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碰頭之後，西濤帶着季羅聰走向最近的地面入城關口，路上他解釋了怎麼混入北塔的方法。
“我們冒充荒野流民進城。”
西濤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季羅聰略有錯愕，這跟他所知的常識不符。
季羅聰反問：“荒野流民也能隨便進北塔？”
西濤搖頭說：“當然不是隨便，有條件的！能入城的荒野流民都是有組織招攬的。”
季羅聰點點頭，“我想呢，個個都能進三城，那就沒有荒野流民，全變成城市貧民了。”
三城居民互相往來都是走高速同路，下方的通道多是工業專用，季羅聰也是第一次走北塔下方的廢棄物處理通道。
北塔沒有重工業，但有大型醫療樓羣，醫療廢棄物品極多，需要專業處理以及專業通道。
隔着正式通道入口還有一段距離，季羅聰就已經聞到了前面傳來難以描述的味道，也聽到了嘈雜的人聲。
西濤示意停步，他翻起遮帽擋住了自己面容，季羅聰見狀也照做。
兩人今天類似的打扮，披了層僞裝，遮掩了各自攜帶的武器。
沒片刻，一輛電動垃圾處理車在兩人附近停下，此車造型有點古怪，看着蠻高科技的電動車，卻在車身外圍焊了一圈鐵欄杆。
季羅聰沒看明白這種設計，這圈欄杆也不高，不像是防賊防盜。
副駕駛位置有人跳下，都不用仔細打量，來人徑直朝西濤走去。
季羅聰看在眼裡，這個細節反應出西濤跟對方是熟門熟路了……
來人掏出小貼片，塞給西濤，就聽他說：“先上車，我們進城。”
西濤點頭，招手示意季羅聰上前，將其中一貼片扔給他。
“貼手背上，我們進城的依據。”
季羅聰接到一看，原來是打印出來的條碼，看材質倒像是人皮。
兩人搞定之後，又跟來人走到破車邊上，西濤摘下刀劍送入車內，而後站到破車一側，拉着欄杆一站，整個人就站了上去。
哦哦哦！
季羅聰看明白了，這一圈欄杆設計是爲了給流民扒車搭乘用的！
就像是穿越前看到的印度人做火車方式，各種扒着車廂的姿勢都有。
不用西濤擺頭示意，季羅聰上交摘下東煌刀，跟着要站到西濤身後，沒想到直接被他拒絕。
“你去另一邊！”
西濤齜牙咧嘴，“我不習慣身後站在一個高手！”
季羅聰當即在心中吐槽，喜歡背刺別人的傢伙，最怕被人揹刺吧……
跟西濤打了個手勢，季羅聰直接去垃圾車另一側，扒着欄杆站在最前面。
等他扒車之後，垃圾車啓動，朝着北塔的廢物出入口經發。
數分鐘後，在出入口不遠處，垃圾車再度停下，這次停泊的位置邊上有一大羣衣衫襤褸的荒野流民在等候。
停泊位置還有人維持秩序，維持者看衣服外貌還有氣質，像打手更多。
難以描述的氣味源頭原來就是在這裡，季羅聰當時有種要背過氣的感覺，這味道有種繞樑三日的餘韻。
車內副駕駛那人又出來，這傢伙這次出來是帶着口鼻式呼吸器的，就看他一擡手，維持秩序的人開始大喊。
垃圾車停泊位置的荒野流民還有好多，被喊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這批人一個個排好，擡手露出條碼，依次走出，來到副駛身前。
全程無人說話，一看就是老手，每個人都知道怎麼做。
副駕駛肯定帶着電子眼鏡，其目光輪流掃過流民手背的描條碼，記錄人員信息。
這批流民大概是20來人，等掃描確認之後，副駕駛一揮手，流民們走去垃圾車那邊，而後扒車搭乘。
季羅聰瞬間覺得酸爽無比！
好在接下來的一段路也不算太遠，數分鐘後，垃圾車終於抵達廢棄物出入通道。
這次有正規的三城治安部隊出來檢查，所有扒車搭乘的成員一一下來，掃描手背條碼後通過自動安檢才能入內。
垃圾車則走另一側通道，是不是也有檢查季羅聰不確定，他能肯定的是垃圾車不會檢測出任何問題。
數分鐘後，過關的荒野流民在出入口另一側等候，邊上也有帶着口鼻式呼吸器的守衛人員跟隨。
看到垃圾車開過來停泊之後，守衛揮手，這羣流民又一次扒車搭乘。
“……你這車的任務是回收層……”
季羅聰被薰得暈頭轉向，也沒心思聽具體內容，反正就是去回收層收什麼東西。
一切手續完成之後，垃圾車又一次啓動，帶着一車荒野裡面駛入北塔，駛向北塔的回收層。
垃圾車速度起來之後，難以描述的氣味被風往後方吹，站在頭位的季羅聰才感覺稍好，總算活過來了。
十幾分鍾後，垃圾車抵達了回收層某一處位置，所有荒野流民都下車，那邊已經有人手安排到位，流民們各自跟隨着散開幹活去了。
季羅聰與西濤下車，拿回各自武器後，副駕駛那人叮囑：“8個小時後失效，要麼回來，要麼找兩具屍體，記得給我發信號。”
季羅聰掃了一眼猶如鬼域一般的回收層，心中震撼異常。
原來回收層是人滿爲患，而眼下的回收層竟然都看不到幾個活人。
血腥氣揮之不去，與難以描述的氣味不相上下，更有刺鼻的消毒水噴灑味道。
原來回收區是髒亂擁擠不堪場景，現在卻是乾淨了，但多有殘樓斷壁，還有視野中左轉右轉上轉下轉都看得到的無數血痕印跡。
“回收層裡面發生了什麼情況？”季羅聰沉聲詢問。
他隱隱猜到此時應該是與環蛇秘社放出的異化事件有關，但都過去了那麼久，還沒有被控制？
西城跟山城控制得很好，西城損失更大一點，山城基本不受影響。
他怎麼都想不到北塔回收層會是這種場景？
有種人去樓空的空城感覺……
“這裡死了多少人？”季羅聰喃喃自語。
“噓，別討論這事！嚴禁的！”副駕駛連忙上下左右觀察。
沒發現周圍有異狀後，他才鬆口氣，“你們不知道異化感染？涉及三城的人禍！”
“知道！就是不知道北塔情況，不是說順利隔離嗎？看上去好像回收層很嚴重？”季羅聰點頭。
副駕駛看了眼西濤，後者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前者才繼續說下去。
他先豎起三根手指，而後又翻了翻手掌，“回收層12個區，三個區重度感染，五個區隔離，能活一半人下來，就算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