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累了,被他那樣壓着,她竟睡着了。
聽着她淺淺的呼吸,裴冷躁動不安的情緒,很快就平復下來,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很快也跟着睡着了。
敲門聲,不斷地響起。
陸晴夏比裴冷先醒來,她動了動,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還沉沉睡着,不似平常那般警覺,她甚至推了推他,他才緩緩睜開眼睛,那惺忪的睡顏寫着疲憊,“怎麼了?”
“有人敲門。”她趁機從他的長臂下掙脫出來。
裴冷緊緊皺了下眉毛,“誰?”
“裴少,夫人來了,在樓下等了十幾分鍾了。”是魏艇的聲音。
沈清過來了?
“我知道了,馬上來。”裴冷回覆了魏艇,卻沒有急着起身,翻了個身賴在牀上不動。
陸晴夏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精力很充沛,要讓我起不了牀嗎?怎麼?自己起不來了?”
看着她幸災樂禍的樣子,他恨不得掐死她,“你還算個合格的妻子嗎?你老公累成這樣,你還覺得好笑,是嗎?”
“你累成什麼樣,都是你咎由自取,與我無關吧?”她笑着起身,轉身去收拾好自己,“與其關心我算不算合格的妻子,不如關心關心自己,算不算個合格的兒子,別讓你媽久等了!”
“我看是你急着出去吧?”裴冷嗤笑了一聲,心裡很不是滋味。
“嗯,的確。”她笑笑,不否認。
似乎能出去找哥哥,她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裴冷心情更爲鬱結了,他起牀洗了澡換好衣服下樓,陸晴夏跟在他身後下去,手裡拉着一個小型的行李箱。
“媽,你怎麼過來了?”
沈清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神色似有些憔悴,像是沒有睡好,她看了看陸晴夏,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自然的神色,視線落在她的行李箱上,她問道:“這是去哪呢?”
不知道是她沒有休息好,還是因爲知道了宋影的事,她跟她說話的語氣,沒有往日的戾氣了。
“伯母,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她語氣很平靜,臉色也很冷靜,說話的時候不卑不亢,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氣息,就好似那段往事,她已不再慚愧,但對於沈清的恨意,她也不會計較的狀態。
聽到她這樣的言語,母子倆心底都顫動了一下,各懷心思。
“怎麼好端端的要離開?”沈清的神色不是很自然,嘴角牽強地勾着一分笑意,又顯得很尷尬。
陸晴夏笑了笑,有些無奈,那淡然的表情下,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震驚,“我想離婚,裴冷不願意,所以我想出去住一段時間,分居時間長了,也就可以離了。”
沈清詫異了下,“離婚?”她轉眸看向兒子,裴冷的臉色已然很不好看,他沒有想到陸晴夏敢這麼坦白,她找死!
“我跟他,不合適。”
她平靜得很,好像這個打算,對於她來說,沒有一點情緒上的波動,她已經決定了,並且毫不傷心,裴冷咬牙切齒,咬肌僵硬地上下聳動,盯向陸晴夏的眼神,有種要吃了她的衝動。
裴冷的無計可施,看在沈清眼裡,不禁有些心疼,她看了看去意已決的陸晴夏,苦笑道:“我不知道你爲何做出這種決定,我先說說我這次來的目的吧,想必你也猜到了。”
陸晴夏點點頭,裴冷卻皺了眉,“什麼目的?”
“你竟然不知道?”沈清有些詫異,“我以爲,關於上次宋影跟她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不回家,是在記恨我做錯的事情。”
“從國外回來後,我一直在忙別的事情,只知道晴夏勝了,細節就沒有過多關注。”
在國外,一邊要瞞着國內,一邊要給陸凡製造機會,他累得夠嗆,回來之後又淋雨發燒,還要面對屠飛揚的咄咄逼人,回到家以後,陸晴夏又跟他鬧,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實在分~身乏術,難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內幕嗎?
他看向了陸晴夏,她微微垂着眼眸看似平靜,眸底卻微微閃了一下,倒看不出她是什麼情緒了。
“這消息暫時壓下來了,我不希望過去的事情,過多的被人提及,現在網上關於這件事情的議論已經結束了,大多的都是對於宋影的人身攻擊,她這一次是徹底栽了跟頭了,若是平常,我指不定得多心疼她,而現在,我一想到她,我就……”沈清哽咽了一下,她捂住胸口,憔悴地擺了擺手。
裴冷詫異,“到底怎麼了?”
“當初,推我下水的人是宋影!”沈清苦澀笑了下,滿眼的痛苦之色。
“你說什麼?”裴冷快速看了陸晴夏一眼,她嘴角一樣泛着苦笑,他衝過去,抓住了她,“還有什麼,當天還發生了什麼,一併告訴我!”
“你不知道嗎?你那樣幫她,卻不知道結果?我還以爲你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因爲你沒有臉面對我!”陸晴夏森冷笑着,甩開了他的手。
裴冷一臉委屈,“我何時幫過她?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我念她對我媽孝順,不希望你趕盡殺絕,才幫她去求過一次情,除了這一次,我什麼時候幫過她,你們倆鬧上法庭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你爲什麼不知道?就算是在國外,你也應該知道啊,還是說我的事情,對於你來說,根本不重要,所以法庭上的細節,你到現在都不清楚?”陸晴夏失望地看着他,這種被忽視被遺棄的感覺,真的讓她太難受了,所以她寧願選擇對他冷漠以對,也不想讓自己難受。
“這件事情,他的確不知道。”沈清緩緩開口道:“他出國了,是去執行任務,我無意間把這件事透露給了宋影,我沒想到宋影立即就趁機對你提出了訴訟,她當時來求我,求我幫她隱瞞裴冷,我看她窮途末路也是可憐,就答應了。”
提到這些,沈清神色很不好看,她嘆息着,自嘲式地笑了笑,好像在嘲笑自己被矇在鼓裡的愚蠢。
“那,裴冷的電腦呢?是你拿走的?裴曼衣也是你支開的?”陸晴夏追問向沈清。
沈清嘆道:“雖不是我直接動手,但多多少少與我有關,曼衣是女孩子,這種事情不便出庭作證,她是自己躲出去的,至於電腦,是宋影拿的,也是我帶她來這的,藉口幫裴冷收拾東西,我當時還想,她竟然這樣心思縝密,萬萬沒想到她竟從小就心機這麼深!”
她蒼白了臉,有些後怕地感慨着,“是我看錯了人,信錯了人,倒把你給害苦了,也害苦了我自己的兒子,我這次來是來向你道歉的,是我的錯,與裴冷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