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一六零零時,王忠正在師部地堡裡開繳獲的普洛森罐頭。
打開罐頭蓋子之後,他盯着罐頭裡的東西看了半天,說:“這是個豬腳?”
瓦西里拿起罐頭看了看上面的文字:“這是鹹豬手,好像是普洛森名菜。”
王忠:“可惜了,沒有面線,不然可以做一碗豬腳麪線。這東西怎麼吃啊?”
瓦西里:“切着吃?我不太清楚,我的普洛森語雖然很流利,但是那都是那老登逼着學的,我其實沒有太接觸過普洛森的東西。”
王忠決定切一塊下來嚐嚐看。
他把罐頭裡的豬手倒在盤子裡,拿起刀叉。
豬腳的皮很硬,王忠在叉子的輔助下切了半天才切下來,放進嘴裡一嚼,立刻皺起眉頭。
這豬腳太鹹了!怎麼會這麼鹹!
不愧是鹹豬手啊!
他伸手抓住涅莉的胳膊:“水!”
涅莉馬上從旁邊拿了水杯過來。
王忠喝了一大口,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到底什麼樣的菜餚纔會用到這麼鹹的豬手?”王忠疑惑的問瓦西里。
瓦西里:“我不知道,說了我沒有在普洛森生活的經驗啊。那老登可能知道,他在那邊留學學過音樂。”
王忠又扭頭看向涅莉:“你知道嗎?”
涅莉:“我只會做安特菜。不過我聽廚子說過,普洛森的菜出名的難吃,甚至聯合王國都笑話他們。”
被聯合王國笑話,那確實難吃到了一定地步。
但是王忠穿越前跟宿舍的哥們去吃過四德子——可能是五德子——的烤豬腳和黑啤酒,還挺好吃的啊。
還有德式香腸,也不錯。
這鹹豬手怎麼回事?
王忠拿起罐頭盒子,看着上面的文字露出一副思考哲學的表情。
巴甫洛夫則把切下來的豬手和酸黃瓜混在一起放進嘴裡:“還行。正好我們爲了做假地雷開了那麼多酸黃瓜罐頭。”
瓦西里咋舌:“我總覺得這次也會沒效果,畢竟上次他們就踩着蓋子發動進攻的。”
王忠終於放下罐頭,又看了看盤裡切了一個角的豬手。
涅莉:“我去做點香腸黃瓜湯?也許可以就着吃。”
王忠:“好好!”
瓦西里:“等一下,這好像是個湯罐頭,我開一下。”
他拿起開罐器,插進罐頭邊緣,然後不斷轉動開罐器的旋鈕,利用機械的力量讓開罐器沿着罐頭轉了一圈,剛好割開了罐頭蓋子。
然後這個開罐器有個特殊結構夾住了蓋子,只要把開罐器拔下來,就會把蓋子帶下來。
瓦西里把開好的罐頭放在桌上。
裡面是一種綠色顏料和黃色顏料混在一起的糊糊。
王忠看了看裡面的東西,說出了自己的感覺:“印度糊糊?我們開的是普洛森的罐頭不是聯合王國的罐頭吧?”
瓦西里拿勺子在罐頭裡攪了一下,結果下面的內容物翻起來了。
綠色的豌豆,紅色的胡蘿蔔,可能還有洋蔥和肉,以及大量的黃色糊糊。
王忠:“那黃色的是什麼?”
瓦西里拿起罐頭,看向配料表:“應該是土豆。配料是豌豆、土豆、洋蔥、培根、胡蘿蔔和捲心菜。”
讀完他看向罐頭內:“我猜這個綠色應該就是燉碎了之後的捲心菜,黃色是土豆。”
王忠盯着罐頭裡的糊糊,因爲有綠色的存在,看着不太像便便,反過來講如果沒有這抹健康的綠色,這看着就是個消化不良的人的……
瓦西里嚐了一口:“咦,還挺好吃。”
王忠看着瓦西里:“你……挑糞挑出抗性了?”
瓦西里:“真的很好吃!雖然我很討厭我爸——那老登對我的普洛森教育,但是這個確實還不錯。”
王忠將信將疑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裡。
確實味道還行。
但是要說味道嘛,完全就是土豆燉肉的味道。
王忠:“我寧願吃土豆燉牛肉。”
這時候對岸忽然傳來爆炸聲。
王忠站起來,來到觀察窗前,看着對岸正在被轟炸的陣地,嘟囔了一句:“他們轟炸之前不先派人過來偵查一下嗎?我們全都撤下來了啊。”
瓦西里:“不炸會遇到我們埋的詭雷啊,應該是打算用炮擊掀掉詭雷,然後步兵在進入。”
“有道理啊。”
這時候波波夫進入地堡:“繳獲的恩尼格瑪機好像能用,但是審判官試着翻譯了電文之後,還是牛頭不對馬嘴。應該是敵人的通訊兵在被俘之前弄亂了機器的設定。”
王忠:“我們有收到敵人的亂碼電報嗎?” “一直都有收到,但是根本無法解碼。”波波夫兩手一攤,“現在審判官正在試着讓那位通訊員回憶起被他弄亂前的機器設置。”
王忠:“希望能回憶起來,如果能知道今天上午敵人的電報都下達了什麼命令,對戰事多少會有點好處。
“問題就是,什麼時候讓對方想起來了。”
瓦西里:“你覺得這會是個硬漢?”
