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迴頭望了望，根本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了，感覺一代大佬腦子出問題之後，整個世界都變了，她一個人就足以影響這裡所有人。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誰也理解不了這個現象。
林若雨看了看隨後出來的蒲魔樹，疑惑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具體的不太清楚，總之是在力量的過度消耗之下，又承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她神智可能回到了小時候。”蒲魔樹解釋道。
柳笑笑看了看一旁很慫的筠思大聖，從來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一個大聖。
爲什麼一代大佬正常的時候你很敬畏、很害怕，但還算理智，對方神智回到小時候的時候，你反而怕得要死。
“扶我回去，趕緊扶我回去，你們要是不想遭罪，就趕緊藏起來，能藏多遠就藏多遠，她根本就不是人！”筠思大聖慌不擇路的喊了起來。
看着一衆大聖離開的身影，衆人百感交集。
輕柔大聖都有點看不過筠思大聖目前的樣子，無奈道：“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
筠思大聖苦惱道：“你懂個屁，她長大了之後雖然依舊亂來，可總算會講點道理，就她小時候的性格，門主都要躲着她！”
“門主躲她？”
不要說是輕柔大聖，就算是一旁的高手們，也驚呼了起來，老資格的大聖還沒起來，他們最先睡醒的時代比較靠後，似乎錯過了些什麼。
“三年長生，一日入聖，當年她才十二歲啊！門主都自愧不如，斷言她萬年之內必然超脫聖境，實際上她用了三千年不到的時間超脫了！”
筠思大聖說着不可能的過往，縱然是大聖都無法言語。
她忐忑道：“我猶記得她超脫那一年，曾與門主交過手，雖然沒贏，但你能夠想象那種情景嗎？”
她說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
那一日她曾經遠遠看過，戰鬥的餘波席捲整片天地，很難想象那個傢伙不足五千歲，就足以面對門主的攻擊。
她雖然沒勝，亦是慘敗，可門主也說過，她不敢留手！
萬聖門門主是誰，當年天地四分，整個東方都在門主麾下，其實力冠絕古今，那般傲然的名氣，是在無數高手的鮮血中闖蕩出來的。
“不行，我不能待在這裡了，我要回大殿，不待在那裡我心裡不踏實！”
筠思大聖腦子有點瓜，但實力眼界還是有的，一個少年時期的大佬，將她嚇到這種程度，幾乎沒人不相信她的話。
輕柔大聖攙扶着她離開，其餘大聖互相看了看。
“怎麼辦？”
“看人尊這情況，絕對不像是開玩笑，她講理的時候把我們扔着玩，我怕她不講理的時候，把我們切了扔。”
“此言有理，萬聖圖很大，大家分開躲避，總能分擔一些風險的。”
短短時間，諸多大聖就埋着腦袋尋找地方躲藏了。
一刻也不敢停留的逃到萬聖門大殿方向，筠思大聖才感覺到心中稍微安寧了。
她看了看一旁的輕柔大聖道：“你……很少來這裡吧！”
“我只入過正殿，從未進過偏殿位置！”輕柔大聖如實說道。
萬聖門殘敗不堪，就連這當年輝煌一世的門主所在之地，也徹底殘缺了，依稀能夠看到往日輪廓，卻不見了昨日繁華。
筠思大聖走了兩步，看着前方保持相當完整的寶座，緬懷道：“當年師父最喜歡我幫她畫眉，我以爲我可以一直爲她畫下去的。”
她眼角有淚水滑落，實際上她只是魂體具現而出，本身並無肉體，只是力量強橫到了一定境界，維持了一種假象而已。
她的淚水離體就會如煙飄散，化作一陣沸騰的七彩雲霧。
“當年我最後一次爲師父畫眉，就是在這裡。”她神色悽慘，彷彿看到了當日的情景，悲傷涌上心頭。
“她曾對我說，最後的最後，想要用最美的姿態離開，所以我一邊哭着，一邊爲她打扮，那個時候她太虛弱了，一點都不像是叱剎風雲的高手，神色中似乎在期盼着什麼一般，我明白她在等一個人。”
“她渾身經脈盡斷，根基徹底被毀，已經是風中殘燭，卻死撐着一口氣，一直等着等着，久久都不肯閉不上眼睛！”
“當年我們曾經哭求她放棄，她卻不肯。”
感受到當日門主悲壯，輕柔大聖雖然未曾親眼目睹，卻也能明白那場戰鬥的慘烈。
萬聖門門主號稱當世無敵，亦慘烈敗北，進一步導致整個萬聖門崩塌，門中弟子能逃走的不多。
大聖高手們無一離開，最終全部戰死。
萬聖圖寄存了一部分的神魂，譜寫出一道壯麗無比的英烈榜。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輕柔大聖都弄不清楚這件事情，因爲當時事態太過急速，所有人在沒有察覺到變化的時候，就迎來了生命的終點。
