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對這個女生有着莫名的好奇,他是初一的學長,初一大概不知道吧,比起美女學妹美雪,落音更加註意的卻是美雪身旁的初一。那天下雨,自己在商場的角落,看到被淋溼的初一一臉通紅地跑到商場下避雨,落音開心地朝她走去,想着借這個機會認識她,但是她卻向後倒去,想也沒想,就接住了她。
初一和落音都陷在了回憶,然後呢?然後,落音抱着初一跑到了醫院,用自己的身體給初一擋雨,一整夜都細心照顧着。初一睜開眼看到落音的瞬間,落音在微笑,清晨的陽光打在落音的臉上,落音就好像天使般,溫暖了初一的心。
接着呢?接着,就那麼自然的認識了呀……兩個人就變成了三個人,初一的右邊是美雪,左邊,是落音。落音是溫柔的,是細心的,是體貼的,和美雪一樣,給初一溫暖而舒服信任的感覺,她,喜歡落音啊!但,她沒有自信,不敢表白,生怕落音就拒絕,也在想,落音喜歡的,會不會是美雪?
後來呢?後來,三個人一起唸完了高中,落音先畢業,去念了大學,說好了在那所大學等着初一和美雪。在開心的日子中初一也變得開朗,變得愛笑,她知道是因爲落音,美雪也知道初一是因爲落音,她們在想,落音知不知道呢?
結果呢?結果,在上大二的時候,初一卻意外落水,就這麼離開了人世間,就這麼,離開了落音,離開了美雪。
初一唯一遺憾的,便是沒有對落音表白;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沒有對落音表白。初一從背後輕輕擁抱落音,雖然落音感覺不到,但初一已經心滿意足,這樣,已經足夠了……生前不敢做的事情,現在這樣,也足夠了……
落音的心呢?他的心如何想的?開始是興趣沒錯的,最後,卻是深深愛上了初一,那是說不清楚的心動,說不清楚的感覺,只知道自己的心,看到初一便會緊張;只知道自己的笑容,在看到初一的時候,
會變得燦爛……
“落音,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問你呢。”美雪已經發泄夠了,她停止了抽泣,認真而傷感地看向了窗口旁的落音。
落音沒有轉身,沒有回頭,好似窗外的風景多麼的美不勝收,“嗯……”落音淡淡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初一知道她的開朗樂觀是因爲你,我也知道初一的笑是因爲你,那麼,你知不知道,她的改變是因爲你呢?”美雪的聲音一直是清淺柔和的,她問得很認真,好像她就是初一一般。
落音知道美雪在想什麼,也知道美雪想問什麼,初一的遺憾,也是他的遺憾,他是貴公子,什麼沒有享受到呢?什麼能從手上失去呢?怎麼會有遺憾呢?他卻沒有想到,初一的命運與自己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明明晚上還和初一單獨散着步,說着玩笑的,爲什麼?爲什麼呢……第二天,看到的卻是沒有了氣息,沒有了笑容的初一……
“嗯,我知道……”落音揚起了下巴,整張俊臉都面對了陽光,落音的臉上,是支離破碎的痛苦,深深的哀傷。
美雪沉默了,初一也在沉默,站在了一旁,靜靜看着落音的側臉,那張完美的側臉,自己走在落音身旁經常地看着的側臉。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是你自己想問,而是想要幫着天國的初一問,對吧……”落音轉身,靠着窗戶低下了頭,地上的影子莫名覺得頹廢。
美雪也靠到了牀架上,看着自己的指尖,上面似乎還殘留着挽着初一的胳膊的溫度,“嗯。那,你一定知道,一一喜歡你了吧……”
落音沒有擡頭,盯着自己的鞋子,初一也跟着靠着牆低着頭,“我不知道呢……不知道初一那個傢伙,心裡有沒有我。但是,在看到初一在我靠近而開始改變的時候,我知道了,初一,也是喜歡我的……”落音說。
落音用了“也是”,初一恍然,猛烈地擡起頭,原來,落音也是喜歡我的嗎?!
“什麼?也是?你……”美雪想要確認腦中的想法。
“沒錯!我喜歡初一!”落音打斷了美雪的話,用力,肯定地說出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真實感情,說得很大聲,似乎在宣泄什麼。
美雪愣住了,眼睛再次泛紅,她吼了起來:“那你爲什麼不表白?!爲什麼不對一一說出來?!她喜歡你啊……”美雪吼到後面,聲音弱了下來,病房裡一片沉默,“對不起……我忘記了那是
意外,不應該怪你。”美雪抹去了從眼睛裡滲出的淚水,她只是太難過,一一說過,不喜歡遺憾的。
“沒關係,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說出來的。”落音輕輕地說,那聲音像是哀傷的音符,“我以爲我和初一的人生還很漫長,我以爲可以慢慢來,我計劃着在初一的生日就說出我的感情……可是我沒有想過,初一的生命,會那麼短暫。她走得太匆忙,匆忙到沒給我準備就把我打入了灰色的地帶……”
初一搖搖頭,心中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惆悵……
落音擡起右手,左手插在褲袋裡,他看着自己白皙的手,“這三天,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我一直在想,如果早一點,再早一點牽住她的手,是不是就能夠阻止那場意外?或者,是我陪着你們,在她掉進水裡的時候就能夠馬上救她……再早一點牽着她的手,我的心,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落音的眼睛很痛,很痛,那一瞬間他前所未有的脆弱,透明的淚珠在空中划起一條直線,落到了落音乾淨的鞋子上。
“是我的錯,不該拉着她去放生,否則一一也不會……”美雪捂着嘴又哭了出來,都怪她,沒事幹嘛去放生!
“不是你的錯,你們都沒有錯啊!”初一對美雪和落音說,但是他(她)們兩個都沒有聽到,都聽不到啊……
“我愛初一,從第一次遇見開始,那愛便在心中發芽,在心中成長,在我心中開花;我第一次嚐到了愛一個人的感覺,愛一個人的甜蜜,只是在那愛綻放,香氣正濃的時候,初一的命運和我還有初一開了悲哀的玩笑,那花便瞬間枯萎,變成了灰;但是風吹不走,雨打不散,對初一的愛,會永遠埋葬在我的心裡……要用多久能夠忘記?我不知道,也找不到答案,因爲我那愛着初一的心,那份沒有來得及說出的愛,會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愛她!願意用一輩子去記住她。”落音一字一句都用上了十分濃烈的感情,幾分悲傷,幾分遺憾,幾分落寞,那些話語就像是一首幸福又傷感的音樂,重重撞擊着初一的心臟!
這份遲來的告白,讓初一淚流滿面,她多想,多想撲進落音的懷裡,告訴她,她喜歡他!她多想,多想告訴美雪,她的死與她無關,她不要美雪和落音自責!
這麼想着,初一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落音和美雪同時擡起了頭,他(她)們看到初一說:“落音,我喜歡你;美雪,沒有關係;要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