王忠:“不,我覺得他可能真的忘記了今早的設置。畢竟恩尼格瑪機這東西設置好了能一直用到另一邊更改設置。譯碼員沒有必要記住初始位置。”
波波夫罵道:“敵人還真是搞了個難搞的東西。”
王忠:“放心,只要集結起足夠的數學家,總能破譯的。”
他話鋒一轉問道:“我們總共抓了多少俘虜?”
“一千一百人。”波波夫答道,“但是街上已經在說我們抓了一萬一千俘虜了。還說伱打又死了一個將軍。”
王忠咋舌:“我都已經習慣了。我覺得過不了多久更加離譜的內容就會出現了。所以那一千一俘虜現在在堆場等着後送?警備人手派夠了嗎?”
“當然。”波波夫拍了拍胸脯,“我讓審判官在堆場的高臺上架起了機槍,保證沒人敢動。不過說起來……這些普洛森戰俘很守規矩,押送的時候還能走隊形。”
王忠:“說明他們的信心還沒有被打垮,堅信帝國打贏了之後可以就他們出來,將來他們會凱旋歸國。放心,他們這份信心維持不了多久了。”
王忠說完外面的炮聲發生變化,顯然開始延伸射擊了。
瓦西里用炮隊鏡往外看了看,說:“應該是要進攻了,就看這次罐頭蓋子和我們改過的地雷能不能發揮作用。”
這時候延伸射擊的炮火落到了橋頭堡,然後逐漸向東岸移動,在水裡炸出一朵朵水花。
王忠也在觀察窗前,看着彈幕向自己移動,然後又移動到了後面去。
敵人要進攻的“陣地”在兩公里外,完全不在王忠的高亮範圍內,所以他只能把瓦西里推開,用炮隊鏡往對岸看。
靠着炮隊鏡,王忠看見敵人的坦克和步兵混成編隊小心翼翼的接近了陣地。
然後他們居然用機槍和高爆彈射擊空無一人的陣地!
王忠就安心看敵人表演。
瓦西里在旁邊念道:“你搶了我的位置,我看不到了!”
王忠:“一邊去,我看得正開心呢!”
這時候,王忠看到有人踩了假地雷,然後表情凝重的停住了。
可惜就算用了炮隊鏡也拉不了太近,只能看個大概。
他看到普洛森人散開,然後可能是士官的人過來,在踩雷人身邊蹲下,拿出了多用途匕首。
與此同時,敵人的步兵陣線全停下來,可能發現沒有引爆地雷的消息傳達給了其他部隊。
接着,士官用多用途匕首把地雷挖出來,檢查了壓發引信,然後小心翼翼的挖起來——
然後踩雷的人和排雷的士官都飛起來了。
王忠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你的詭雷炸到人了。”
瓦西里:“真的假的?你不會在安慰我吧?”
王忠讓出炮隊鏡:“真的,你自己看。”
瓦西里興奮的雙眼貼在炮隊鏡上:“哦,好像一片混亂。等一下,敵人這是準備排雷?這可太逗了。上次他們完全沒有發現我的假雷,就這麼走過來了!”
王忠:“拿繳獲的新無線電來!我要明語喊話!告訴他們小心地雷!”
巴甫洛夫:“這……是不是也太小孩子氣一點?”
王忠:“如果沒效,我以後就不幹了,如果有效,那當然要多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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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話?”吉爾艾斯皺着眉頭,“說了什麼?”
通訊參謀:“說他埋了很多具有奇思妙想的詭雷,希望我們能喜歡。”
吉爾艾斯眉頭緊鎖,而他的副官費利茲已經罵起來了:“這什麼玩意!簡直就像小孩打架時踩對方腳指頭,淨出下三濫的招式,太孩子氣了!”
吉爾艾斯扭頭問參謀長:“部隊有報告詭雷嗎?”
“有。”參謀長一臉嚴肅,“已經被詭雷炸死十幾個人了。他們採用了一種新型詭雷,不會被超壓引爆,我們排雷的時候就會爆炸。”
吉爾艾斯:“怎麼可能!我們軍事科學院試過開發不會被超壓引爆的地雷,全都失敗了!他們怎麼做到的?安特帝國不應該有這樣的技術啊!”
此時此刻,整個第一軍司令部,沒人想到那種不會被超壓引爆的地雷,壓根就沒有壓發引信,別說超壓了,直接拿錘子砸都不會炸。
參謀長:“反正前線就是這麼報告的,還報告說地雷混在大量金屬圓盤中,排雷難度很大。”
吉爾艾斯:“讓工兵出馬,他們會解決的。”
房間裡參謀們面面相覷。
最後目光全部落在費利茲身上。
費利茲:“中將大人,工兵大部分……被敵人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