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眼看去顯得非常年輕,似乎就是個剛脫毛的小夥子,可是潘少坐在他面前,顫顫驚驚,不敢有任何過多動作。
因爲雖然黑衣人沒有釋放任何氣息,可那股天生就有,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嚴仿似是天地至尊,生來就能威赫衆生。
金色小獸依然還是潘少第一次見它的那副模樣,小巧可愛,但是潘少卻從它身上嗅到一股只有君級強者纔有的氣勢,而且,這其實之濃比之柴德斯也更是一籌,可以和笨笨的母親相提並論了。
而那黑衣人自稱本尊,豈不是說這人就是那尊大尊強者,再加上一名接近侯主級的存在,潘少此時要是身心不感到壓力,那纔有鬼了。
坐在兩尊強者前方,潘少只能微低頭顱盯着前方的燒烤的肉食,那誘人的香味還是那般令人食指大動,可再也不能迷失潘少心魂了。
在其腦海之內,那個暗綠的小人此時盤膝而坐,五心朝天,一輪輪暗綠光暈一閃一閃,他這是在驅除心中不安,觀想天地,堅守本質。
時間就這樣流逝,黑衣人和金色小獸如兩尊雕塑,眼神全都注意在前面肉食上,似乎忘記了潘少。
而潘少的動作也漸漸不受控制的變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勢,雙目微閉。無盡黑暗虛空,一道綠光劃過,暗綠色的小人突兀出現在虛空。
“我怎麼在這,不是在母星?在自身腦海之內嗎?”潘少仰頭看向四周。這裡和腦海的無盡虛空差不多,只是少了一尊巨大無比的磐始胎而已。
他皺着小眉頭,回憶着自己怎麼來到這裡了?卻不見在其頭頂的那片暗黑虛空正發生的詭異變化。
轟!
就在潘少心神都在凝思他處時,一股浩瀚的威嚴撲天蓋地壓來,那股氣勢是他前所未見的強悍,無窮無盡,大到無邊,極目無盡,在這威嚴之下,他就像是一個人獨自面對整個宇宙。小的可以忽略。
幾乎就見一瞬間。潘少就被湮滅,暗綠色的光點消失的無隱無蹤,而這一切似乎在意料之中,也在預料之外。
潘少就這麼敗了。心神之間的戰鬥可是比肉身更加危險。心神一亡。則是人忘。
那股氣勢化作猙獰的黑暗巨獸,與黑暗一體,不見其體型。可隱隱約約見到的一張大嘴就有萬萬米之大,那黝黑髮亮的眼眸如同兩顆黑色太陽,哪怕是在黑暗虛空也極爲顯眼,巨獸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着那個光點,看看那綠色光暈是不是真的消滅了。
在這無盡的虛空,時間是最奢侈的東西,一刻也難以挽留,轉眼即逝。
那猙獰巨獸也不知道在此待了多久,也就在它打算離開黑暗虛空的時候,廣闊無垠的虛空中,一個綠色光點突兀的亮起,在這樣的環境下襯托的宛若烈日。
不,那光點不是綠色,它變成了青色,一種淡淡的青色,仿似那清楚透明的湖水,波光粼粼,晶瑩透明。
“熬...”
猙獰巨獸似乎非常惱怒,無聲的低嘯,音波震盪,一圈圈黑色風浪捲起,撲向淡青色光點。
“來得好。”潘少低呼一聲,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先前的那個潘少了,剛剛那度秒如年的經歷讓他的心神發生了極大的蛻變。
他不知道怎麼來到此處的,爲什麼會有如此厲害的兇獸要針對他,他惶恐了,害怕了,因爲那種威壓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在面對如此強悍的未知存在時,潘少首次不戰而敗。
因爲他無力,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道能夠讓他奮起反抗,這感覺就像是一個嬰兒想要殺死一個甲將高手,是多麼的無力和不切實際。
隨後一個意識告訴他,他沒錯,這樣的對手不是他能夠擊敗的,早些認輸也可以死的舒服些。
可忽然又冒出個意識跟潘少說,你不再是那個頂天立地的潘少了,你是懦夫。
潘少憤怒,我怎麼是懦夫了,敵人如此強悍,強悍到動動手指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能怎麼辦?
你能反抗,你可以反抗,力量你是擁有的,你感受不到力量的存在,是因爲你的心怕了,你畏懼了。你退縮了,你不再是你了,你是一個被自己懦弱所掌控的人。
敵人強大如何?只要你心不畏懼,又有何懼!
人生自古誰無死,只要你死的時候還是個堂堂正正的漢子,是個頂天立地的人!你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
潘少喃喃自語,那一點失去了綠色光澤的黑色小點飄蕩在虛空,他不斷的叩問自己,我死而無憾了嗎?
我死得其所嗎?
不!
沒有!
