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絕色小妞,楚浩眼睛一亮,接着嘿嘿笑道:“夏兄,想不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能夠擁有獨立官船,在空幽湖上觀看花燈會的,非富即貴。本來楚浩心裡就有幾分懷疑,見到此幕,心中更是對絕色小妞的身份好奇起來。
“帥兄,好巧啊。”絕色小妞身旁,之前跟着她的俊俏小廝沒在,她朝着楚浩拱了拱手,接着指着前方那花臺上,道:“帥兄也在品那些才子們做的詩麼?”
“當然不是。”楚浩分不清這小妞是什麼來路,不便讓孫浩然接觸,讓其進了船艙,纔對絕色小妞笑道:“這些人也配叫才子的話,那阿貓阿狗都是大文人了。”
絕色小妞的船靠近了幾許,她似是好奇地看了楚浩幾眼,道:“帥兄何出此言?莫非帥兄胸有溝壑,自比那些才子強,所以才說出此話?”
楚浩厚顏無恥地一指遠處小皇子那邊的船蓬,伍冬寒還在作詩,道:“夏兄,這事在下不好說,說多了顯得自吹自擂。我給舉個例子,諾,你看那邊儒酸,你可知是何人?”
絕色小妞的眼睛很有魅惑力,眨了眨,眼波流轉:“在下第一次來京,那位公子看樣子應該有些才氣,莫非帥兄認識?不知他是誰?”
楚浩肆無忌憚地欣賞着小妞嬌媚的臉蛋和那怎麼看也看不出弧度的雙胸,表情卻是正經一片,道:“他叫伍冬寒,乃是今年的文舉探花。”頓了頓,擺了擺手,道:“你不要驚訝,其實他並不算什麼,你知道他正在幹什麼麼?”
“他在幹什麼?”
“那伍冬寒學問平平,卻自以爲才高八斗,想上去和那些所謂的‘才子’比鬥。可惜,剛纔在下對他指點了幾句,他便是在那裡深思自省,不敢再上去了。這些才子,說穿了,不過只是些披着讀書人衣服的色狼,在下怎能以才子自居,與這些人苟同?慚愧慚愧。”
楚浩悠悠嘆息一聲,言語落寞,頗有高處不勝寒之意。此刻他倒是有些惋惜沒一早準備好扇子了。
“帥兄言之有理!”絕色小妞一奇,表情也開始有些興致,道:“不知道帥兄指點了一句什麼,竟讓伍探花都升不起比鬥之心了?”
楚浩笑了笑,接着負着手,朝着船頭又走了幾步,一個縱身便是跳到了絕色小妞的身旁。絕色小妞面容未變,依然滿臉笑意,楚浩聞着她身上的香味,這味道此刻聞來,比那些器爐散出的檀香清新,也不是花粉胭脂,應該是人身上的體香。
只見他心神一振,悠悠道:“在下只說了十四個個字:才子、豺狼。”
“才子、豺狼?”絕色小妞唸了一遍,小扇在手中搖了搖,道:“帥兄,不對吧,這明明只有四個字。”
“當然,後面還有十個字。”楚浩道:“前者是蠢貨,後者只是狼!”
“咯咯咯……”絕色小妞頓時知道楚浩在瞎扯了,一句話將所有才子都罵個了遍,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楚浩瞧着隨着她笑聲而晃動的翹臀柳腰,連忙在心裡大念清心咒。
不知爲何,自從知道這冒牌公子是個絕色小妞後,楚浩心裡就一直有些異樣。這小妞身上好像有着一種極強的吸引力,眸中時刻露出幾近魔力一般的火辣光芒,甚至不經意展現出來的媚態,更是撩人心波,絕對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抗拒。
等絕色小妞笑夠了之後,楚浩才嘿嘿地道:“夏公子,不知你以爲在下說得可對?”
