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喬教授家嗎？”
“是，你是哪位？”
電話裡，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年齡不小了，還充滿了滄桑感。
林夜白一聽，便知道是誰了，於是在那裡停頓了一下後，瞬間，心底很多複雜的情緒就冒了出來。
“我是林夜白……”
“夜白？你是夜白？”果然，電話裡的女人，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也是一下子就聲音高亢了許多，語氣裡，更是變得特別的激動。
林夜白在這邊“嗯”了一聲，然後繼續道：“想跟你們說一件事，之前你替我和非羽辦的結婚證，我想把它給離了，你看什麼時候有空讓她過來？”
“離婚？你要和小羽離婚嗎？”電話裡的人聽到這個，頓時，尖銳了起來。
林夜白點頭：“這本來就不是一樁我自願的婚姻，那肯定是要離的。”
“可是小羽已經被你給毀了，你要是再跟她離婚，那不就是等於讓她去死嗎？夜白，我求你，別這麼殘忍好嗎？就算你不想別的，也求你看着媽媽曾經撫育過你的份上，別再逼她了。”
喬母突然在那邊苦苦哀求了起來，一邊哀求，一邊依稀還能聽到有人在砸東西吵鬧的聲音。
林夜白在這裡聽到，臉色一下就難看了起來：“媽，我也能不能求你看在我曾經把你當做最親的媽媽的份上，放過我呢？不離婚又能怎樣？你覺得我跟她有可能嗎？”
他終於再度開口叫她媽了，可是，裡面藏着多少酸楚，多少難受，又有誰知道？
喬母在那邊終於哭了：“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當初，我就不該聽了她的話，可是夜白，她現在已經瘋了，媽媽能不能求求你，先不離婚，等她病情穩定了，然後再說這件事可以嗎？”
林夜白：“……”
喬非羽竟然瘋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鬧事的下午，他把她帶到唐苑後，親手拿着皮鞭對她抽打和凌辱的情景。
是的，那個時候，她的神情就已經很不對勁了，特別是當他剝光了她的衣服來打她的時候，就更加了。
林夜白手指哆嗦了一下，最後，他還是把電話給掛了……
胡小言一直在旁邊看着他打電話，看到他最後是這麼一副表情把電話給掛了，頓時，她的眸光也暗淡了下去，脣色，也開始發白了。
“怎麼？那邊不同意麼？”
“……”
林夜白如夢初醒，這才趕緊解釋：“她現在病了，很嚴重，所以……”
“所以你同情她了？你不打算離婚了？”
“沒有，我沒有這麼說過。”
“你就是有，你嘴裡不說，可是你的表情已經把你給出賣了，林夜白，你去照照鏡子，你這個時候的眼睛裡，全是不忍！”
對他徹底失望的女孩，十分憤怒的丟下一句，氣沖沖的就走了。
剩下林夜白站在那裡，很長很長時間，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只是那張臉，白的跟張紙一樣了。
他沒有想離婚嗎？
不，他肯定是想離婚的，可是，剛纔電話裡的那個女人對他說的話，剛纔跑出去的那個丫頭說得對，他不忍心了。
他不是對喬非羽不忍心，而是對他的那個養母不忍心，畢竟，她曾經給過他溫暖，也撫育過他，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到那麼絕情的。
林夜白再一次感覺到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