我退縮了,畏懼了,我不再是我了,這樣的我不要也罷!
我是潘少,我潘少生來坦蕩蕩,一生久經生死,怎會畏懼生死!
潘少是不會畏懼生死的,潘少也不是懦夫!
最後一點殘燭般的意識叩問本心,在即將湮滅黑暗的一刻,重新煥發生機,燃燒鬥志。
這一刻潘少發現自己蛻變了,那是一種意識的蛻變,是一種心神的昇華,更是一種靈魂的自我燃燒,自我釋放,自我淨化。
同時潘少也發現自己渾身充滿力量,一股充實的感覺遍佈全身。全身?他有些疑惑,下意識的晃晃手,就見一隻淡青色的小手隨着命令,在眼前擺動。
怎麼變成青色了?潘少第一反應是疑惑,不過很快就欣喜起來,他對於突破甲將的那次心神蛻變記憶還歷歷在目,白色綠色青色,綠色之後應該就是這青色了。
心神終於蛻變了,這是極大的突破啊,他記得上次頓悟的時候,心神都沒有這麼大的突破,沒想在這裡居然發生了質的變化。
真是福禍相兮也。
再度面對着猙獰巨獸,那種無力感依然涌上心頭,不過這次潘少沒有驚慌,沒有恐懼,更沒有退縮。
即使不敵,我也死的磊落!
在那鋪天蓋地衝來的氣勢之下,潘少淡青色小小身軀,臉上神情堅毅的迎頭而上,鼓足全身力道衝去。
隨後他只覺眼前一黑,就什麼都記不清了。
當潘少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睜開眼,就到眼前那金黃香嫩的肉食,還有坐在多面的黑衣人,和那頭金色小獸。
這一發現讓他幾乎以爲剛剛經歷的那一切只是個夢,可是他意識瞬息回到腦海,虛空中的那個心神小人確確實實是變了顏色。
“好,肉熟了,可以吃了。”就在潘少思緒間,那黑衣大漢說話了,也不見任何動作,牛犢大的肉食就被分成三塊,兩塊大的,一塊小的。
只有三個巴掌大的散發熱氣香味的熟肉飛到潘少身前,而其他兩塊巨大的,則是各自飄到黑衣人和金色小獸身前。
沒有遲疑,潘少心情平靜,比以往任何時候平靜,似乎在他前面的不是一尊大尊強者,一尊君級強者,而是兩個普通人,他心裡沒有惶恐,沒有恐懼。
拿起肉食潘少就大口咀嚼,在他看到不到的對面,金色小獸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黑衣人則依然面色冷淡。
沒有幾口潘少就吃完了,肉食當真不錯,口齒留香,讓他都不由的極爲喜愛。
空氣一瞬間似乎凝固了,潘少面前的架子和火焰也消失了,黑衣人和金色小獸的眼神都停留在他身上。
這一刻,他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可心裡確切是沒有以往的恐懼和顫溧。
“你是本尊這次醒來見到過資質最好的一人,就是實力有些低了。”黑衣人緩緩開口,“曾幾何時,強悍無匹的磐族居然弱到這個出動個君級就能消滅的地步,真是可嘆也。”
“潘少,一別三年,你的實力比起三年前有了很大的進步,這三年你去哪了?給我們如實說來。”金色小獸聲音依舊深沉,金色眼眸看着潘少,給他一種極爲睿智似要被看透的感覺。
潘少面對可以說是人類依靠的存在,不敢隱瞞,快速簡潔的將三年來的事情都說了遍,這次比他在聯邦開會的那次說的更爲詳細,就連那磐力三轉的事情都說了。
“嗜血衛?這些傢伙還存在,你成爲嗜血衛?那就是一羣炮灰,能頂個屁用。”誰知道黑衣人聽到潘少說的事情後,對那嗜血衛似乎非常不感冒,一頓鄙夷臭罵。
幸好旁邊的金色小獸沒有這般認爲,“按現在情況來看,你成嗜血衛對自己多了重保護,也算是不錯,”
“不錯個屁啊,真搞起來,還不是嗜血衛往前衝,都是去送死的。”黑衣人撇撇嘴,冷笑道。
金色小獸反駁道,“真要搞起最少還有數百上千年的時間,甚至更久,到那時候,潘少不說修煉到大尊,怎麼也能修煉到帝級。”
黑衣人道,“帝級有個屁用,大尊都沒有自保能力。”
“畢天,按照你這麼說,那你都沒有自保能力,那甦醒幹嘛,何不一直成睡下去。”金色小獸雖然實力不及黑衣人,也就是他所稱呼的畢方,但是一點也不畏懼,冷冷不屑道。
“華方,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要是沒醒,我要是不出手,你都成了阿修羅那幫孽畜的盤中餐,腹中肉了。”
“那也是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