小妞眼神中媚態橫流,好像是嗔怪地瞪了楚浩一眼,輕聲道:“帥兄言語不羈,但說得也是實在,只不過要是被那些才子知道了帥兄這般評價,還不要被氣死。”
楚浩眼神朝着船坊裡看了一眼,道:“怎麼就夏公子一個人?方纔夏公子那書童呢?怎麼沒有一起?”其實,他問這話,還是因爲在這船裡,竟沒有看到一個掌舵的人,憑藉自身修爲,站在船頭便是讓船移動,這小妞的修爲是相當的了得。
“他不喜歡花燈會,在下讓他自行回客棧了。”絕色小妞不知聽沒聽出來楚浩話裡的深意,答了一句。正說着,迎面一艘畫舫歌吹而過,楚浩仔細一聽,忍不住騷性,哦不,詩性大發,故作深沉的唱到:
“去年花燈時,花市燈如晝。月到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花燈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絕色小妞眼裡閃爍起一陣異彩,訝然道:“想不到帥兄還懂音律,這闕詞由帥兄唱出來,真是妙極了!帥兄高才,怪不得看不起那些個才子。”
楚浩微笑不語,故作深沉,眼裡滿是落寞之色。
好一個傷心的**才子!
絕色小妞不知楚浩心中究竟在想什麼,但看到他這般模樣,再想到這闕詞,暗道莫非這世子也是個傷心人?這個時候,鐘鼓吹瑟,小妞擡頭看着岸邊,忽地道:“帥兄,看,瑤夢池出來了。”
果然,隨着絕色小妞的話落,只見岸邊忽地人聲鼎沸,歡騰了起來。而四周官船之中的各個官僚和貴人們,也是走了出來,來到了牀頭,朝着岸邊望去。孫浩然等人也是聽到了聲響,從船篷裡走出,他們一衆人看了此刻竟然跑到另外官船上的楚浩一眼,接着便瞧見了絕色小妞。
衆人只覺得這小子站在這裡,便無情的摧毀着他們的自信心,長得實在比娘們還俊!頓時,衆人的表情由錯愕變爲了淫笑,心照不宣。
楚浩暗罵這羣傢伙,自己哪裡有他們想得那般齷齪,自己可不好那一口。
而小皇子和六皇子那邊也不例外,緩緩地走出了船艙,來到了船頭。倒是小皇子走出來的時候,朝着這邊看了一眼,臉色依然有些陰沉,沒給楚浩好臉色看。
楚浩當然也不會去看他那難看的難色,而也是將目光看向了花臺之上。
此刻乃是輪到了花燈會最後的重頭戲,京城青樓裡各個花魁頭牌們上臺獻藝。按理說,瑤夢池的人氣如此之高,應該是放在最後一位的纔對,但可惜,瑤夢池雖然名聲大,但排場同樣也大,選擇第一個登臺,自是爲了早點休息。
隨着瑤夢池的呼聲,只見花臺之上燈光一暗,接着一陣水瀉般的琵琶聲,便是輕悠悠地傳了過來。這琵琶幽幽,如珠落玉盤,異常美好。縱使置身繁華之中,也覺清泉漱石,嘵風朝露,有出塵乘風,飄飄欲仙之感。
四周開始逐漸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花臺,而那些才子們,更是一個個正襟危坐,臉上滿是陶醉。
楚浩也是一次沒有見過這個神秘的翠月居頭牌,只見臺上瑤夢池一身藍衫,低首垂眉,素手如雪,靜坐凳上,半梨琵琶鋪開在前,雙手飛舞跳動。月色淡雅,燈火班駁,宛如夢幻。
良久之後,一曲終了。
藍衫女子緩緩擡起頭來。頓時,無論是畫舫還是岸邊,所有男人的眼中,都露出了驚豔之色。只見月光斜斜照在她的臉上,分不清究竟是月色照亮了她,還是她照亮了明月,那張臉容如她琵琶聲一般淡遠寂寞,彷彿曠野煙樹,空谷幽蘭。
美,這個瑤夢池,果然極美!
那是一種恬靜的美,美得讓人心生寧靜,引人沉陷!
