚陌言懷裡的筐，畫意則端來早早便命下人準備好的溫水走了過來，讓兩個主子洗手。
除了身體不好，性格不好，其他的的確都很好。
楚陌言將裝了葡萄的筐放在一旁，掏了帕子擦拭着手裡的一顆葡萄，然後便眯着眼睛塞進嘴裡。
蘇柒若後面還準備再試試嫁接，看看能不能長出些新的品種來。
自己吃兩顆，便給蘇柒若喂一顆。
蘇柒若難得笑的這樣明朗，她在人前其實並不喜表露太多情緒。
但身體不好可以慢慢調養，至於性格……在主子面前，九皇子就跟一隻等着人來揉肚皮的貓兒一樣，軟綿綿的，哪兒有什麼不好之說？
幾人也不敢再多談論主子的事情，只遠遠地跟在身後。
蘇老太傅對楚陌言好，楚陌言但凡得了什麼好吃的，也都惦記着老人家。
細白的皮膚，晶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挺翹的鼻子，粉嫩的嘴脣……
“好了，少吃些，剩下的帶回宮裡去慢慢吃。”
女子手裡拿着剪子正在絞一串葡萄，少年手裡捧着筐，擡着小臉兒看着葡萄架頂，那雙黝黑的眸子比架上的葡萄還亮。
一顆瑩潤的葡萄忽然遞到脣邊，蘇柒若一怔，卻見眼前的少年歪着腦袋道：“很甜的。”
若是再大些，定會長成禍水模樣。
與其讓自家主子娶個不知是什麼品性的人，倒不如直接娶了九殿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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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的孩子偏偏經歷過那樣不堪的童年, 他若能正常長大, 僅憑着這張臉，都會比旁人過得好上幾分。
“你們少杞人憂天了，我們主子是什麼人，哪兒用得着咱們瞎擔心？若是主子願意，咱們就道一聲恭喜，若是主子不願，大不了我們多心疼九殿下幾分就是。”
“蘇白說的是，主子的事情輪不到咱們做下屬的置喙，主子喜歡誰，咱們就效忠誰，九殿下也沒什麼不好的。”
前世裡那些因爲自閉抑鬱自殺的人數不勝數，這種病甚至要比身體上的病痛還要難治。
楚陌言的臉色恢復如常，蘇柒若卻還惦記着回宮後再找太醫給他瞧瞧。
蘇柒若按住楚陌言又探向葡萄的手，輕聲道，
“要節制。”
不知不覺間，那個小瘦猴兒一般的少年竟已經出落得這麼漂亮了。
蘇柒若不喜甜，可今日竟覺得這葡萄無比好吃。
蘇柒若心裡忽然升起滿滿的成就感，自己養大的孩子，怎麼看都好看。
定期請脈不能少，心裡疏導也不能少。
蘇白倒是看得開，她這兩年教授楚陌言武藝，雖沒有師徒之名, 卻有着師徒之實。
她一直以爲只要好好養着，之前虧空的身子總能填補好。
如今倒是覺得自己思慮不周，忽視了一些什麼。
好歹九殿下待主子一片真心, 任是誰都比不了。
蘇柒若只絞了幾串葡萄，手很乾淨。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又變成了那個掛着假面的南楚太傅。
反倒是楚陌言滿手的紫色汁液，搓了許久也搓不乾淨。
一雙細白的手忽然握住他的指尖，輕輕搓洗起虎口的紫色來，惹得楚陌言耳根一燙，眼尾都跟着紅了起來。
這兩年楚陌言一直在嬌養着，之前粗糙的手指也白嫩了許多，可放在太傅手裡，仍顯得有些難看。
少年羞澀地蜷了蜷手指，卻又被人輕輕拉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