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和平並沒有覺得女兒只說幾句話就把人趕走有錯,到是看到從孤僻慢慢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的女兒很高興,張珍蓮走了之後,葉和平就和女兒拿着紙往村子後面走,走了半里地的旱田地,葉鈴遠遠的就看到了那被除了草的墳頭,還沒有到跟前,眼睛就已經溼了,葉和平看着女兒先前還有說有笑的,此時沉默下來,心裡也跟着犯起酸來。
父女倆沉默的到了墳頭,默默的把紙燒完,葉鈴才落着淚和奶奶把在學校裡的事情說了些,只覺得這樣做心裡纔會好受一些,一路上往家裡走的時候,父女倆的心也很沉,到了家之後葉和平說要做飯,葉鈴攔下了父親。
“爸,我是你女兒,怎麼能讓你做飯呢,你要是想走走就出去走走,不想走就進屋裡歇歇,我來做飯。”葉鈴知道父親心裡也不好受。
葉和平體諒女兒的心意,點了點頭,“也好,那我就去村裡走走,也見見那些老人,我來的時候帶了些大米和白麪過來,你看着做吧。”
走的時候又看了一下點,“現在才三點,我四點多回來。”
葉鈴目送着父親走了,這纔回到屋裡,生產隊解散之後,如今買東西也不用糧票之類的了,都用錢,所以買東西也方便起來,只要有錢就什麼都能買到,不像前幾年吃個罐頭也得有票,不然有錢也買不到。
剛剛給奶奶上過墳,心裡總是不好受。大米飯也會咽不下去,葉鈴打算做點涼拌麪,正好是夏天。吃起來也爽口。
家裡水缸裡的水滿滿的,葉鈴去園子裡摘了黃瓜小蔥和香菜回來,又摘了兩個辣椒,黃瓜切成絲,其他的都切成沫留着拌麪的時候用,放到了盤子裡面,鍋裡也添了水。只等着把面片擀出來水燒開了下鍋,一邊燒水一邊擀麪片,聽到有人來。擡頭就看到張珍蓮進來了,身後還有司道臣和王淑梅,三個人相約而來,看到葉鈴在做飯還挺驚呀的。
“葉鈴。我幫你吧。”張珍蓮欲過來搭手。被葉鈴攔住。
“不用,就是煮點面片,我自己就行,你們都吃過飯了?”葉鈴客套的沒讓張珍蓮動手。
張珍蓮反正也是客套一下,見葉鈴說不用,也沒有再多說,“沒有呢,就是道臣和淑波說過來看看你。所以我們就先過來了,晚上說好去外面的河邊散步。你也一起來吧。”
中午的時候葉鈴好說話,此時張珍蓮也敢說了。
葉鈴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拒絕了,“你們去吧,坐了三天的火車,我也挺累的。”
“那也好,以後有機會的吧。”張珍蓮笑道。
司道臣自始至終進來之後就一直也沒有開過口,眼睛一直盯着葉鈴有着打量,最後眼裡閃過詫異,直到張珍蓮和葉鈴的話到一段落了,他纔開口,“葉茜去部隊了,在部隊裡好嗎?”
一句話除了葉鈴面色不變,張珍蓮和王淑梅都變了臉,張珍蓮還能馬上掩飾下去,王淑梅卻直接沉了臉,一甩胳膊就走了。
張珍蓮忙着解釋,“葉鈴你別多想,淑梅這是心情不好,他哥去當兵了,聽說要退伍回來,工作安排不上,他家裡正上火呢,她的臨時工作又沒了,所以才動不動就生氣。”
這又和司道臣說的話有什麼關係?
不過是借這個機會說說王淑梅過的有多不好吧?
葉鈴挑明,明白了張珍蓮的用意,要說起來打生產隊解散之後,王家的日子確實不會如以前那般好過,而以前張珍蓮是王淑梅的跟班,處處看王淑梅的臉色,俗話說的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張珍蓮也算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了,自然會得了機會好好說些才能痛快了。
不過葉鈴並不打算配合張珍蓮,只回了司道臣的話,“過年的時候她回來過,看着不錯,你們關係既然不錯,你怎麼不給她寫信?我爸知道她的地址,你要是想寫信的話可以一會兒問問我爸。”
司道臣也想和葉茜聯繫,正愁要怎麼開口,葉鈴卻直接把話說出來了,讓司道臣覺得幸福來的太快,也露出了笑臉,“葉鈴,你確實變了。”
以前葉鈴可不會這麼好說話。
葉鈴淡淡一笑,“你總是會變的。”
而張珍蓮聽到司道臣要葉茜的地址,臉上的笑就有些勉強了,找着藉口,“道臣,咱們先回去吧,等晚上再過來和葉叔叔要地址。”
“不用,反正回去也沒有事,葉叔叔還要回來吃飯,也不會太久。”司道臣哪裡會走。
張珍蓮看了,也知道司道臣是勸不走了,只能跟着留下來。
葉和平回來的時候,葉鈴已經把面片煮好了,用冷水剛泡上,又用熱油炸了雞蛋醬,看到父親回來,就把面片從水裡挑出來,放到大碗裡,小配菜都擺到了桌子上,只等着吃的時候自己放東西了。
葉和平聽到司道臣要小女兒的地址,也沒有多問,直接就找筆寫了下來遞給司道臣,司道臣這才說了幾句和張珍蓮走了。
“吃飯吧。”葉鈴自己先拌了面。
葉和平看了女兒的吃法,這纔跟着學了拌上,吃了一口,有醬香味還有辣椒的清辣味道,面也涼涼的,讓人味口大開,“這面做的好吃。”
“我尋思天熱,吃這個正好。”葉鈴也覺得好吃。
煮了半盆的面,父女倆個都給吃光了,葉鈴收拾完桌子,才問起父親身體的事,“爸,我看着你的胃好像不舒服,吃飯的時候你一直按着,是不是還沒有好?你不用騙我,不然我知道了可不原諒你。”
好不容易這輩子找回來的父愛和親情,葉鈴不想失去,心裡雖然害怕,可看着父親吃飯時的動作,心下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來。
看着女兒擔心的樣子,葉和平嘆了口氣,“你這孩子,還是瞞不了你,按醫生的建議,要把胃切除一部分,只是我還沒有挑時間,想着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沒有告訴你,也省着你擔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