本來在她的身後,還有四個高髻盛妝、衣裙豔麗的藝妓,可是此刻卻好像成爲了襯托鮮花的綠葉,施施然下去了。
“帥兄,眼珠子快要掉了哦!”絕色小妞的調侃聲在這一刻響了起來,只見她臉上帶着促狹之色,好像發現了一件極爲有趣的事情。
“夏兄,你莫非心理不正常嗎?”楚浩一開口,便是差點讓小妞勃然大怒,只聽他繼續道:“看到這麼美的女子,你竟連片刻失神都不曾有,難道你喜歡男人,有龍陽之好?”
絕色小妞忍着怒氣,接着對着楚浩眨了眨眼睛,那雙眼睛好像月亮一般彎着,極爲動人,“在下喜歡男人的話,帥兄又該如何呢?”
“雖然人人都說在下風流倜儻,但像夏兄這樣,在下還是不能接受的,實在對不起。”楚浩很是誠懇,接着道:“夏兄,我現在要離開一會兒,讓你看場好戲。”
絕色小妞起初眼裡閃過一道寒芒,但聽到楚浩這話,又是一怔,道:“什麼好戲?”
楚浩卻是不回答她,接着一把又跳回了自己的船上。他在這湖面上折騰,倒是一點不顧及自己身份和皇家的禮儀。接着,楚浩招呼着孫浩然等人,朝着小皇子那邊劃了過去。而見到這一幕,絕色小妞的臉色忽然一變。
“皇弟,馬上輪到你們上臺了,雖然是第一次上臺,但你們千萬不要緊張,小王永遠是你們最堅挺的後盾!”楚浩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腹,不理會小皇子一干人變色的面容。接着又朝六皇子那邊正畏畏縮縮的南宮胖子看了一眼,接着道:“南宮公子,趕快過來!”
六皇子還一陣莫名其妙,但見南宮傑卻哭喪着臉,接着向六皇子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六皇子眼睛一亮,接着立刻命人將官船朝着這邊駛來。靠近後,六皇子一改剛纔在翠月居里的表現,對楚浩極爲熱情,道:“皇弟啊,皇兄剛纔在南宮公子那裡知道皇弟要離京的消息,之前沒有留意到,一會兒喝幾杯,爲皇弟踐行。”
楚浩笑道:“皇兄有心了。”
楚浩當然知道這六皇子是來看小皇子笑話的,不過見他也不爲投奔過去的南宮傑說幾句場面話,也不在乎皇家面子,只爲打擊小皇子讓他登臺,心裡有些不屑。此人氣度不夠,成就不了什麼大事,比起小皇子的城府,還差了一些。
只聽六皇子開口對小皇子等人道:“原來伍先生也在,既然大家都在,瑤夢池仙子也上臺了,那皇弟,你是否應該履行承諾了?”
小皇子臉色雖陰沉,但在見到了六皇子之後,便徹底平靜下來,淡淡道:“皇弟自會遵守承諾……”
“果然痛快,爽快!”楚浩大叫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接着,三艘官船便是朝着岸邊而去。此刻瑤夢池正好又彈完了一首,準備下臺了。
楚浩在護衛的推進下,忙不迭衆地擠開人羣,接着便是走到了臺上,朝着下方拱了拱手,道:“各位,幸會幸會,大家有緣千里來相會。”
人羣中,不少人是認識這個世子的,見到他沒頭沒腦地跑上臺說了這麼一句話,均是有些納悶和奇怪。楚浩不以爲意,在臺上大搖大擺地看了依然恬靜坐在凳子上的瑤夢池一眼,只覺得這般近距離的觀看,好像更美。
他卻不知,這番舉動舉動落到了臺下人的眼中,均是覺得輕薄不已。而人羣中的林月兒,更是將手中的劍給握緊了,恨恨地道:“小蝶,我要去殺了他,別攔着我!”
小蝶抿嘴輕笑,道:“小姐,還是別去了,現在這麼多人,一會兒等世子下臺了,小姐再找他算賬吧。”
林月兒哼了一聲,心裡異常煩躁。