筠思大聖苦澀一笑道：“可笑的是我也不知道！”
那就像是一個無解的謎團，許多人在不知不覺之間，生命就流逝了，哪怕是超級高手也不例外。
天地崩塌了，迎來了最慘烈的時代。
至於結果如何，她根本不用多想，如今的九天不過是殘敗的天地罷了，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那場戰鬥有多恐怖。
“門主最後等到她想要等的人了嗎？”
筠思大聖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雖然我們都陪在她身邊，但是她卻在不知不覺之間消失了。”
“至少她沒死，她不會死，我們總會這樣期盼，靠着這點倔強的期盼，渾渾噩噩的渡過了那些日子。”
輕柔大聖苦笑道：“那我們究竟是爲什麼存在着？”
“倘若師父還在，我願用餘生助她再攀巔峰，倘若她真的不在了，豁盡一切，毀了萬聖圖我也要爲她報仇！”
輕柔大聖呆呆的看着她，有些出神。
三重天只有三人，以三才爲根，劃分爲天地人三尊，而筠思大聖號稱人尊，實力雖然墊底，卻是維繫其他兩人的關鍵。
天地兩尊有實力，但歷來高傲，彼此不合，唯有她纔可以說動對方，所以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況且不止三大尊，排行榜上大部分的大聖都心高氣傲，需要一個人穿插在中間，磨合這一層關係。
遠處，小大佬一頭衝深坑中鑽了出來，小腦袋四下張望了一下，察覺到已經不見一代大佬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
她拍了拍胸膛道：“還好我聰明機靈知道裝死，不然被她逮着我就死定了！”
萬聖圖外。
一代大佬拖着林峰就走，她不過逆流了歲月，實際反而上漲，亦或者是她本身不加掩飾，反而暴露自己的實力。
不足聖人，卻無限接近，大概就是她如今的境界。
褪去了外面的僞裝，她極爲純粹，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一般，就連林峰跟她相處，都能感受到心靈被淨化了一般。
只是……只是。
林峰看着眼前一名修士鼻青臉腫的模樣，頭大無比。
掏出一堆資源，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送走了這個悽慘的修士，林峰無可奈何的追上了一代大佬。
“大佬……不對，小九，你等一下！”林峰喊出聲來。
左手捏着一把精緻寶劍，右手像是捏麪糰一樣，將這把寶劍捏成了一塊塊的一代大佬扭頭看到：“怎麼了師父？”
林峰苦惱道：“那啥，你要是喜歡什麼就告訴師父，師父買給你，不要去搶別人的好不好？”
“師父你怪怪的，能搶的東西爲什麼要買？他不是很開心的給了我嗎？這對他來說可是榮幸呢。”小九嘟囔道。
林峰愣了愣，看了看她道：“你這是什麼道理？”
“古神教的人教我的呀，他們都是這樣乾的，他們有些人喜歡女人就搶女人，喜歡錢財就搶錢財，別人巴不得我們搶呢。”小九呆萌道。
腦海一震，關於古神教的部分信息也隨即顯現出來。
這一教是個徹徹底底的邪教，門中之人行事乖張，其門中之人實力不強，但是卻掌握有古法，可以將人體淬鍊成兵器，但凡大成人兵，都非常恐怖。
林峰心頭一震，看着她道：“小九，你記得是什麼時候跟着我的嗎？”
“師父你好笨，不是師父殺進古神教的時候，看上了我就搶走了我嗎？”一點大佬輕笑起來。
“那你不恨我？”
“我爲什麼要恨你呢？他們喜歡的東西就可以去搶，別人也可以呀，誰厲害誰就能搶到自己喜歡的東西。”一代大佬用天真的語氣說着非常殘忍的話。
林峰雙眼有些溼潤，似乎明白她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長大了。
擦了擦眼睛，林峰拉起她的小手道：“那師父帶你去買衣服好不好？”
“爲什麼要買，師父你喜歡什麼，我去幫你搶來就行了，別看我還小，古神教的人都打不贏我，他們好幾次想搶我，都被我殺了呢！”
林峰強調道：“是買不是搶！”
“爲什麼要買？”一代大佬還是不太明白。
“因爲我不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可師父搶了我呀，古神教的人還都被你殺了！”
“小九是我最後一次搶的東西，是最寶貴的東西，所以以後我們都不搶了，因爲沒有再比小九更珍貴的東西，換言之我們想要就用買的。”
一代大佬想了想，甜甜一笑道：“對，小九是師父最喜歡的東西，所以師父不能再搶其他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