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傾語有些嚴肅的看着小四的字跡,雖然說小四才只有五歲,不能好好的握筆,可是這些字實在是有些太難看了,就算是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古人,僅僅用了一個月也能寫出稍微規範的字跡來,雖然總是被韓勝嫌棄字體沒有風骨,可是看她的樣子,到底是滿意的,女子發育本就比男子快,雖說小四隻有五歲,可是這段時間吃得很好,身量也差不多是六七歲的樣子了,可是練了四五個月的字,竟然只是這點水準,不得不說陳傾語心裡是有些失望的。
“二姐,是不是小四寫的不好?”那滿滿一張的陳寺語,雖說小四先前是及其喜歡自己的名字的,可是每天都要寫自己的名字整整百遍,就算是再喜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呀,慢慢的小四自己也懈怠了下來。
“是不是不喜歡寫這些字?”陳傾語有些頭疼的摸了摸自己的頭,自己不過是孤兒院長大的,哪有什麼教育小孩子的經歷,這用自己的名字練筆也是陳傾語小時候所做的,那個時候每個孩子的經費都有限,哪裡能夠搞得到那麼多的紙,每天都是蹲在地上用樹枝一個字一個字的寫着自己的名字,沒有玩具的童年,那樣子的遊戲就是很好玩的了,沒想到這個法子在小四這裡根本就行不通。
小四有些忐忑的看了陳傾語一眼,這纔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陳傾語見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到底是自己的童年不正常啊,從一旁的書架上面翻了一本書下來:“現在就用這本練着吧。”
小四笑着點了點頭,乖乖的拿着書到一邊練了起來。
陳傾語有些恍惚的將眼神重新放到了書本上面,心思卻不由自主的飛到了那個寧靜的午後,所有的孩子都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面聽着院長講故事,自己偷偷溜到最後面蹲在地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寫着自己的名字,聽着院長溫柔的聲音,那樣子的日子真的很是開心呢,即便知道自己是沒有人要的女孩子,可是那樣子的安靜是長大之後都一直所追憶的。
窗外的喧譁聲打斷了陳傾語的思索,陳傾語聽到趙雯和陳楊氏的尖叫聲,眉頭緊皺的站了起來,帶着小四就奔到了前面。
“怎麼回事?”很不對勁,要是往日,那些僕從看到自己就算是心裡再怎麼看不起自己也是恭恭敬敬的,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不將自己看在眼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二小姐,夫人請你過去一趟。”傳話的僕從說完這句話,也不等陳傾語就直直的往回退了,陳傾語心中的不安感更加深了一些,看着擔憂的三人,立馬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跟在那個僕從的後面就向着正屋子走去。
“你這個賤人!有了妻主竟然還要偷人,偷人也不挑挑,找我們陳家的庶女有意思麼?”白柔剛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大聲的笑起來,那個張柳兒也有今日,平日裡一副聖潔的樣子,骨子裡原來也不過是個蕩夫!
張柳兒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愣愣的站在一邊,從昨晚陳可卿拿着那沓子信的時候,張柳兒的心就冷了,要說陳可卿當初跟靈兒野合的時候,張柳兒還有那麼一絲的情誼的話,這一刻的張柳兒心裡什麼都不剩下了,成親這麼些時日,就因爲那沓子在自己院子裡面的信就那樣子的懷疑自己?甚至根本就不願意聽自己的辯駁,這樣子的妻主要着還有什麼用?
陳可卿看到身邊的張柳兒一副不打自招的樣子,心裡那塊窟窿越來越大,雖說自己現在覺得靈兒還是不錯的,可是不代表在陳可卿的心中就沒有張柳兒的位置,到底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郎,記得掀開蓋頭的那一刻自己是那樣子癡迷眼前的男子,不想才短短一年,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張氏,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陳風將那沓子信往張柳兒的身上狠狠一丟,臉上滿是失望之色,張家的男兒竟然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不過現在也好,將事情搞大了,陳家不過是傷了些名譽,可是張家的話傷的可不是那麼一點點名譽了,要用最少的代價換取最多的利潤,這可是陳府的一貫作風,“說,那個姦婦是誰?”
陳傾語一進門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待看到地上熟悉的信時,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在同一個地方栽了兩次,算不算是天意?
“你以爲不說我就不知道?陳二!身爲庶女竟然勾引自己的姐夫!”陳風看到一進門只是拿着一封信看起來竟然將自己一行人當做透明的陳傾語,心裡一惱,直接將手中的茶盞往陳傾語頭上擲去。
“這不是我寫的信。”陳傾語一側身,躲過了那個茶盞,揚了揚手中的信,淡淡的說道,“這個字跡可不是我能寫的出來的,我習字不過半年,還沒有這樣子的風骨,還有,我的‘語’字也只有五六個月的時間,我想這些都跟這些信完全不符合。更何況,我也不相信姐夫會有這樣子的行爲,畢竟姐夫與大姐的關係好是有目共睹的、”
陳傾語的話一出,陳驚卿身後的白泌就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而站在最外面裝作是透明人的靈兒則是一臉驚訝的看着白泌,轉而臉上閃過一絲憤恨,然後才收回了視線。
白泌將靈兒的視線視作無物,那個笨蛋腦子的傢伙,竟然真的以爲那些信可以將張柳兒一舉拿下麼?簡直是可笑。自己從頭到尾這麼做的緣故也就只有一個,就是讓兄弟離心,讓張柳兒和陳可卿離心,陳可卿少了一個主心骨,還能有什麼作爲?
張柳兒聽到這句話,眼底閃過一絲感激,可是下一秒就被一股濃厚的恨意所遮掩,就連一個庶妹都知道的事情,爲什麼陳可卿不知道?
原以爲陳可卿會是良配,卻不想嫁錯了人。
陳家的人雖說有些懷疑陳傾語的話,可是細細驗過字跡之後,全都沒有了聲音,一時間,整個大廳裡安靜的只剩下了陳驚卿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